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記得了,得知自己的生父生母都健在,甚至他還有一個親哥哥,難道真能一點觸動和期待都沒有?除非真是天生冷血無情!
阿辰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本來就對去見自己的父母兄弟心懷期待,秦霜再將如意莊的利益這麼一擺出來,阿辰哪還有什麼不願意的?眼睛頓時亮得跟兩個燈泡一樣,不停地噌著秦霜的臉頰道:「對啊!只要我恢復身份,以後如意莊就再不會有人敢挑釁了,誰敢找我們的麻煩,分分鐘弄死他們!」
秦霜嘴角抽了一下,卻還是順著他的話點頭,「嗯,有人找麻煩你就直接亮出太子身份嚇死他們!」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時代,一國太子的身份足夠讓大部分人都不敢造次了。
「所以,什麼時候去京城?」秦霜側目看著阿辰,道:「之前雖然我們是談好了等這次豐產的事情談完,官府那邊將肥料都拿走後再去,但你的身份比我們之前猜測的要高得多,若是你希望的話,我們也可以改個日子早點去,反正我們也不好一起出發,或許你可以先行一步?等將肥料都交給官府以後,我再帶著團團圓圓去找你?」
「這個……」阿辰只思考了很短暫的時間便果斷地搖頭道:「還是不要了,也不急在這麼一點時間。」本來不能和自家媳婦兒一塊兒去就讓他心裡憋火了,要是他還要提前很多一個人出發,晚上睡覺時沒有親親媳婦兒抱著睡,許多天都不能見到每天都有不同變化的團團圓圓,怎麼想怎麼覺得會很寂寞!
阿辰的心思,尤其是事關她的時候就更容易猜了,秦霜看著阿辰老大不願意的模樣,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雙手勾著阿辰的脖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道:「那就還是按照原來的打算來吧。」
阿辰被秦霜親的心頭一片火熱,目光灼熱地看著她,一隻手也在她身上摸索起來,「霜霜。」
秦霜拍掉阿辰越發過分的手,輕哼道:「話還沒說完呢,別動手動腳的。」
「不是已經說完了嗎?時辰也不早了,霜霜,我們是不是該……」阿辰笑得莫名地賤兮兮的,讓秦霜一陣好笑。
「之前莊裡人應該和你說過丞相大人那個侄子在咱們莊門口發難的事情吧?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秦霜捏著阿辰的臉頰哼道:「雖然那蠢貨沒能從我們手裡討到什麼便宜,但找茬都找到家門口來了,你還打算就這麼當作沒這回事了不成?」
「怎麼會!」被秦霜這麼一提醒,阿辰也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件事,不只是在門口他看不見的時候呂雄主動招惹了自家媳婦兒,就連飯間,甚至後來在前廳里說話時,這個人看著他們的表情也讓人生不出一點好感,不但不說話時神色間也難掩跋扈之氣,一雙下吊眼也始終充滿了算計的光芒!
「這會兒說不定他也正在房間裡和他帶來的那個禁衛,叫張齊的,一起策劃著什麼呢。」秦霜瞭然地說道。
阿辰道:「那我們看看他打算做什麼?」在門口找茬的賬記上,但接下來這傢伙肯定還得鬧出別的什麼么蛾子來,他們和玄子灝周禮等人的交涉就目前來說很順利,因為知道了他和皇室的關係,只要皇族的人別作出什麼令人失望的事情來,基本上後續的交易也能保證會進展繼續順利下去,但丞相和呂雄怕是不會讓他們如願。
呂雄和張齊或許以為只要確定門外房頂沒有人,就算這裡是如意莊,他們在房間裡密謀什麼,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若是在其他地方,這種想法也不算錯,可錯就錯在,這裡是如意莊!是被秦霜暗中動了許多手腳,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有點什么小隱秘的如意莊!
