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舊事與索命之鬼(10)
他連忙追出去追上李言成,剛想開口對李言成說寫什麼,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本不想理會,一低頭卻發現是廖群打來的。
誰的電話他都可以不接,但是此刻廖群的電話她卻一定要接,因此他立刻把手機,接通:「廖群怎麼了?」
聽到廖群兩個字,李言成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什麼??安翔的手機開機了?他在什麼地方你找到他了嗎?你告訴我地址,我立刻過去。」張軒有些激動,他和李言成對視一眼,兩人立刻向著門口小跑而去。
出了門上了車兩人立刻把車子發動,驅車出了警局,路上他還順便叫上了夏曉東等人。
廖群報來的地址並不是在這附近,而是有一段距離,這裡過去最快也要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而且要廖群說,安翔的手機只不過是開機的一小段時間便立刻關機了,期間他並沒有使用的跡象,只是幸運的是他的gps定位把地址發送到了廖群的電腦里。
現在的手機大多數都有gps定位,張軒的手機也是如此。
他很快找出地圖並且把自己和對方的地址輸入之後,用最短的時間趕過去,看著地圖上兩個標點記號重疊時,李言成和張軒卻有些驚訝,因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醫院。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也沒有更多時間去驚訝,一行人立刻下了車。
張軒立刻拿出傳呼機對周圍的人布置任務,醫院很大,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把這裡搜尋遍,第一需要搜尋的是gps所定位的詳細地址,第二個需要注意的則是封鎖醫院的人流出入。
後者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安排、配合,李言成便負責搜尋,他帶著幾個幹練的警察,向著廖群報來的地址找去。
那是一處住院區,整一棟樓下來基本都是住院的病人,李言成,帶人迅速封鎖了樓下,然後一行人分散開來,從頭至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把整棟樓都給搜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安翔。
在一起醫院足足花了他們十多分鐘的時間,搜尋的結果也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進展,在他們幾乎想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護士小跑過來找到李言成問李言成是不是警察局的人?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張軒的人。
當時張軒就站在你眼前的身邊聽了這話之後,他立刻掏出自己的□□件,遞到了那護士的面前。
而後兩人獲得了一張便簽紙,便簽紙是安翔的,這一次倒並不是空白的,而是有內容的。
『我看到傅子昂了,速來。』
這字跡和紙張信息分明就是安翔留下來的,既然安翔能夠留下這些信息就說明他並沒有被綁架,至少手腳並沒有被束縛。
李言成親親噓了一口氣,一直以來緊繃的心有些放鬆。
「你有看到那個給你紙條的人去了什麼地方嗎?」軒問道。既然安翔沒有問題,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傅子昂。
傅子昂的失蹤時間並不短,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他們雖然一開始就已經料到安翔和傅子昂可能是被同一群人給抓起來了,但是現在想想既然沒有問題,為什麼不跟他們聯絡??而且為什麼安翔會見到傅子昂?
