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翔消失的時候,他們才查到第二個被害人,當時安翔獨自離開是準備去第二個被害人家中探訪,但是沒想到他這一離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安翔不見了之後,張軒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時間,後來他也曾經去安翔去過的地方尋找過,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看到安翔,張軒便判斷安翔是在去的路上消失。
跟傅子昂聯繫的時候傅子昂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同時也把自己和安翔在調查這件事情和跟傅子昂都說了一遍,傅子昂聽完他的話之後當時便十分生氣,張軒這已經屬于越界,而且還是越了一個城市,如果只是在同城之內傅子昂可能還能幫忙解釋一下,但是現在張軒狗抓耗子管的也太遠了,他都沒辦法矇混過關。
不過傅子昂雖然生氣,但是張軒的事情他還是會處理。
他聽聞張軒的話之後,立刻便讓身邊的人去聯繫對方的局長,同一時間之內他也開始著手向上面報道這件事情。
張軒這婁子捅得不小,他必須要提前做點準備,以免後面火燒眉毛再引火燒身。
傅子昂這邊這邊忙著替張軒開脫,那邊張軒卻帶著一種人開始尋找安翔的蹤跡。
安翔這麼大一個活人不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他既然已經去了被害人家中,肯定就有人看到過他。
而且安翔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相信他應該會比上一次冷靜得多,總應該會留下什麼線索給他。張軒只是怕時間拖得太久了,安翔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現在的情況安翔一定是觸碰到了對方什麼不可觸碰的秘密,或者是安翔發現了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遇險。
張軒在街上找不到人,便開始坐下來深思。他和安翔從頭到尾所經歷的都是相差不多,那麼到底是什麼時候安翔做了讓對方開始不得不動手的事呢!?
張軒仔細回憶這兩天的經歷,想來想去卻只能想到安翔與自己分開了一段時間。
廖群上一次消失之後,張軒就一直沒有聯繫過他,一方面是因為廖群這人實在性格有些與眾不同,並不適合長久相處,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與那廖群本來就道不同。
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他是一個警察,沒把廖群抓起來就一直是給足了李言成面子,總不能還天天和廖群鬼混在一起吧!
但是現在涉及到安翔的安全問題,張軒還是立刻給對方打來電話。
此時正是下午天氣最熱的時候,按理來說廖群應該還沒有休息才對,但是任由張軒怎麼打電話,對方就是無人接聽。
耗了將近有半個小時之後,張軒才無奈的又給李言成打了電話,告訴他廖群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得知這個消息,李言成立刻給廖群打去電話,對方依然是無人接聽狀態,李言成放下手機之後從包里中掏出電腦來,廖群這人有的時候沉浸在電腦之中便什麼都不顧,如果電腦再聯繫不上對方的話,那恐怕就是他在睡覺。
李言成掏出電腦,然後熟練地打開郵件,他簡單地給對方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發出去,不過3秒李言成便收到了回復,對方居然在線。
廖群似乎上驚訝李言成居然會主動聯繫他,對方回復的時候一句『幹嘛』後面帶了十多個問號和感嘆號。
李言成把安翔的號碼報了過去,然後讓對方幫忙鎖定這個號碼的現在的方向。
廖群畢竟不是警察,並且他並沒有調查這些的權限,他的門路有些不大正規,通常情況下都是找了那些通信公司的後門,然後侵入對方公司中查找自己需要的消息。
這件事情廖群已經做了無數次,因此他的速度十分的快。
不過10分鐘左右的時間,廖群那邊便已經有了回復,對方回復過來的郵件顯示了安翔今天一天之內的通信信息,還有他曾經到過什麼地方去,但是這些記錄到了下午2點多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時候,正好是張軒和安翔分開調查的時候。
現在的手機大多都帶有gps的功能,因此,只要懂得利用,大多數人去過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都能調查的出來。
安翔最後使用手機的時間是在下午2:40左右,他手機被關機的時間是在那之後的5分鐘之內,但是他最後去的地方卻並不是張軒和他約定好的第3被害人家中,而是學校。
手機已經關機,手機中自帶的gps功能自然就沒有任何作用。