在別處,以他們的警惕性,查看過四周沒有偷聽的人就能放心的密謀了,可在如意莊,呵呵,在這裡,住下來的客人們密謀什麼,只要秦霜願意,只要她有這個心,想知道內容也是手到擒來。
本來莊內只有開放的幾個院子,川菜院,快餐院和藥膳院那邊裝上了小型攝像頭,是為了偶爾有所需要的時候能夠看看熱鬧,倒不是說要見識客人們的一言一行,要說是怕有人行偷盜或誣陷之事,如意莊的人也不是瞎的,他們用肉眼也照樣能盯得緊緊的。
攝像頭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開一下,客院一般很少接待客人,一旦接待客人,大多也都是身份比較高,或是秦霜和阿辰很歡迎的貴客,或能帶給他們不少好處的客人,出於保護個人*的考量,客院的房間都沒安過攝像頭,但這是在世子一行人來之前。
確定他們的到來後,秦霜就不客氣地讓玄參將攝像頭安到了幾個客院內,只是,真正有機會用的上的卻只有可能對他們不利的少數那麼一兩個房間的設備,比如,呂雄的房間,比如,張齊的房間。
想知道他們此時此刻在討論什麼,也就是開個平板的事兒。
但秦霜卻並不打算這麼做。
「反正他們不管想做什麼,最後結果都會是以失敗告終,何必非要提前知道呢。」秦霜道:「我可不認為呂雄那樣的蠢貨還真能想出什麼天衣無縫的法子來達成他的木木,給我們製造天大的麻煩,倒不如給他點自由發揮的空間,也正好給我們一個能更好地收拾他的機會,要是運氣好一點,他掃尾沒掃乾淨,直接將他的狐狸尾巴揪出來,還能讓世子回去後直接對皇上稟明,把他踹出禁衛的行列就更痛快了!」
「也有道理,要說他可能會做什麼,無非就是想不付出代價地得到肥料吧,九成九這會兒正思考著要怎麼從咱們莊裡找到藏起來的肥料弄到手呢,之前在莊門口丟了老大的臉,或許還在策劃著怎麼以牙還牙反擊回來。」阿辰一隻手摩挲著秦霜躺下時已然散開的柔順長發,嗤笑一聲道:「他既然是禁衛副統領,肯定第一反應就是想著要動用武力吧?即便是在門口時合歡和白朮將他壓制,他可能也只會以為我們莊裡只有他們兩個身手不錯的人,只要多找來一些人,想教訓我們一頓應該不會太難。」
「要教訓我們一頓啊。」秦霜被阿辰捋頭髮捋得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露出慵懶的神情,輕輕一笑道:「那他可要多找些人才行,最少也得上千人才夠看吧。」他們莊裡能打的人超過百人,地字組的人隨隨便便就能以一敵十,這數字可一點都不算誇張。
「不過,他來的時候不是只帶了張齊一個人嗎?短時間內能去哪兒找那麼多人來?」即便是對方因為不知道他們底細不可能真的找上千人,至少也得找個幾十個人吧?好歹他們莊裡上百號人擺在那裡,就算真的都只是尋常夥計和護院,那麼多人光站在那裡都夠占地方了,如果只找來三五個人,一人踹一腳都能把人踹翻了,還提什麼教訓不教訓的。
阿辰愛極了她這副慵懶的可愛模樣,只覺得越看越稀罕,恨不得時時刻刻看著才好,手上輕撫的動作越發輕柔,目光里也滿是寵溺之色地隨口猜測道:「也許他是想花些錢在縣城裡找一些地痞流氓?對方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真的事跡敗露了也能把自己摘出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如果他真找縣城裡的那些地賴子,怕是要失望了。」秦霜幸災樂禍地笑道。
從前也不是沒有城裡的同行花錢雇來那些人故意找他們的麻煩,比如吃飯不給錢辣,或是挑剔飯菜不好吃,給的太少,價錢太貴,菜里有蒼蠅蟑螂,總是什麼招數都試過,但結果卻如出一轍,無一例外地都被莊裡人揍趴下扔了出去,一來二去的,幾乎縣城所有的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們都知道如意莊不好惹,如意莊的夥計們不好惹。
久而久之的,再有人想僱傭他們來如意莊,便誰也不肯了,反正來了也是找揍,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如今隨便到縣城裡找個地痞和他提一句如意莊三個字,基本無一例外都會大變臉色,然後縮著脖子繞道走,吭都不敢吭一聲,因為他們都被揍過至少兩次。
想想呂雄可能到縣城裡找打手,結果找一個拒絕一個,找一個又拒絕一個時會是什麼表情,秦霜便覺得說不出地可樂。
不過,她也不是真覺得呂雄會找來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畢竟,就算他們如意莊真的只有合歡和白朮兩個人能打,地痞流氓來個十幾二十個人,他們倆也能輕鬆搞定。
如果不是找地賴子,莫非是想找官差?但是,縣衙的官差得過一次教訓未必會聽從他的命令,再者,呂雄肯定也要暗中行事,找官差不是直接就被戳穿了嗎?府衙的就更不用說了,宋知府就不可能讓他隨便調遣府衙的差役。
其餘的能在兩儀縣,甚至是青遠府找到的能打的人,也就是駐紮軍一流了,但駐紮軍基本可以算成是他們這邊的人,也可以略過。
這麼一算,呂雄好像還真沒有什麼途徑能找來合適的人手吧?
