「這麼晚了,你還打電話給我,這是碰到難事了麼······」
趙宗德衝著電話嘆了口氣,語氣有頹喪也有不滿,但更多的還是恭敬:「沈先生,確實有點難處了」
「你能找我,說明這個難處你邁不過去了,但你應該也知道香港那邊的社團我們這邊不太方便插手,容易給人留下詬病,明白麼?」電話里的人,這個沈先生聽聲音應該大概在五十歲左右,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慢很沉穩,一聽就能聽出來這肯定是個手握大權並且身居高位的人,只有這一類人在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才能隨時都帶著一股氣吞山河的大氣勁。
「明白,我知道」趙宗德點了下頭,隨即說道:「但是,沈先生我的麻煩不用您在香港這邊出手,在洛杉磯您出一下手就行了,我這邊就能把難關度過去了」
「哦?」沈先生詫異的問道:「你先和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能從香港扯到洛杉磯這邊來了」
「是這麼回事,香港的大圈您應該最近聽聞過吧?」
「知道,跟周相曉的死有關,他們最近在洛杉磯這邊走了幾次貨,是跟黃子榮的貨船,我聽說過這個大圈,呵呵,你們想香港的社團這兩年是不太行了麼?居然被一個後起之秀給逼的這麼難,你該不會是告訴我,你說的難事也是跟大圈有關吧?」
趙宗德咬牙說道:「對,就是和這個大圈有關,沈先生,是這樣的······」
十幾分鐘之後,趙宗德詳細的把最近發生的事跟對面的沈先生講了一下,他說的既沒有誇大其詞偏向自己,也沒有喊憋屈哭窮,就事論事的從實際角度出發跟對方講了一下所有的過程。酷》q匠看@e小說c
因為趙宗德明白,沈先生要是想打聽下香港這邊發生的事,也就是一個電話的問題,他實在沒必要在事實上做什麼文章,如果被對方察覺出他有什麼偏袒的傾向,那反倒會適得其反了。
沈先生聽完,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有點不滿了:「這件事我知道了,大圈,是鬧的有點太大了·····」
「呼」趙宗德輕吐了口氣,對方的這個態度算是對他的這個要求給了蓋棺定論的意思了。
「那就麻煩沈先生了,謝謝」
趙宗德掛了電話之後,再回到會議室這腰板明顯就比剛才要直了,同時臉上也帶著一抹笑意,張耀良和黃偉文他們一看他這個架勢,就明白趙宗德剛才在辦公室里那麼長時間,都做了什麼了。
「耀良,那兩批貨你去跟收貨的那兩方協商一下,儘量給咱們多挪出來一些時間,都是多年的老關係了,真要是晚幾天的話也不見得就上綱上線的要求咱們給什麼違約金,還有和黃子榮,李嘉強生意上的往來,就按照正常渠道去走,其他的都不用管了,明白麼?」
張耀良點頭說了一聲好的,然後又忍不住的問道:「洛杉磯那邊,答應了?」
趙宗德沒明說,只是說了一句聽消息吧,估計兩三天左右就該有反饋過來了。
一天之後,崔正文領銜的律師團以安邦辯護律師的身份,正式對懲教署和赤柱監獄提起了訴訟。
這個案子漏洞太多,並且事實擺的都非常明白,再加上崔大狀強力的律師團,他們一出手就直接把獄方和懲教署給懟的難以應付了。
從安邦被調出第二監區開始再到他在醫院裡被有預謀的遇襲,所有的證據鏈都非常的完善,嚴絲合縫的講述了一個服刑犯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詳細過程。
這個醜聞,先是在報紙和新聞上被紕漏出來的,一經發出就引起香港各界,特別是人權人士們的集體討伐,在有心人的助推下懲教署和赤柱監獄就成了過街老鼠,被人一頓聲討。
犯人也是人,你不能說犯了罪就沒有了人權,就應該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特別是資本主義社會裡,關於民生這一點是很被注重的,所以醜聞一經發出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為了給民眾還有各界一個交代,懲教署直接擼掉了一個副司長,赤柱監獄這邊則是連獄警和管教還有監區的負責人,更是被拿下來一堆。
至於徐正強,則是只背了一個處分還有罰款,太嚴重的後果並沒有落到他的身上,因為他如果被定罪或者拿下的話,那就表明香港的司法機構實在是太腐敗了,這一點政府方面也不會同意的。
徐正強雖然沒有受到多大的波及,但大圈在跨海大橋上對他的那番恐嚇,卻比任何處理來的都要直接。
人命關天的事,誰不怕?
這次事件過後,安邦出院肯定就能從第四監區出來再回到二監區了,但那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崔正文給安邦的指點就是,就在醫院裡躺著,醫生問就說不舒服,問哪疼就說渾身都疼,問好沒好,那就說沒好。
所以,安邦在醫院裡少說也能躺著四五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如此無賴的做法,誰拿他都沒辦法,現在的安邦屬於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就是有理!
因為這次事件鬧得這麼大,懲教署和赤柱監獄不可能跟他較真他在醫院呆多長時間的問題,他就借著受傷這個藉口,對方根本就拿他沒辦法,不然安邦直接再找媒體紕漏,說自己傷勢沒好呢就又要被押回監獄,那他們就更吃不消了。
如此一來,安邦之前已經蹲了幾個月,再在醫院裡修養幾個月之後他真正在監獄裡呆的時間可能就不足一年了。
福禍相依,安邦用一場差點丟了命的代價,換回了他暫時的輕鬆。
而這時,黃連青也告訴魏丹青,和生堂在黃子榮和李嘉強聯手打壓下已經有點吃不消的消息後,大圈的這位師爺眼睛頓時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