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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說他一擊即中[重生]
察覺到張靜的動作後,方樞懷往後仰了仰,躲過了那一巴掌,臉上卻被張靜的指甲給刮到了,火辣辣地疼。
張靜拿腳一抵房門,直接擠了進來,還打算再揚手往方樞懷臉上招呼,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張靜大怒,雙眼氣得快要噴火,卻還知道壓低了聲音喊道:「怎麼,你這是要反了?!誰讓你多嘴的?啊!這兩年要不是我幫著你,你遲早讓那小畜生給壓下去!現在你幹什麼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你居然讓那小畜生進一中?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你都忘了?!那小畜生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向著他?!」
方樞懷有些無奈。
這麼些年下來,張靜早已經魔怔了,面對方士軍還能維持住表面的溫柔賢淑,但面對自己,便只剩下滿腔的怨恨,只要一涉及到方清鈺的事,無論心情怎麼樣,下一秒總能變得歇斯底里,涵養全無,將氣全都撒到自己身上。
方樞懷明白這是張靜的心結,解不開,放不下,始終像根刺一樣扎在她的心臟,只要一呼吸,就會跳出來彰顯存在感,並且會永遠繼續下去,直到把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除非她自己放下——但這也顯然並不可能。
方樞懷有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對感情的態度如此悲觀,可能就是受了張靜這麼些年的影響。明明已經不愛了,卻始終放不下對方的過錯,恨不得那把刀刻在心上,時刻提醒自己也提醒對方他所犯的錯。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恨得情願把自己的後半生鎖在這個痛苦的荊棘牢籠里日日夜夜折磨自己,折磨對方,也不願放開手,讓對方好過。
就好像一旦放開了手,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自己所謂的愛情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自己獨自在原地傷心痛苦,對方卻拍拍屁股開始新的人生,怎麼能夠甘心?
方樞懷理解張靜的這份心情,也感到悲哀,但他卻不想再見到上一世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話啊!啞巴了?!方樞懷我告訴你——」
方樞懷嘆了口氣,把抓著張靜的手放下來,揉了揉眉心低聲說道:「媽,離婚吧。」
「——你別想——」張靜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就連動作都停頓了。
&要是實在受不了,離婚吧,也就一張紙的事情,沒必要搞得這麼難看。」明知道說出這句話會適得其反,方樞懷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這樣彼此折磨的日子,有什麼意思呢?
張靜卻只聽到了兩個字,原本有些息下來的怒火再次蹭得一聲竄高,雙眼通紅,狀若癲狂地喊道:「你說什麼?難看?!好啊方樞懷!這些年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難看是吧?你覺得好笑是吧?!你也跟那個小畜生一樣看我笑話!」
手再次落下,方樞懷卻沒擋,任由張靜嘶吼著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臉上甩巴掌,房間沉悶昏暗,令人窒息。就著走廊的燈光,他看到張靜濕著一張臉,眼妝都花了,在眼下暈開一團團黑色的痕跡。
方樞懷內心在數著數,直到數到十三的時候,張靜的動作才猛然一頓,像是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驚慌地收回手,嘴唇顫抖看著方樞懷,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方樞懷臉頰已經麻了,只覺得漲得厲害,舌頭也已經不利索,話都說不出來。但看張靜眼神閃躲的模樣,他又感到有些可笑,默不作聲地拉開大門,就那麼直直看著張靜,意思很明顯,讓她出去。
這動作像是給張靜找到了台階,方樞懷黑黢黢的雙眼也讓她惶恐不已,幾秒後,她抿了抿唇,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方樞懷對著鏡子用冰袋敷了很久,臉還是很腫,他忽然有些後悔昨晚沒擋著張靜了。今天他得去箭館,頂著這張臉還怎麼出門?
