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撩一下眼皮,比教父更教父的輕輕揮手:「離我遠點,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呂亦晨臊得滿臉通紅,但是仍舊乖覺的退開兩步,舔著臉繼續沖汪言笑。
教父汪沒理會對方,側頭望向黑子。
目光對視,汪言始終沒開口,黑子手腳都不曉得往哪放,滿臉的不知所措。
「哎……」
汪言真是對這種沒點眼色的傻貨膩歪到極致了,嘆口氣,再次揮手。
「滾,謝謝。」
「啊?啊!好好……謝謝汪爺,謝謝汪爺!」
黑子終於反應過來,一骨碌翻身爬起。
汪言被謝得直想笑。
早這麼有禮貌,咱們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多好?
黑子爬起來以後,馬上帶隊閃人,招呼都沒和金主爸爸打一個。
呂亦晨當然不可能攔著,留下又沒卵用。
爺馬上就要開啟跪舔模式了,有觀眾瞎瘠薄鼓掌起鬨,容易發揮不出來巔峰實力……
早滾早省心。
一行人灰溜溜躥出走廊,汪言目送一程,再次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好。
坐下來就是可以談!
呂亦晨大喜過望。
但是,遲遲等不到大爺汪開口。
偷眼一瞄,感覺那位爺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呂亦晨突然之間就想起大頭學的那句話:你喜歡什麼車?
一時間,膽戰心驚、心亂如麻。
其實,汪言只是在考慮……要什麼交待、應該再熬對方多久。
教父汪的行事標準很簡單
惹不起,陰。
惹得起,剛。
一波剛下來,呂亦晨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
可是,教父汪卻仍舊覺得火候不夠。
難得機緣巧合,嚇到傻一次,既然如此,就嚇你個終身難忘,以後想起我就腿肚子打顫!
沉默中,呂亦晨的壓力越來越大。
剛才那下錯頸實在太嚇人了,快如閃電,乾脆利落。
黑子多壯實的一條漢子?
都沒等反應過來呢,一切就已經結束。
呂亦晨真信了。
闖子大頭說汪言是殺手,用腿就能夾死小二,呂亦晨信了。
而且呂亦晨比闖子大頭更有眼力,看到汪言鎖人的動作,估摸著有8成可能是格雷西柔術。
多看點ufc比賽之類的視頻,格雷西柔術不難認。
但是,那玩意在現實生活中實在太特麼罕見了。
每個城市都有大量的跆拳道館,教格雷西的拳館,哪怕是帝都,都不超過5家。
有專業耍帥的跆拳道,誰特麼去學地出溜啊?
練到天下無敵又如何?
始終只能單對單,做滾地猴。
富二代的屬性天然就契合耍帥,殺手才會去練格雷西。
別的職業,根本沒有那種快速致殘致死的需要,唯有殺手和拳手或者是性格極其殘暴的人才會把精力花費在那玩意上面。
邏輯對不對?
對的。
汪大少其實有同樣想法,特別希望能學會一種耍起來非常帥的武術。
可這不是倒霉麼?
就隨機到格雷西了,木得辦法啊!
於是,又出現一個天大的誤會。
在如今的呂亦晨眼中,汪言=殺手=性格殘暴=從小就拿活人練功。
看看那記斷頸的利落勁兒!
快如閃電,力道隨心,一看就是經歷過千錘百鍊!
所以,丫到底生在啥家庭?
礦省那地方想找個教格雷西的拳館都不容易,更不要說練到這麼強。
得是多沒正溜的家長,才會給孩子請專業名師練這玩意?!
怕不是一家子都習慣拿人血和面蒸饅頭吃吧?
黑礦主?
9成9!
而且得是深山裡那種私采盜採甚至火併搶礦的大礦頭!