確定了被害人最後所在的地方之後,李言成立刻便拿出地圖在周圍畫了一個大致的時間圈。
但是這個範圍還是太廣,只能作為大致範圍鎖定。
安翔最後去的地方居然不是第三被害人家中,而是學校這一點讓李言成有些在意。
他讓張軒先搜尋了整所學校,在老師的配合之下學校很快便被搜索了一遍,但是並沒有發現安翔的任何蹤跡。
李言成來回一趟的時間需要9個小時,他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
下車之後一離開候客廳便立刻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門外,張軒此刻正抱著厚重的棉襖對著他招手,嘴裡吐出來的氣體都是白色。
他應該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李言成走過去的時候,對方車上都已經落滿了雪。
坐進車內,兩人沒有其他言語,而是徑直向著警察局奔去。
這一次張軒完全屬於私自調查,他在這警察局並不受歡迎,兩人一進警察局李言成便立刻發現了這一點,周圍的人對他們的到來並不友好反,而有些冷漠。
「傅子昂說他會帶些人過來,但是從那邊過來怎麼也要9個小時的時間,恐怕沒有這麼快。」張軒說道。
李言成點了點頭,他這次返程帶過去最少的行李除了一套換洗衣服之外,便只有一台電腦。
進了警察局之後也沒有太多時間休息,在候客廳把東西一放,李言成便立刻拿起張軒遞給他的資料。
這些資料都是張軒和安翔一起整理的,全都是關於這一次意外事故案件的資料。
現在他們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安翔的失蹤肯定跟這起案子有關係。
李言成簡單的把自己手中的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些資料在經過張軒的調查之後顯得更為詳細,同時因為安翔的失蹤,這份資料之中也摻雜了許多當地警局調查時的資料。
資料可以說是十分的複雜,而且各式各樣,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把這份資料完全整理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言成現在也並沒有想要破案的*,他把資料大致簡單的看了一遍之後便停了下來。
「廖群說安翔的手機被關機的時間是在2:45左右,那會兒離你和安翔分開有多長時間?」李言成問道。
張軒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然後報出一個大致的時間來:「我們送你上車的時候是在早上10點,回到旅館的時候是11點半左右之後。回到旅館之後我和他一起出去吃了一個飯,然後兩人才各自離開。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家飯店我已經調查過了,根據監控錄像上顯示的時間來看,當時安翔離開的時間是1點18分。」
安翔消失之後張軒立刻便反應過來,他立刻便調查了自己之前和安翔呆過的地方,試圖找出嫌疑人但是這並沒有成功。
「1:18到2:45鍾之間將近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李言成玩弄起手中的筆來,這足足100分鐘左右的時間安翔到底在幹些什麼?
在城市裡李言成十分熟悉,他清楚地知道從他們住的旅館附近想要到學校,最快的速度要將近10分鐘的時間。
但是安翔卻用了將近100分鐘的時間,如果不是安翔在學校裡面呆了將近90分鐘的時間,那就只能說明安翔去學校之前還去過其他的地方。
至於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那就有待商榷了。
「我之前去過第三被害人家中詢問過他們,他們並沒有看到安翔,也並沒有任何陌生人去探訪過他們。想來安翔應該並沒有去第三被害人那邊。」張軒說道。
「意外事故那邊你們查到了什麼?」李言成問道。
「並沒有查到太多實際上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警察已經調查過的。唯一的進展就是第一被害人和第三被害人之間曖昧的關係,但是這並不能成為線索。我們之前就已經去調查過了這兩個人除了這些關係之外,並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和第二被害人並沒有任何聯繫,因此3個人之間的聯繫肯定不是這一層關係,而是在其他地方。」張軒說道。
判斷一起兇殺案是不是連環殺人案著,基本判斷方法有三條,第一便是犯罪現場的共同點,第二便是兇手的留言,第三條便是被害人之間的關係。
現在他們是把第一條和第二條都對上了,但是兇手的留言卻一直沒有找到。
他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做這事情又對他有什麼好處?這都還是個謎。
如果對方殺人並沒有目的是一個真正的愉快犯,那麼他為什麼選擇這些人呢!
