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兇惡的表情定格在臉上,呆了半秒之後收起來表情轉身拿出手機。只聽他用非常尊敬的態度說:啊,什麼大事,竟然出動這麼多人?我們也去嗎?可是,我們跟那邊關係跟他們合作不太好吧?
這個電話打了兩三分鐘,抓著我胳膊的兩個成年估計是不耐煩了就放開了我的胳膊。
黑胎記掛了電話,自言自語道:媽的又白跑一趟>
幾個人就要走,這讓我鬆了口氣。雖然這些人虎頭蛇尾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但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但是這是伯母家啊,不是我自己那個破家。這個門雖然進來的容易,出去卻沒那麼輕鬆。四個人,剛一開門就被門口一片火光燒了進來。
邪門!四個人也是有見識的,立刻戒備起來。
我立刻離開客廳,跑到臥室。英姐見我進來,放下手機就把門鎖上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斷傳來那四個人一陣陣嗷嗷的慘叫聲,充滿著恐懼和痛苦,那聲音聽的我們倆在書房裡毛骨悚然。
一直折騰了半個小時,終於停歇了。
你們倆出來吧。伯母的聲音傳進來。
我打開門出去,看到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四個大漢現在如同一堆爛泥堆在客廳的茶几旁邊,眼睛泛白,口中淌著白沫,不知道經歷了何等痛苦。
伯母說:敢到我家裡來囂張,是你們師父沒長腦子還是你們沒長腦子?也就是今天你們沒做什麼惡,不然早剝了你們的皮煉成惡鬼!還不快滾!
四個大漢一句話也不敢說,掙扎著爬起來,腳步踉蹌著匆匆忙忙的往外跑,仿佛這個裝修溫馨的客廳是個恐怖的煉獄。
我關上門,從衛生間拿出來拖把收拾地上吐的污穢,一邊問伯母:大娘他們為什麼來找我要什麼輪迴之眼啊?我都沒聽說過。
哼,沒聽說過最好,你記住,你就是叫陳亢,從來沒聽說過剛才那四個字,明白嗎?伯母心情好像很不好,語氣說的有點重。
我不敢再問,弄乾淨了客廳趕緊回書房。
背後還聽到伯母囑咐英姐:小卓,你要記住,千萬跟緊了陳亢,這些天不論他去哪兒,你都跟著,晚上睡覺讓他去你臥室打地鋪。
我聽的心裡馬上痒痒起來,跟英姐一個房間啊,註定這幾天會過的香艷無比。
真的說起來,英姐和程小楊的美是決然不同的兩種,程小楊個子高高的,一口家鄉話隨和親切,說話就帶笑,可以用小家碧玉來形容;英姐卻必須用國色天香來形容,她做事情從來都是從容不迫,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帶著點兒獨特的口音,聽起來悅耳動聽。最吸引人的是一雙眼睛,我從來都沒看到過和她一樣的眼睛,一隻眼裡透露著仔細認真的堅定,一隻眼睛裡卻滿滿的溫情似水。
我期待著晚上的到來,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伯母一定要英姐和我在一起,但是,這總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到了晚上,慕高軒意外的來了。
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頭現在是狼狽不堪,對伯母說:烏雅,壞了,我召喚的這鬼邪門了,好幾天了我都想離開山東,去淮南看看,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別說山東省了,連這個縣也走不出去。
我們一大家子的人都被他說的事吸引住了,伯母詫異問:怎麼回事,還有人能綁住你的腳?真是笑話,你可是養鬼宗的長老啊,就這麼被人困在這小地方了?
慕高軒哭喪著臉說:我都走了好幾次了,那次左秋明追我,我揍了他一頓,就想著他們這些名門大派就會以多勝少,他肯定叫人來報復,於是我就趕緊跑,去河南避避風頭,哪曾想上半夜明明跑過了大堤,結果左看右看,還是在山東境內。
鬼打牆?伯母問。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咱們養鬼宗要是被鬼打牆困住了,還不如馬上自殺算了,省的丟人。沒多久左秋明果然糾集了幾個同伴,又打了一場,害的我暴露了一個新研究出來的鬼術,才把他們困住。
我一想還是得趕緊走,不然再來幾個高手我就肯定玩完,於是我乾脆去車站坐車。大白天發的車,這次是向南,結果這次連長途車也找不到路了,順著公路走,就是走不出去縣城。司機嚇毛了,把車開回車站就不幹了。
伯母沉思了一下說:難道是有什麼高人故意和你開玩笑?