可是直覺告訴她,呂雄一定會找來什麼人,而且,恐怕還是相當有兩手的高手,能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們這裡除了如意莊外,還有哪裡能找到有兩手的高手?
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秦霜只能兀自聳聳肩,想著不管呂雄想做什麼,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自然就見分曉了,到時候也可以將之前的賬一塊兒和他算一算,也叫他用身心徹徹底底地記住,他們如意莊可不是他一個區區禁衛副統領能輕易招惹的。
在秦霜若有所思的時候,阿辰默默地把秦霜的裡衣脫掉,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只能被阿辰這樣那樣大半個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得知的消息真的讓阿辰心裡特別觸動,需要一個尋求安慰的途徑?還是單純地只是稀罕秦霜稀罕得不得了一時剎不住車,總之,這天晚上的阿辰,熱情得讓秦霜都有些吃不消。
夜裡折騰太久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秦霜晚起了大半個時辰,等梳洗過後,已經過了平時吃早飯的時間。
好在,玄子灝等人住的客院那邊有玄參叮囑廚房按時給他們送去了早飯,倒也不至於因為她起晚了就怠慢了客人。
只是,這天早上卻還是發生了點讓眾人意想不到的小意外。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之前也說過,為了避免麻煩,也有因男女有別不方便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所以文碧在世子等人來之前便被秦霜暫時先安排到了他們的主院這邊,本來文碧來之前鳳仙是住在客院的,不過,後來他自己自動自覺地,舔著臉住到了主院來,至於住誰的房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所以,在這之前,鳳仙和文碧並沒有出現需要一起住在客院可能會尷尬不便的地方,這次之所以讓文碧特意住到主院卻不擔心主院這邊有不方便,主要是因為原本主院就有秦霜這個女主人在,不是只有文碧一個,而且讓文碧住的房間也是主院內單獨占據一角的僻靜位置,反正主院住的都是他們這邊的自己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按說,這樣的安排,除非是文碧特意到世子一行人面前露臉,否則雙方會碰上的幾率並不高,雖說宋知府知道文家小姐在這裡,也可能已經告訴世子,但玄子灝也不像是會多嘴的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地特意問起,主要還是想避免周禮池霖,呂雄張齊這些人知道,文碧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子單獨住在外面,文家又是那樣的有頭有臉的人家,畢竟對名聲有礙,能避免便避免。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巧,明明都已經做了這樣的安排,該碰見的還是碰見了!
為了避免漏了自家的態度底牌,早在宋知府說世子等人大概初八就會抵達時,秦霜就特別和莊裡人提醒過,等他們來了以後取消日常訓練,就算一時不習慣也必須先忍耐著,因此,世子等人到來的第二天早上,各個院裡基本都很安靜,只有在接待客人的幾個院子那邊能隱約聽見人聲。
但也有個例外,就是呂雄。
先不說呂雄智商夠不夠用,身為禁衛副統領,肯定少不了也要每天早起做晨練,活動活動筋骨,拿著長劍在院子裡比劃兩下耍耍威風,孤芳自賞一下,等比劃夠了以後,心思一轉,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收了劍裝似不經意地往主院那邊晃悠而去。
一般來說,這天氣還沒徹底回暖,還在冬末,這一大清早的除非是真有什麼事情要忙或是如呂雄這般另有目的的,不會有人在外頭閒逛,可就是趕得這麼巧!
就在呂雄踏進主院沒多久,文碧也在房間內剛吃過簡單的早飯正準備將空碗碟送回廚房,結果,她這一開房門,便和正好走到她門口附近的呂雄對上了眼!
雙方都驚了一下,文碧沒想到會早主院碰見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若是來如意莊吃飯的食客,肯定不會,也不能隨便走進主院,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對方一定是京城來的人,驚得她反射性地便想關房門!
可對方也同樣反應過來了,在她有所動作之間先一步大聲指著她喊道:「你是文家小姐文碧!你怎麼會在這裡!?」
文碧心裡咯噔一聲,只有一個念頭。
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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