呂亦晨的性格本來就多疑,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越想越特麼害怕,笑容越來越討好,服帖的不行。
沉默太久,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而且一張口就是徹底認慫。
「汪少,今天的事兒都是我不對,您怎麼說,我怎麼做,沒二話!」
呂亦晨貓著腰,弓著身子,看起來謙卑極了。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怕,另外一方面,是褲子太濕,不縮著點實在太不雅觀。
汪言仍舊沒應聲。
似是聽到了,似是沒聽到。
表情始終未有絲毫變化,深沉如一汪幽潭。
呂亦晨一動不敢動,就那麼凝固在原處。
……
醫院大樓外,綠化帶里。
陳宇航、林柏舟、方佟、吳凡麟縮在陰影里抽菸。
陳宇航暴躁的罵娘:「我草****的,呂亦晨這鱉孫敢喊外人來堵我?麻痹的給爹等著,草!今兒我非把事情鬧大不可!」
剛才拉著寬面出來問事兒,正好藉機抽顆煙,幾人就轉到綠化帶,恰好避開黑子一行人,眼看著6個青年拎著傢伙進樓。
那個書包里,百分之百是武器。
始終跟在陳宇航身旁的那個方佟,聞言問:「旭子和水貨呢?咱們加起來六個人,再算上那位汪少,能拼一下。」
「水貨傷的重,大黃在搞病房經管人吧。」
「用不著!」陳宇航掏手機要撥號,「草他麼的,搖人誰特麼不會啊?!」
「航爺,你別鬧!現在不是你的事兒!」
吳凡麟肅然勸。
剛才在汪言身旁,吳凡麟甚至都不敢叫航爺,而是直呼宇航。
林柏舟表情凝重的問:「到底怎麼回事?那頭豬是汪言搞掉的?」
陳宇航好奇心大起,按捺住性子,放下手機。
「麟子你仔細說說!」
吳凡麟把事情經過一字一句全說明白,三個哥們都是目瞪口呆。
「就這麼就跳下去了?!」
「臥槽!下面要不是草坪,會死人的!」
「不是草坪就改3樓,你以為汪言真那麼莽?!」
「那哥們真特麼可以啊……」
吳凡麟真正經歷過現場,感受最深。
「哥幾個,不是跟您們邪乎啊,當時汪爺那表現,我長這麼大真沒在誰身上見過,後海當初的虎爺都不行,咋咋呼呼的,沒那份底氣,不是那個味兒!」
「草!」
陳宇航往地上呸口吐沫,表情很是興奮。
「當初那小子拆車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生性,像個狠茬子,沒想到能狠成個佛爺模樣!」
林柏舟點頭:「汪言確實讓人看不透,做事成熟大氣。」
「嘿!」
陳宇航突然一拍巴掌。
「那咱們等什麼?走啊!加上汪言,弄死個呂亦晨不跟玩似的?!」
「別,航爺!」
吳凡麟一把拽住陳宇航,有點為難,但終於吞吞吐吐的道出實情。
「娜吾估計是准破相了,汪爺有點上頭,懟完朱季軻,又給旭子好大一腳,接下來肯定會找呂亦晨算賬,跟這事兒有關的……都沒跑。」
陳宇航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緊緊攥住拳。
「麟子,你的意思是,爺一樣在黑名單唄?!」
吳凡麟趕緊解釋:「航爺,汪爺就是火沒消,事兒本身跟您關係不大,您道個歉,給娜吾買點補品留點錢,很容易抹過去。」
「我歉個大瘠薄歉!」
陳宇航一跳老高,怒得不行。
「事兒不是我挑的,杯子不是我砸的,跟我有多大關係?!」
「今兒你要不提這茬,回頭我肯定給那丫頭賠不是,但是想按著我腦袋去認慫,汪什麼都不好使!」
林柏舟一皺眉,苦口婆心的勸:「宇航,說到底是你先動手的,您就當沒有汪言這茬兒,直接繞到樓上去看看娜吾。」
陳宇航不但沒消氣,怒火反而更盛。
「你們都虛汪言是吧?爺特麼真就不信了!」
抄起手機就要叫人。
林柏舟見狀,深深的嘆口氣,感覺這朋友是做到頭了。
他不是不知道陳宇航發怒的時候不能勸,越勸越來勁兒,但是人就在身旁,總得盡到最後的努力。
今天之後,就劃清界限吧……
陳宇航最好的朋友方佟就沒直接勸,按住陳宇航的手,問:「航爺,就算你要動,至少得弄清楚人家是幹嘛的吧?真踢鐵板上,給叔叔惹麻煩。」
直中靶心的一句話,陳宇航終於聽進去了。
想了想,回頭問林柏舟:「汪言家是哪的?」
「我不清楚,沒打聽過。」林柏舟搖頭。
陳宇航冷笑一聲,撥出一個帝舞女生的號碼。
「喂,找你辦個事兒,你們學校大二那個劉璃,家是哪的你給我打聽一下。」
陳宇航知道劉璃是汪言的女朋友,而且聽誰說過,倆人同鄉,那麼,問出劉璃不就得?