下樓的時候正好七點半,方士軍已經去公司,張靜的房間也沒動靜,方清鈺卻正好在樓下吃早飯,看到方樞懷,他的臉呆滯了一秒,手中的筷子差點掉下去。
方樞懷心下一陣煩躁,伸手把後面的帽兜一拉,直接把自己的頭給罩住。
但半個小時不到他就後悔了。
剛重生回來那天,他就已經定下了自己依舊選擇射箭的道路,只是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肌肉記憶,沒有訓練過後能夠達到的狀態,這也意味著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訓練。專業的運動員從開始訓練到真正接觸器材,需要三四個月,他現在手頭沒有合適的器材,身體又完全是新手,就算重生前是奧運會銀牌的得主,也只能從體能訓練開始,因此他每天除了早晚跑步外,還給自己做了俯臥撐、仰臥起坐、深蹲等等一系列鍛煉計劃。
雖說現在還是五月份的天氣,沒到酷夏,但罩著帽兜在公園跑上半個小時也夠嗆,方樞懷做了幾組拉伸,到旁邊小賣部買了一瓶水,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前方遊樂場裡幾個老年人帶著孩子玩耍,不遠處則是一個廣場,廣場挨著一條商業街,對面是一整排飯店和賣場。
坐到五分鐘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十分鐘後,他很無語,等二十分鐘後,方樞懷直接撫額了。
就這二十分鐘的功夫,那個漂亮的少年來回走了三趟。
這一帶是小型購物中心,人流量很大,路邊的乞討者也多,方樞懷小時候就看到過沒了雙腿的乞討者一路挪到街角,然後沒事人一樣站起身露出兩條健全雙腿的情景,因此對廣場上那些乞討者很在意,慢慢的也讓他看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或許是因為少年看著實在是太過無害,他第一次路過的時候,一個假乞丐朝他遞了遞他的碗,少年立刻掏出了十塊錢放進去,還對那人抱歉地笑了笑。第二次路過的時候,那個假乞丐往前挪了幾步,靠近他走過來的路線,少年腳步頓了頓,還是給了錢,這次是二十。等到了第三次,他直接堵在少年面前了。
方樞懷快步上前,一把拉過少年剛要遞出去的五十,那乞丐雙眼本就盯著那張綠色的紙幣,見此情景頓時怒了,大喊:「唉——你這人——」喊到一半,接收到方樞懷冷冰冰的視線,那乞丐頓時息聲,乖乖縮了回去。
&樞懷?」少年乖乖被方樞懷拉著,也沒反抗,臉上卻滿是驚喜。方樞懷一路拉著人來到一處長椅上,這才轉過身來無奈地問道:「你怎麼想的?」
&說什麼?你的臉怎麼了?」看到方樞懷臉上還沒消下去的紅腫,少年瞪大了雙眼,一隻手從方樞懷手中掙脫出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臉。
&別碰。」方樞懷躲了一下。
&是怎麼回事?你被人打了嗎?」少年急得不行,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三秒後,他忽然想起什麼,扔下一句「你等等我!」直接撒腿往不遠處的小商店跑去。
兩分鐘後,少年又急忙跑回來,捧著兩塊雪糕往方樞懷臉上按去。
方樞懷看著少年跟一隻受驚的貓似的,慌慌張張跑過去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來,等把雪糕按在自己臉上,才舒了口氣,眉間的疙瘩卻始終沒有解開,眼中還有些微的怒意。
但家裡那些糟心事怎麼都沒辦法跟少年說,因此他沒等少年開口,而是捂著臉上的雪糕岔開了話題:「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怎麼想的?怎麼一次又一次地給那個乞丐錢?」
張晗櫟回過頭,指了指廣場上那個乞丐:「他看著很可憐啊。」
&果你知道他是個假乞丐還會覺得他可憐嗎?」
張晗櫟愣了愣,再次回頭看那個男人,後者依舊趴在地上,顛著自己的碗朝來來往往的人群低聲說些什麼。從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瘦骨嶙峋,駝著背部,至少看上去挺可憐。
