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或者說已經入秋有一陣了,只是今年的夏季格外的熱,仲夏夜亦是漫長,樹上的知了還在展現著最後一段強盛的生命力,在歇斯底里的叫著,深夜的入秋的寒意讓人們加重了衣著,也在用他的蕭殺剝奪者這個世間億億兆兆的生命
遠處,停靠著一輛輛忽明忽暗的jg車,這jg車在漆黑的夜晚,霓虹燈消逝了的時候,仿佛是航標一樣的,又像是夜晚中忽明忽暗的星星,亦或是鬼火,他的忽明忽暗讓人聯想起武俠中的亦正亦邪,兩個jg察靠在車上先聊著,抽著煙,還一邊在手上呵氣。道友閣 m.daoyouge.com
一人笑道:「真他媽的冷啊」
「是啊這他媽的冷天還值班。」
忽的,遠處那二十多輛的車燈照的如同燈火白晝,霎時傳來叫嚷之聲,兩個jg察眉頭皺了皺。
車裡面的一個老jg察這時探出頭來說:「別管,都是黑社會的,以前的一個黑社會頭子季揚,圍他的那些人是馬猴子,都幾把不是好人,死一個少一個」
兩個年輕jg察一愣,想說些什麼,這時那老jg察悠哉悠哉的抽起煙來說:「上面打過招呼了,放心,咱沒啥責任呼天真冷啊,真他媽的到冷的時候了」
季揚被圍繞在當中,聽完馬猴子說的,冷笑一聲:「馬猴子,我糙尼瑪的」
「啥」馬猴子隨即又哈哈大笑了:「季揚,能不能換個詞兒我知道你不服,不服那你有能幾把咋的糙」馬猴子不屑的往旁邊吐了口唾沫。
季揚哼了一聲:「行,馬猴子,麻痹的動手你爺爺我眼睛看著你砍死我」
「我糙季揚,我他媽的可害怕你做鬼報復我呵呵這麼地有人比我還想整死你呢出來」馬猴子說完一揮手。
從人群里走出一個長頭髮小子,他一身黑衣,而頭髮已經蓋住了眼睛,一雙眼睛偶爾從密集的頭髮間漏出來,又細又長,此人蛇眼。
而在他臉上卻貫穿兩極,又一條長長的疤痕,那疤痕就像是一條成了jg似的毛毛蟲趴伏在上面一樣。
他踏前幾步大喝道:「季揚麻痹的還認識我老疤嗎」
季揚一愣,笑了:「老疤,沒想到你投馬猴子了我糙行,別幾把廢話了,來啊整死我啊」
季揚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柳賀忙拉住他的胳膊小聲哭著叫道:「季揚,我不讓你死」
季揚拍了拍她的臉蛋兒,第一次的沖柳賀微笑了下,柳賀的眼淚霹靂啪嚓的往下落著。
「馬猴子她跟我季揚沒關係我不還手,你讓老疤過來砍死我」
馬猴子還沒說話,老疤罵了一句:「糙尼瑪的,你還講條件你那個娘們要是把我們這些兄弟都伺候好了,外面才捨不得殺她呢要是伺候不好,麻痹的活扒皮」
老疤說著掏出一把攮子就朝季揚衝過來,他還沒到近前,斜刺里就竄出一人,當胸一腳,把老疤踢了個仰八叉。
老疤站起來罵道:「我糙」
後面的話他沒敢罵出來,而那人比他高半頭,能有一米八五以上了,高大帥氣,劍眉星目,一身黑se外套,敞開的懷裡一件骷髏頭的圖案的襯衣。
「穆國良你」老疤指著那人楞了楞。
穆國良冷笑了一聲:「老疤季揚還沒輪到你來殺」穆國良說這話轉頭沖馬猴子拱拱手說:「馬爺,季揚是尹哥的叛徒,尹哥放他一馬,但我穆國良不能放馬爺,給個面子,就說他是老疤殺的,但今晚我穆國良要動手」
馬猴子見穆國良也開過來七八兩車,最少也帶過來二三十人,雖然沒他人多,但這要一亂起來,沒準季揚就跑了,再說現在犯不上跟穆國良對著幹,現在的穆國良就是當年的季揚,雖然是尹胖子手下,但自己手裡也握著一票的兄弟
「哈哈哈穆兄弟啊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反正季揚死誰手裡都一樣,都是死老疤,把刀給穆兄弟送去」
「馬好,馬爺」老疤心裡不甘,但還是甩手把刀順過去,刀尖對著自己,刀把遞給穆國良。
穆國良接過攮子,沖老疤冷哼一聲:「老疤,季揚是只狼,就是死也不能讓你這條狗給咬死罵了隔壁的」
「你穆國良嗯」老疤瞪著眼,臉上的傷疤直跳,強壓住心頭怒火,他知道,自己剛到馬猴子這,馬猴子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跟穆國良鬧翻,穆國良身後還有一票二十多個兄弟,他只能忍。
「糙不服啊呵呵呵」穆國良冷笑一陣,隨後轉向季揚,兩人相距七八步,穆國良大步過來,到了季揚跟前,穆國良淡淡道:「季揚,還有什麼話,趕緊說。」
「我不服呵呵」季揚哈哈一笑,又小聲說道:「這個女生是個學生,家裡農村的,挺困難的,我也知道你是農村人,別別讓人被人害了」
「嗯我明白,還有麼」
「沒了」
「好季揚,就這樣,清明時候,我會讓你兄弟給你燒紙錢的」穆國良再次朝前踏了一步,季揚也閉上眼,身陷重圍,他是出不去的,硬來只會被亂刀砍死,還不如剩下柳賀一條命。
「你不許殺季揚」柳賀想去拉穆國良,還沒到近前,穆國良手一推,她便被退出四五米,無力的癱軟的坐在地上。
