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楊子推給張瑞,「看好你的女朋友,最近不准她來煩我啦,還有我命令你們多談談戀愛。【】」
楊子又氣又覺得好笑,卻只能順著她,大家分別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
盛清清不方便開車,便將房車給了楊子,讓她得空開過來便是,自己坐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距離別墅區還有一公里的時候,盛清清下車了。有些情緒她想在外面消化乾淨後再回去,免得被爺爺看出端倪,擔心自己。
夜裡的風很舒服,吹吹也能提神醒腦。盛清清看著被包裹得跟骨折病人的手掌,忍不住嘆了口氣,情緒可以儘可能的隱藏,但手上的傷該怎麼瞞過去呢?
看來,還得想個好點的理由。
本以為不出現在市里就不會遇見那些人,可哪知逃到郊外,仍然無法擺脫。盛清清覺得很疲憊,記得爺爺去年建議自己去國外深造,那會盛清清捨不得家裡,爺爺也沒有強求。
現在想來,或許可以考慮一下了。出國幾年,也許更能忘記一些前塵舊事吧。
張愛玲說過一句話,對於年輕人而言,三五年就是一生一世。這一刻,盛清清竟然也有這種感覺。
別墅區在半山腰,越往上走,氣溫越低。道路兩邊全是高高的楓樹,在昏黃的路燈下,楓葉被折s得張牙舞爪,像是吃人的惡魔。
盛清清還從未一個人獨自走過這條路,聽著四周細細碎碎的昆蟲聲,還別說,心裡竟然升出一股寒意。
腳下的步子也稍稍快了幾分,遙遙望去,隱隱能看見一些燈燈火火。
盛清清突然覺得好笑,有什麼好怕的,比起一些傷心往事帶來的後遺症,這點漆黑又算得了什麼?
她攏了攏風衣,想要抵禦冷意,不經意抬頭,倏地,雙目一驚,本以為再見時心裡不會有任何起伏,哪知……
盛清清有些痛恨心裡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不受控制呢?
白瀟逸正站在路邊,雙手環抱在前,車子停在一邊,全部熄火,怪不得悄無聲息。
盛清清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他一個人到這裡來幹什麼呢?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言語,白瀟逸身著一件咖啡色羊絨大衣,剪裁合體,熨帖般穿在他的身上,今日沒有月光,昏黃的路燈照他的背後,處於逆光中的他讓人看不真切。
縱然如此,也讓人無法忽略他那身令人沉迷的氣韻。
盛清清的雙手防備的放在面前,短暫的沉默後,她警惕地看著白瀟逸,目光冷冷,「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由不得你肆意妄為。」
她小心翼翼的略過白瀟逸,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今天我可是把匕首放你手裡了,是你自己不動手,怪不得我。」
盛清清覺得,白瀟逸大晚上的到這裡來,也許是因為白素鬧得厲害,他心疼不已,所以才到這裡來教訓自己。
白瀟逸連姿勢都沒有變,只是視線順著她,看見她護在胸前的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瞳孔縮了縮。
既然他不為所動,那自己趕緊離開。
盛清清轉身,朝著家的方向小小跑而去。
哪知,手腕突然被抓住,只覺得重心不穩,撞進一個滾燙的胸膛。熟悉的男人氣息瘋狂的湧入鼻尖,這樣的味道讓盛清清抗拒,她趕緊屏住呼吸,導致一張臉憋得通紅。
白瀟逸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掙扎、抗拒、排斥……他生性薄涼而霸道,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的意思,如果換做曾經,他從來不會允許忤逆自己的人存在。
而面前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自己,可笑的是他竟然寧願忍受被人嫌棄的事實,也不想放開懷裡的她。
盛清清憋不出了,重重的吸了口氣,她又氣又恨,對著白瀟逸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嘶吼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還嫌折騰得我不夠?白瀟逸,你是真的想死我嗎?今天,看我被你未婚妻欺負,你還不滿意?殺人不過頭點地,而你白先生當真好手段,討厭一個人連死都不給對方一個痛快。」
白瀟逸沒有說話,任由盛清清在他懷裡又打又鬧。
又是這幅讓人琢磨不透,讓對方發瘋似的猜想琢磨他的初衷,盛清清真是受夠了,心太累。
盛清清抬頭,一張小臉滿是眼淚,眼眶紅紅的,像個小兔子,因為太過用力手上的傷口破開,染紅了白色的紗布,她卻毫無所覺。
目光泛著恨意,像頭兇狠的小老虎,聲色冷冷,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是不是非要讓我向你的未婚妻磕頭認錯,你才會滿意,才會放過嗎?」
這段時間白瀟逸一直沒有出現,可因為今天在郊外遇見,與他的未婚妻發生矛盾後,他來找自己了。
除了為他的未婚妻出氣,盛清清實在想不到這個曾經玩弄過自己的男人,還有什麼理由會出現在這裡。
盛清清越想越覺得難受,這段時間壓抑在她心裡的憤怒、委屈、不甘……統統冒了出來。
白瀟逸任由她發泄,倏地,突然按住她的後腦勺,一個重重的吻,纏綿悱惻地落了下來。
像頭飢餓很久的兇狠豹子,泛著硬朗的力量,偏偏在粗獷中又摻著令人心碎的溫柔。
盛清清沒有哭了,可心卻更疼了。
這樣的親吻讓她想要沉淪,想要時間凝固,她討厭這樣的想法。因為事實永遠是事實,她只是一個玩物罷了。
越吻越傷心,盛清清感覺心好像被撕開了一條條裂縫,良久後白瀟逸才鬆開她。
盛清清笑了,苦澀難掩,「白先生今天好興致,又打算玩玩我嗎?還是這就是你替未婚妻出頭的方式?」
「呵呵,你在這裡親吻我,就不怕傷了你未婚妻的心?」
一整晚都沒有說話的白瀟逸突然打斷她,「夠了……」
他靜靜的看著盛清清,良久後才說了一句話,聲音很輕很輕,又泛著濃濃的無奈,他彈了下盛清清的額頭,「你就是個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