半晌,他回過頭,朝方樞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就當我這次上當了吧,如果我的這點錢真的能夠幫到他,我也沒什麼不開心的,而且你不是把我攔下了嗎?」
少年的雙眼太過純淨清明,仿似澄澈見底的溪水,水下的東西纖毫畢現,那裡面的情緒也簡簡單單,一清二白,讓方樞懷一時語塞。他很清楚,就算少年那五十塊錢給出去了,他也不會因為被那人欺騙而生氣,這種行為在方樞懷開來不是蠢笨就是濫好人,但放在眼前少年身上,他發現自己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他想的是,少年就這麼一直濫好人也沒什麼,自己把他給保護好,別讓他輕易被人騙就行了。心下一松,他再次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頭,手心柔順的質感讓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輕聲對少年問道:「剛剛看你在廣場上來迴轉了三遍,這是拉磨呢?」
少年沒聽懂「拉磨」什麼意思,卻知道方樞懷在取笑他剛才沒找對地方的事兒,於是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外婆讓我過來這邊吃早飯,我沒找到那家店。」
方樞懷:「哪家店?」
張晗櫟想了想:「好像叫x和豆漿,我沒找著。」
方樞懷嗤了一聲:「那是全國連鎖的,照顧的是最大眾的口味,比不上這兒本地的早點。」
張晗櫟一聽這話就知道方樞懷比自己知道得多,兩眼立刻亮了起來,後面無形的尾巴也搖了搖,滿臉期待地看著方樞懷:「哪兒能吃到本地早點?」
方樞懷失笑,覺得少年這亮晶晶看著自己的模樣跟那隻被自己吊著魚罐頭的英短一模一樣,可愛得緊,又想到上一世青年第一次在奧運會比賽中贏了自己之後,晚上興奮不已地跑過來說是要請自己吃飯,結果拉著自己橫跨了大半個城市,在一些破舊弄堂里七扭八拐,最後站在了一家門板都快禿了的破舊老店前邀功似的跟自己說這家麵館才是當地最正宗的得意模樣,心道這孩子對美食的熱愛看來是從小就有了。
方樞懷對這附近熟,帶著少年很快就繞過了幾條繁華街道,來到一條看著挺冷清的街上,停在了一家只寫著「老張」兩個字的店鋪前。和外面清冷的街道不同,裡面吵吵嚷嚷,不大的空間內幾乎坐滿了人,有全家一起過來吃的,有老夫老妻坐在一起的,還有幾桌穿著校服的學生。
兩個少年進去的瞬間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特別是張晗櫟那張臉,更是視線的焦點。他自己倒沒覺得什麼,方樞懷卻冷下了臉,心下煩躁得不行。
手心被捏了捏,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的少年側過頭擔憂地看著他:「怎麼了?」
搖搖頭,沒法跟少年解釋自己這莫名情緒的由來,方樞懷再次看了一圈,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收回了視線,心間的煩躁感這才稍稍消去,但當他對上角落裡一個人的視線時,他的眼皮顫了顫,雙眼徹底沉了下來。
最角落坐了四個人,三個是之前在楊梅林堵住張晗櫟的學生。此刻那領頭的學生正冷笑著看著兩人,見方樞懷看過來,低下頭朝他旁邊一個板寸頭的男生低低說了什麼。方樞懷這才注意到他旁邊的那個身影,那人穿著一件黑色雞心領緊身t恤,內里估計沒穿背心,顯出胸前莫可名狀的兩點激凸,一條腿墊在屁股下,另一條腿架在凳子上來回晃蕩,正慢悠悠地撿著花生米往嘴裡扔去。
察覺到方樞懷的目光,那人拍了拍手,抬頭對上方樞懷的視線,緊接著呲了呲牙,露出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掌心向自己呈握拳狀,慢慢朝方樞懷比了一個中指。
方樞懷:「……」上一世見我第一眼就對我豎中指,這一世沒招你沒惹你的結果還是重蹈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