而後眼睜睜的看著穆國良兩尺長的攮子捅進季揚腹中,鮮血汩汩從攮子的三角血槽中流出,瞬間流淌一地,穆國良兩手沾滿鮮血,黑se外罩亦是被鮮血迸she,穆國良抽出攮子,季揚啊的大叫一聲,身體抽搐了一陣,瞳孔像是渙散。
片刻,便一動不動了,穆國良揮舞下手臂,身後有人把柳賀拉走,穆國良蹲下來,探了探季揚鼻息,隨後手掌一翻,合上季揚兩眼:「兄弟,走好」
穆國良把攮子扔給老疤,老疤抓起攮子還要衝季揚衝去。
穆國良冷喝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麻痹的,再大的仇怨人一死也是一了百了了,你他媽的要是連死人都不放過,我今天讓你跟季揚一同上路,在黃泉道上你再跟他較量較量」
「我呼呼哼」老疤呼哧呼哧的喘息幾聲,滿不甘心的退了回去,穆國良讓人把柳賀塞進車裡走了。
馬猴子揮了揮手,刀奪過去看了看季揚,回來沖馬猴子說:「馬哥,的確死了」
「唉撤」馬猴子見老疤還盯著季揚的屍體,不禁皺眉道:「老疤,穆國良說的對人已經死了,什麼仇恨都沒了,你要是這樣,沒人瞧得起你」
馬猴子說完再也不去看老疤,上了車,先走了。
隨後兄弟也陸續上車,老疤想了想,沖季揚的屍體吐了口唾沫,轉身上車隨著車輛離去。
直到半個小時後,才有jg察過來拉黃sejg戒線
邵曉東只是說季揚出事兒了,當陳楚招呼好全班人馬,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往屍體上蓋著白布。
陳楚旋即滿眼淚水滿眶,他兩眼看著醫院白se的棚頂,努力克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他兩手扶著頭髮,十指插進頭髮里,臉努力往四處看著,嘴角張張合合,抽動一陣,雙拳緊緊握住,不過那蓄滿已久的淚還是瞬間崩盤而出,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切無言,只有靜靜的這一票兄弟,沒有聲音,各自無言的淚流滿面。
金星雙膝跪在地上,兩手捂著抽搐著的面孔,眼淚順著他的指縫中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他大大的張著嘴,想要把這眼淚收回去。
混的人都知道,眼淚不能落在死者身上,也不能落在地上,那樣會變成釘子,做了死鬼也會受盡煎熬。
季小桃雙眼紅腫著,滿屋子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哭聲,小五去拉著她:「小桃姐,你別別哭季哥沒死,去另外個世界,等著兄弟們給他報仇呢」
一語驚醒所有人。
金星站起大喝一聲:「媽的馬猴子跟他拼了」
小五立即響應,還有黑子等季揚手下四五個兄弟,便要抄傢伙去拼命,這時,邵曉東忙拉了拉陳楚衣袖:「楚兄弟,人已經死了,得先為活著的人著想,我所得知的這件事並沒那麼簡單」
陳楚深呼口氣,忍著一拳掄過去的衝動,一隻手握住胸前的玉扳指,停了三秒鐘,這才看了眼金星:「金哥,這件事從長計議」
「我糙從長計議你麻痹陳楚,我他媽的不認識你你給我滾」
「糙段洪興,曹雲飛,按住金星」
段洪興曹雲飛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過去抓住金星就按倒了。
小五剛要衝過來,馬小河上去勒住他的脖子一下也按住了。
黑子和三個季揚以前兄弟瞪著眼衝過來,邵曉東晃了晃頭,從隔壁病房,竄出二十多人。
陳楚摸摸鼻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全架出去」
邵曉東嘆了口氣,手下人衝過去,三五個抓住一個,這幫人再能打,以一夜打不過三四人。
「我我糙尼瑪你他媽誰啊我」
陳楚冷靜下來,把那些醫生都打發了,此時季小桃站起來,一頭撲進他懷裡。
陳楚曾經想到過無數次兩人再次見面的場景,沒想到這一刻是這樣,此時金星跟黑子這幫人被推了出去,嗚嗚渣渣的又沖了回來,看到病房內的陳楚跟季小桃。
金星有點傻眼,罵了句,麻痹的他倆啥時候開始的。
邵曉東這時說:「金哥,陳楚沒說不給季揚報仇,但這喪屍得先辦,你放心,我邵曉東這回也站在你們一邊。」
金星眼皮眨動,看著蓋著白布的季揚,又要流出眼淚,被眾人扶走了。
這時,陳楚掀開白布,看到季揚合上的眼,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想起跟季揚的一些點滴,眼淚一點點的出來,再次低落,男人一般哭都無聲,都忍著,把痛忍在心裡,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