張軒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得不感慨一句,「安翔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小護士並沒有,看到安翔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當時安翔只是在前台留下了這一張信息,讓她們去找警察,但是這小護士還沒動靜警察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另外一邊,離開審訊室之後張軒就一直跟在李言成的身後,現在李言成肯定是發現了些什麼,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醫院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李言成問道。。
醫院那邊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只是他們在一個監控錄像之中看到安翔一個人鈍手鈍腳地從走廊一頭走到另外一頭,但是具體發生了些什麼卻沒人知道。
而且安翔消失的格外的快,不過是幾分鐘時間,他們再搜尋的時候都已經看不到身影。
「你是發現了些什麼嗎?」張軒試探著問道。
「醫院那邊不要撤走人,現在我給你一份犯罪心理畫像,你在醫院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李言成說道:「對方年齡不大,但是學識不錯,應該有著驚人的學習能力,而且對這一切都十分熟悉,因此可能是一個本地人,就算不是本地人也曾經在本地呆過很長一段時間。有可能是本地的學生,安翔敢自己一個人跟上去,肯定是判斷對方並沒有那麼大的危險,所以這個人有可能是個女的。」
張軒點了點頭,他已經拿出本子開始記下李言成所說的話。
「查一查最近那個自殺的女學生附近的人,看看她有沒有朋友符合這個條件的。」李言成最後說道。
張軒聞言,立刻出門去安排調查,李言成則是又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室。
如果把兩起案子分開來調查的話,現在線索確實是清楚了許多,但是李言成還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那就是對方到底憑什麼判斷那些被害人是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什麼地點,警察調查過那些被害人,在出事之前被害人幾乎沒有被暗示或者指示過的痕跡,既然並沒有找到任何相關證據。
那麼就是說來對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出現在了被害的地點,而不是把被害人約了出去。
前面幾起案子已經成為懸案,不可能有人在看到任何證據,但是最後這一起車禍卻還有證據可查。
據李子所稱,對方車子是先歪了一下頭,然後才猛地朝著他哥哥衝刺去。
從李子的角度來看,確實是車子打滑,但是如果這是人為呢?
最大的嫌疑就是那個肇事司機。不過對方因為當時車胎留下的痕跡,還有李子的證詞,早已經被判定為無罪,釋放回家。
李言成跟警察局裡的人打了個招呼,便去了對方家中。
因為張軒之前的交代,李言成身後跟了兩三個警察,到了對方家中時對方有些驚訝。
當李言成講明自己來意的時候,對方並沒有閃躲,而是十分無奈把李言成請進屋,然後對李言成說道:「我真的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故意的,當時雪地上那麼多人在,也有不少人是看著的。」
「我知道,我並不是想說你故意的,我只是想問你一下,你在你車子打滑之前有沒有出現什麼特別的事情,或者我想換一個方式問問你,你的車子為什麼會打滑?」李言成雙手交叉,坐在對方面前。
那男人臉上出現一種十分微妙的表情,他朝著那幾個警察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窗外,最後看了看李言成,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才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過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有件事情倒是有些在意,就是怕你都不信。」
李言成點了點頭,示意他說出來。
那男的醞釀了一會兒之後對李言成說,「當時雪下得很大,我們都走在街上,大家都十分的小心,不敢把車子開得太快,那條路平時也有不少人會從那邊通過,到了附近之後我們開車就更加小心了。我當時是看到這兩個人了的,所以車子都一直是速度減慢行駛,但是就在我想要往前走的時候旁邊突然有車子衝過來,因為當時滑雪我不得不轉向向著另外一邊衝去,不然便是車禍,但是我也沒有想到那人居然突然衝到我的面前來。」
「你是說有人從你旁邊沖了出來,所以你才轉向打滑了?」李言成問道。
「對,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當時確實是有車子突然衝到我車子前面來,我剎不住車才向旁邊打輪的。」男人道。
雖然是過失殺人,但是對方談及這件事情的時候面色還是有些痛苦。
「那孩子是我們也認識的,平常也能經常看到他在那邊上小學,所以真的……」男人雙手捂臉痛苦地說道。
聽到他這話李言成卻突然拔高了聲音,「你是說那些人上下學都是從這邊走,並不是偶爾?」
「對啊,這邊附近高速路並沒有人行道,所以附近的人過馬路都是直接從這邊傳過去的。」男人道。
聽了他這話,李言成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他之前把這起案件歸類為意外過失殺人,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恐怕是早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會從這邊通過。
只是他很好奇,對方憑什麼確定李子他們過馬路的具體時間?