慕高軒說:這世界上還有能把我困在一個小地方的人嗎?我想來想去,就只有召喚出來的惡鬼才有可能有這本事。
我在旁邊聽明白了,把慕高軒困在這裡的肯定是老程無疑。他還等著和程小楊見面呢,怎麼會輕易的隨著慕高軒離開?
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老程僅僅是在惡鬼道待了個把月,怎麼變的這麼厲害?竟然能夠耍的這慕高軒團團轉!慕高軒可是能把左秋明揍一頓的人啊。
伯母也知道老程的事,基本上我遇到的這些事情我都給她說過,她說:高軒,看來這惡鬼道的鬼的確是不好驅使,他既然讓你留在這裡,說明是有心事未了,等那事了結完了,估計就不會困著你了。這兩天一定要低調點,藏起來別露頭。
慕高軒點點頭,苦著臉說:好吧,我已經感覺到了,他們肯定是不會跟我罷休的。
慕高軒一走,伯母立刻就問我:那小姑娘聯繫到了嗎?
我搖搖頭:我給她發了好多簡訊,還沒回。她哥也聯繫不到,說是出去打工了。巧的是昨天剛走的,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讓我聯繫到她。
知道了,你們去休息吧。你倆千萬記住,這幾天一定要做到寸步不離。
英姐回她的臥室,我跟在後面就擠進去。她臉色羞紅的嗔怒道:臉皮還真厚呢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笑著說:天賜良機,我若辜負了,豈不是禽獸不如?
我媽說讓你打地鋪,可沒說讓你上我的床。
好,我就打地鋪。睡到三更半夜再做些禽獸的事。說著我就拿了個墊子在地上鋪好。
等到客廳里沒了聲音,英姐脫了鞋子就上床蓋被子。
我苦著臉說:阿姐,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嗎?至少你把外套脫掉,讓我欣賞一下你美妙的身材唄。
滾!
好!我立刻在地上打滾靠近了她的床。
哎呀你要死啦,你再跟我鬧,我就喊我媽了。
好好好,我老實睡。我趕緊又滾回來。
唉不對啊,我大娘是很支持我們在一起的,不如今晚咱們就
她立刻作勢要喊,我連忙住嘴,鑽進被窩睡覺。
沒辦法,儘管我現在精蟲上腦,整個身體都被床上的她吸引的高度興奮,也只好安安靜靜的做一夜柳下惠。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裡都是一個女孩兒拉著我出去玩,一會兒是英姐的臉,一會兒是程小楊的臉,一會兒說好聽的普通話,一會兒是清脆的家鄉話。
半夜裡醒過來的時候,卻是驚醒的。
啊,啊!我聽到阿竹在我耳邊痛苦掙扎的聲音。
對於這個父親安排給我的護身鬼,我早已經把她當成了最最親密的小夥伴,她也從來都是我最可靠的依仗。從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我就覺得她無所不能,可是現在,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痛苦?
我輕輕的喊她:阿竹,阿竹你怎麼了?我都能聽到自己聲音里的惶急。
阿竹卻是痛苦的說不出話,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都看不到她,怎麼才能幫到她?
我卻沒有想到,痛苦的根源都在我身上。
英姐聽到了聲音,打開燈從床上跳下來就坐在我身邊,對我說:抓緊我,別鬆開。
她剛剛說完,我就從左側的半空中,看到了一個黑點。剛開始只是綠豆般大小,慢慢開始變大,如黃豆,如雞蛋黃,如西瓜,最詭異的是,這個黑球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帶著像龍捲風一樣的紋路。
魂魄離體!從黑球上傳出來一陣致命的吸引力,把我硬生生的從身體裡拉出來,狂暴的吸進黑球。
我見識了什麼是靈魂撕裂的痛。
我被拉成了長條狀,一端被拉進了黑球,另一端在英姐的手上。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伯母一定要讓我們兩個寸步不離了,就是為了應付這個可怕的局面。
這個黑球到底是什麼?
這種痛苦是說不出的,如果是身體的話,還可以麻木,可是這種靈魂撕裂的痛,又怎麼能麻木?
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部已經被吸引進了黑球,身體卻依然在外面,英姐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努力。我拼命的收縮自己的魂體,儘管這樣做讓我的疼痛又加重了不少,但是有效果,我開始離開黑球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回到了身體裡,等醒過來的時候,英姐就躺在我身邊,已經疲勞的睡過去了。
我心疼的抱了抱她,沒有一絲邪惡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