僅僅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嗎?那這一條件未免也太寬鬆了一些,畢竟他在學校全天候加起來少說也有上千人,這樣的目標並不像是一個愉快犯會選擇的。
李言成查案的方式和其他警察並不相同,其他警察通常都會根據被害人的情況去展開調查。但是李言成他不同,他通常第一時間想的都是為什麼被害人會被兇手選中。
他學的是犯罪心理畫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基於兇手犯罪的心理,所以兇手這麼做的原因便是他每次破案的關鍵。
但是這一起案子卻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果說是憤怒,但是那些被害人的屍體卻並沒有被破壞,更多的還是看似巧合的犯罪方式。
這樣的行兇方式兇手似乎不帶有任何情緒,既沒有高興也沒有煩惱,這顯然不是一個帶著目的的愉快犯。
這樣的犯罪方式需要兇手極高的自控能力,不管他跟這些被害人有什麼瓜葛,他都不能在行兇的時候暴露出一點來。
想到這裡,李言成忍不住輕輕捏了捏鼻樑,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對方選擇這些人並且殺掉,並不是因為當然這一行動能讓他覺得快樂或者泄憤,而是僅僅是因為他想那麼做他便怎麼做了。
可能是連目的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不多,迄今為止他也一次都沒遇到。
因為大多數這樣的情況,都代表對方已經精神不正常。
向前前方的那一次錢帆作案時候,他雖然已經瘋了可是還是含有很強烈的仇恨情緒,所以你嚴懲才能抓住對方的心裡進行側寫。
但是就算是精神不正常,對方之所以做這些事情也肯定有一個出發點。
想到這,李言成又把之前看過的資料拿到身前來重新看了一次,這一次他看的比之前詳細,而且他跳過了張軒安翔查到的那些資料,只看了警察調查到的那些基礎資料。
這一次出事的人總共有6個,其中四男兩女,全都是當屆高中的學生。
年齡與學齡並沒有特定選擇,學生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共同點,並且這些學生大多數都沒有什麼交集,可以說無論在校內還是校外都是陌生人。
前期三人都是因為意外而去世,但後面幾個人皆是因為出了車禍。
從前面幾起案子來看,兇手肯定是在傷害第三個人之後便有了什麼變化,讓兇手放棄了設計那些繁雜的意外景象,轉而選擇了最為簡單容易控制的車禍作為主要的手段。
之前張軒和安翔主要調查前3起案件也並不是誤打誤撞,如果是李言成調查,他肯定也會從這3起案件著手,不過他並不會像張軒和安翔那樣把3起案件一起調查,而是會主要調查最後那一起案件。
李言成在這邊查看資料的功夫,另外一邊張軒已經接到電話傅子昂和他帶來的那些人已經取得了上級的聯繫,他們差不多還有幾個小時便回到這邊,到時候這邊的情況會暫時交給傅子昂和這邊的負責人共同負責。
張軒接完電話回到屋裡時,李言成已經起身穿上大衣,他對張軒說道:「帶我去第三被害人家。」
「這麼快,資料你看完了?」張軒連忙拿起外衣跟著李言成往外走去,「要不要我再叫幾個人?」
「不用。」李言成說話的時候已經往外面走去。
張軒聽了他的話之後,雖然沒有叫上其他警察,但也把自己的佩槍上滿了子彈帶在了腰間。
安翔已經是個成年人,敢對一個成年人動手,對方肯定也有一定的武力。
這裡畢竟不是張軒自己的警察局,因此他向上面申請交了一輛警車之後才帶著李言成按照之前安翔走過的路走,一路往第三被害人家中走去。
從他們旅館到學校有固定的公交車,並且不止一班,這麼長距離的路程,安翔肯定是坐公交車過去。他們便順著這一條路一直查詢。
在這學校讀書的學生大多數都是本地學生,第三被害人也是,他家住在離學校有將近十分鐘路程的一處住宅區。
平時那學生是自己走路上下課,一路下來也並沒有公車,路到不是很偏僻,中間還經過一個菜市場。
張軒帶著李言成從旅館的樓下出發,一路按照安翔去過的路線行走。
路過菜市場的時候,李言成讓張軒在路上停車,然後自己走進了菜市場。
雖然已經是大半夜的時間,這裡非但沒有空空蕩蕩,反而十分的熱鬧,大多數菜市場都是在夜間卸貨擺攤第二天清晨,4點多便開始販賣東西,因此兩、三的時間正好是他們卸貨的時間。
走在菜市場,明明是大雪天,卻感覺不出絲毫寒意。
有些生鮮海產店都已經開始殺魚,一時之間,整個菜市場店裡籠罩在一股血腥味下。
但是菜市場之中也並不是所有店家都會起早,有許多乾貨或者水果的,店主通常都會等到□□點才開門。