等回信的功夫,暴躁的跟林柏舟鬧脾氣。
「舟子,我知道你為難,不過我真對這哥們挺好奇的,今兒我非得認識認識不可!我爸一戰友就在礦省某地級市暴力機關做領導,咱們等著看!」
林柏舟搖搖頭,淡漠道:「您愛幹嘛幹嘛,跟我沒關係。」
吳凡麟急得不行,懊悔不已,感覺今天要出大事兒。
帝舞圈子不大,劉璃又是那屆的名人,很快有消息傳來。
「鼓角是吧?」
陳宇航得意洋洋的搖搖手機,感覺心情舒暢得不行。
二話不說,直接撥號,而且打開免提。
「哥幾個別出聲,等我打完電話再聊!」
手機很快接通,看得出來,那位叔叔跟陳宇航的關係真的很好。
此刻已經是凌晨1點15分,不是真的親,誰會接你電話?
「小航,這麼晚,什麼事?」
「王叔,我這裡惹了點小麻煩,大半夜的只好打擾您了。」
陳宇航面對長輩,終於不再那麼暴躁。
「麻煩?你在天同麼?」
「沒,在帝都,惹到一個人是您們礦省的。」陳宇航老老實實解釋。
「胡鬧!在帝都找老陳,找我幹嘛?」
那位王叔訓斥一句,但是很明顯,並沒有真的生氣。
「我得跟您打聽一下情況啊!所有長輩,就您在礦省。」
「行,天同人是吧?你說名字,明天我看看。」
「嘿嘿。」陳宇航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天同……在鼓角。」
「胡鬧!隔著那麼遠,又不是我直管,怎麼給你看?」
王叔現在是真的有了點火氣,但是陳宇航渾然不懼。
「王叔,您找同系統的查一下唄?像你們協助辦案,不是很正常麼?」
「陳宇航!誰給你慣的?!」
王叔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特別嚴厲的那種。
「偽造一份文件,蓋公章請兄弟單位協助調查……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
陳宇航懵了,趕緊道歉:「叔,您彆氣啊,我是真不懂!不行嗎?」
「胡鬧!肯定不行啊,比我再大三級的都不敢這麼辦事,最近幾年查得多嚴,協查文件都要留檔的。」
「那……能不能用私人關係查一下?」
「你啊!你先說說吧,你到底想查什麼?」
陳宇航一下子被問卡住了,查什麼呢?