李子和他哥哥兩個人是走讀生,下課時間雖然和其他的學生一樣,但是兩個人又不是機器人,不可能絲毫不差的在固定的時間出現在固定的地點。
更何況當時馬路上車子很多,很多車子當時都在往前走。
要是李子他們留堂了,老實拖課了,又或者是在路上耽誤——
想到這裡,李言成眼睛猛的一亮,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猛地站了起來想要往外走去,但是他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腳步,重新坐了回去。
如此反覆一兩次之後,他才總算是走到門口,但他嘴上卻神神叨叨地嘀咕著不可能3個字。
旁邊的警察見了也覺得有些詭異,也有些發毛,膽子大的一個便上前問他是怎麼回事,李言成看著他搖了搖頭,依舊嘀咕,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打電話給了張軒。
電話通了之後,李言成便徑直問他記不記得之前審問李子的時候李子說過的話。李子一直以來都十分清楚的記得他最後那節課是化學課,然而當李言成問他之前上的是些什麼課的時候,他卻根本記不清楚……
如果李言成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是……
李言成掛了電話,他猛的出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警局,然後重新見到了那李子。
見到李子後,他第一句話便問道:「你的化學老師不會姓孫吧?」
李子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對呀,我們的化學老師就姓孫,我讀的是重點班,化學老師、班主任都是孫老師。孫老師對我們很好,就算是現在這樣,他也來看過我一次。」
聽到他這話,李言成的眉頭早已經皺成一團。
李言成說道:「我現在問你個事情,你老實回答我。」
李子點了點頭,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著神神叨叨的李言成就像是在看神經病,眼神之中還有些恐懼。
「你那天放學的時候是不是見到過孫老師?我是指在你們放學以後,並不是在上課的時候。」
李子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他說道:「下課之後我就去校門口等我哥,我哥來了之後,我們在離學校外的遊戲廳站了一會兒,正好在門口遇到了孫老師,他跟我說了兩句話,讓我回去的路上小心,後來我們馬上就回家了,怎麼了?」
李言成聞言之後立刻從懷中掏出手機打給張軒,電話接通,開口便是:「張軒,把學校的孫老師抓起來,他是殺人兇手!」頓了頓李言成又說道:「傅子昂可能在他那邊,你去找找看。」
如果說對學校周圍熟悉的人,恐怕除了建校的校長之外,就只有現在教課時間最長的孫老師了。
光是知曉之前那一件案子的真相,也知道現在這件案子的之中發生的事情,的人在這個學校,恐怕就不會有第二個。如果要讓李言成選擇一個殺人兇手,他無疑是最適合的……
最為主要的是,他有足夠的條件和資質去做這件事情!
對學校的環境他最為了解,他知道怎麼避開其餘人的眼睛!什麼時候學校的人是最少的!
對化學他最了解,他知道該怎麼在極寒的天氣之下利用天台的魚線破壞玻璃!甚至是只需要偷偷從化學室帶出一些氧化鈣,利用它遇水產生高溫的特性,就能讓極寒天氣下涼了一夜的玻璃碎掉。
對學生他也是最為了解,他知道學生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什麼地方!甚至是可以控制學生離校的時間!
再有一點便是他對學校里的監控是想來也是最為了解,因為提出安裝攝像機這件事情的人——就是他!
攝像機之內當然找不到任何兇手的痕跡,因為兇手就坐在攝像機的後面,觀察著被害人的行動!
但是孫老師年歲已大,就憑他一個人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把這些人都統統殺掉,他肯定還有一個幫手!