李言成圍著這菜市場轉了一圈之後回到了車內,他對張軒說道:「明天你讓人來這邊查一查看有沒有人看到過安翔。」
這一帶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裡,最有可能看到安翔的地方自然也在這裡。
「安翔好像在這裡停過腳。」張軒調出之前廖群發過來的郵件看了看郵件,這一片正好是之前gps定位過到的地方之一。
李言成聞言皺了皺眉,安翔並不是本地人,如果他想到一個地方去,應該不會中途莫名其妙的下車,而且還是在這麼繁華的地方。
在這邊停歇了一段時間之後兩人重新上路,很快便到了第三被害人所住的小區。
這小區管理還算不錯,門外邊有一個警務廳,徹夜燈火明亮,裡面一直有人在。
小區周圍也有好幾處監控錄像,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
張軒拿出自己的□□件,拉進自己的外衣,冒著大雪向著警務廳走去。
但他才走出兩步便被李言成一把拽住,李言成微微搖了搖頭,讓張軒不要去。
兩三點的夜裡,雪花飄然跌落,寒氣侵襲而來。
張軒凍得不輕,他搓了搓手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不去裡面看看嗎?」
李言成搖了搖頭,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警務亭中站崗的那位保安,「去學校。」
張軒站在車外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的街道,他坐進車內伸手對著雙手哈了一口氣,然後狠狠搓了搓雙手這才發動車子。
從這邊到學校的距離只有10分鐘左右的路程,坐車的話時間就更短了,不過片刻,兩人便已經把車停在了學校外。
這學校已經年代久遠,學校門外並沒有警務廳,李言成他們到的時候學校仿佛一座墳墓一般。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縮著身體向著學校裡面走去。
約莫凌晨3點的時候天又下起了雪,寒氣撲面而來,走在路上,兩人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是截然不同的,北方的冷只是空氣的冰冷,溫度的逼人而已。而南方的冷通常是摻雜著寒氣與潮濕的氣息。
在這裡,衣服仿佛永遠也晾不干,就算穿在身上也帶著一種冰冷的水氣,除非常年待在空調房間內,不然身上永遠都是冰涼涼的。
李言成曾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已經習慣這種冰冷,但是張軒不同,他才第一次在這裡過的冬,一下車便哆嗦的連腳都邁不出去。
「你去車裡等我吧!」走了幾步之後李言成突然回頭對身後的張軒說道。
對方卻搖了搖頭,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毅然邁出腳步與李言成並肩而行。
黑暗之中,路燈更顯得有些孤零零。
李言成進了學校之後徑直朝著教學樓而去,他在這裡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對這裡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張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也慢慢跟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張軒身上哆嗦得越來越厲害看看,李言成像是習慣了這種冰冷一樣,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很快兩人頭上肩上便布滿了白雪,張軒快步走了兩步來到了李言成身邊,他伸出手輕輕拍李言成肩膀上的雪花。
不用照鏡子張軒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已經霜雪滿頭,看著面前還在往前面走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李言成,張軒突然就咧嘴笑了起來。
霜雪己滿頭,算不算白首?
只是這句話張軒自始至終沒有問出口,他把這些全部收進了自己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