想了想,回道:「父母是幹嘛的,家庭資產,有沒有案底之類的?」
「公職、私營企業主還是打工?」
「要查的人是個大學生,父母不清楚,八成是跟礦有關係。」
「那沒法查。」
王叔拒絕得如此乾脆,讓陳宇航措手不及。
「叔,您可是那什麼局的大領導啊?!」
「小航,你對這邊的情況不了解。」
「嗯?叔,那您不說,我什麼時候能了解啊?我這邊挺危險的,真的特別急!」
看得出來,王胡鬧是的疼陳宇航,直到現在,仍舊保持著耐心。
「小航,礦省比較特殊,有些城市,多山多礦,早年間很多民營小礦山,地處偏僻、監督困難,所以民間很多隱形富豪。」
「上述是合法的。」
「像不合法的私采、盜採,20年間屢禁不止,甚至有極長的利益鏈條一直……」
「總之,極難查,別說不是在我的轄區,就算是,我都不一定能查出什麼東西來。」
「之前那個天同萬家嘴案,明面老闆外逃,我們很清楚煤窯的實際控制人是誰,但是銀、安、工、公四家聯合辦案,銀行流水沒有、現金找不到、股權文件不存在,怎麼辦?」
「差不多的情況比比皆是。」
「一片山頭,200個小煤窯,可能只有20個註冊備案過,你想想其餘的都是什麼狀況?」
「有些礦,直到被挖空為止,都從未存在過。」
「而且,我不會拿這種事去打擾同僚,在如今的礦省,類似的事情太敏感,如果恰好是人家的『朋友』,人家會怎麼想我?」
「你記住前面的原話,回去轉告你父親,一個字都不要差!」
「如果你問的是天同的私井老闆,名字出來,是我認識的,我馬上給老陳打電話,叫丫抽你一頓狠的,給你漲漲記性!」
一番話,噴得陳宇航垂頭喪氣。
極度不甘心。
「那我就拿那人沒辦法?人家威脅我,要弄死我,我就挺著?」
「有實際證據,報案,一切就都好辦。雖然仍舊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查出什麼,但是收拾本人還是很輕鬆的。」
「如果沒有證據呢?」陳宇航仍舊不想放棄。
「忍著!」
王叔的語氣再次嚴厲起來,但是,很快恢復溫和。
「小航,你要想開點,國家在逐步治理其中的亂象,可能再過個三兩年,就會有一波總的清算。」
「到那時,欺負你的人只要是沾著黑,就很難跑掉。」
「你再忍忍。」
陳宇航直喘粗氣。
本想在哥幾個面前裝個逼,結果一頭撞鐵板上,真特麼難受!
但是,既然叔叔不幫忙,那真就只能忍著。
「行,叔,我知道了,您早點休息吧,我會安安分分的。」
王胡鬧嗯一聲,留下最後一句警告。
「最好如此。記住,真碰到礦省出去的狠茬子,千萬別招惹!」
「清算是早晚的事,但是在清算之前,你得保住自己,否則,什麼都跟你沒關係!」
垂頭喪氣的掛掉電話,陳宇航開始發呆。
夜色中,一片靜默,只有菸頭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正煩躁著,方佟突然拍拍陳宇航肩膀。
「航爺,看!那幫傢伙走了!」
大家抬頭一看,只見黑子一行人從大樓出來,步履匆匆的趕往停車場。
陳宇航一下子來了勁兒,扔掉菸頭,一揮手。
「走,回去找姓呂的那孫子算賬!」
四人馬上殺回急診樓,繞一圈,終於在手術室前面發現呂亦晨。
沒等到跟前,遠遠的就看到呂亦晨撅著屁股,貓著腰,傻嗶似的杵在汪言面前。
臥槽!
陳宇航傻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吳凡麟吹得再厲害,都不如眼前這一幕對大家的衝擊大。
陳宇航一身寧折不彎的小暴脾氣,跟誰都沒慫過。
此刻,接二連三的受到震撼,終於動搖。
原本六親不認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放輕,有些躑躅。
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呂亦晨仍然沒動,端坐在簡陋長椅上的汪言側頭望來。
微微頷首,面容沉凝。
陳宇航,下意識的落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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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想寫這麼敏感的內容,你們總是喊查,行吧,科普一下我所知道的情況。
開書的時候就考慮過底細問題,所以才將背景放到礦省。
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當年全國大型券商的老總要查一個客戶,找人行都沒搞明白具體資產,真沒那麼容易。
身份證、住址都好查,然後呢?
再有系統補銀行痕跡的窟窿,基本上,不是省級大佬動用三部聯合當做大案來查,本地主官都不太可能搞清楚情況。
而且後面的劇情,其實會有一些騷操作的,希望能順利寫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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