前後這些事情全部加起來,如果李言成沒有猜測錯的話,那個兇手恐怕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最不會容易被人懷疑的人。
那人便是現在正在醫院昏迷不醒的被害人之一——那個自殺的女學生。
李言成眼珠子一轉,多少已經明白這件案子的前後緣由。
提出這件事情的可能不是孫老師,但是輔助兇手完成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孫老師。。
因為多年前的一起學生的案件讓孫老師心中對這件事情已經產生了一些陰影,當這些事情再次在他面前發生的時候,他便禁不住誘惑與慫恿……
李言成在客廳坐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張軒那邊電話才打過來,他確實是已經找到傅子昂,並且孫老師已經被他控制住了。
兩人此刻正向著醫院趕過去。
聽到這消息李言成鬆了一口氣,他也起身向著醫院進發。
醫院早已經被人團團圍住,院內所有無關的人也都被清空。
李言成到的時候張軒和傅子昂已經帶人進了醫院,這次的事情讓傅子昂時候火大,因此他有些迫不及待。
根據孫老師的交代,對方並沒有攜帶重型火力武器,只是對方現在控制了安詳,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輕易靠近。
進去的時候,李言成也被迫穿了防彈衣,雖然這東西恐怕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醫院整個被清空了,除了張軒他們幾個警察還有對方之外,便沒有任何人。
對方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早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他挾持著安詳往樓上走去,張軒他們步步緊逼。
沒多久時間,幾人便到了頂樓。
警局特意找來了專門談判的人,試圖和對方交流,但是對方並不聽勸,只是一個勁的拽著安翔往天台邊緣走去。
安翔精神頭還不錯,雖然被對方控制住,但是他一直都很冷靜。
「放下武器,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他與你並沒有什麼仇怨,你傷了他也沒有什麼用不是嗎?」張軒說道。
「我要車子,你們放我離開我就放開他,不然休想。」那女學生倒是更加冷靜。
張軒和傅子昂對視一眼,現在一切都以人質的安全為最重要,他們兩隻好同意叫車過來。
但那女的卻這個時候又突然說道:「我不要警車,我要的士。」
張先點了點頭,向旁邊的警察示意。就算對方不要警車他們沒辦法定位,他們也可以在的士上暗藏跟蹤的信號源。
對方這麼做只不過是暫時拖延一段時間罷了,並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也並不懼怕。
安翔聞言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他說道:「不能給她車子,還有一個人被她綁架了,但是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安翔還想把話說清楚,那女的便對著安翔的肚子猛的一拳打過去。肚子是人最軟弱的地方,被人打中,安翔忍不住彎腰蹲了下去,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你給我閉嘴,不然下一次我就要了你的命。」那女的身上穿著病號服,但是手上卻握著一柄手術刀,神情已經有些猙獰。
「這是怎麼回事?」傅子昂想看向張軒,他來這裡之後就一直被人綁架,根本不清楚事情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張軒也是莫名其妙,他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收到過任何信息,無奈之下他只好回頭去看李言成。
好在李言成跟他們不同,李言成輕輕點了點頭之後,便開口說道:「是她的那個男朋友,那個消失的助教。」
對方假裝自殺在醫院中昏迷,之後她的男朋友便消失了,而後便發生了這一起意外事故,事後想起來,之前她男朋友消失得也十分蹊蹺。
她男朋友消失之後,警察試圖去找過人,但是對方卻沒有任何消息。
對方的父母也並不清楚情況,只當是兩人鬧翻,現在對方不想出來面對這一切。
再加上那些警察與周圍知曉這件事情和的人一直都把這男人當做負心漢,因此除了咒罵之外關注他的人並不多,所以對方到底去了什麼對方卻無人知曉。
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而且當時那女孩子自殺,情況已經鬧得不小,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忍不住關注,可是對方卻連一次醫院都沒有來過。
一開始李言成只當是兩個人徹底鬧翻,當時現在想想,卻有些怪異。
如果那助教對這女孩子真的沒有感情,一開始他就不會陪著這女孩子站出來。
要是想要逃走,恐怕早就離開。
此刻被李言成點破,那女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猙獰,她狠狠的瞪著李言成,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一不小心便安翔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來。
周圍的警察連忙倒退幾步,希望她能鎮定下來。
但是李言成就在這個時候上前一步,淡然地把之前自己已經猜測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和那男老師談戀愛的事情暴露之後,她便與對方約定離家出走,但是不知道怎麼就被學生知道了,那些學生把自己說了出去,讓他們沒有走成,因此對方並恨這些學生。但是讓她更加沒有想到的就是那個男的居然提出放手,她一時氣不過,便因此自殺。」
李言成說這話的時候,那女的並沒有反駁,想來應該是李言成說得並沒有錯。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自殺並沒有成功,清醒來後她便因此開始怨恨周圍破壞一切的人,這一起謀殺案也正是因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