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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新皇登基之後,規定每月必須休朝兩天。
只是日期並不固定,全看他的心情。
六月底,皇帝宣布休朝,於是鍾野等人都不必上朝去。
又趕上休沐,所以決定出來散散心。
於是眾人都相約好到芷園去遊玩,畢竟到現在為止,眾人其實一直都忙忙碌碌的,還沒有抽出時間來遊玩。
邵家三兄弟加上鍾野、燕雲堂等人提前都約好了。
端敏郡主性子急,再加上她近來感覺稍好一些,所以他們是最先到的。
隨後是鍾野和衛宜寧。而後燕雲堂和韋蘭珊,以及關佐和韋蘭琪也到了,他們如今雖然沒有成婚,但也已經賜婚,算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邵楊和燕婷貞比他們來得要晚一些,他們算是新婚夫婦,正是臉皮薄的時候,然而邵楊比燕婷貞顯得更為害羞。
最後到的是邵桐和韋蘭佩一家三口,他們因為有小孩子,所以要比眾人都慢一些。
眾人就在柳蔭下鋪了裀毯,男子一處女子一處,各聊各的。
男子那邊說的都是最近官場上的事情,又或者是騎馬射箭之類的。
女子這邊也無外乎說說家務事問問彼此的身體,或是最近又去哪家做客。
葫蘆帶著幾家的下人去買冰糖雪水和冰雪丸子,如今天氣熱,眾人都想吃些涼快的。
及至買來了卻沒有端敏郡主的份兒,畢竟她剛有身孕,還是需要多注意一些。
郡主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這冰糖雪水一看就是和婆婆家的,其實我就嘗一嘗也不妨事的。」
別人還沒等說什麼,邵楠趕緊探過頭來勸道:「有新洗好的瓜果,你吃這些也就夠了,不要碰涼的,萬一肚子疼豈不是要嚇死人?」
「哪有那麼巧的,我又不多吃。」郡主小聲的跟他討價還價。
「等明年這時候,你想要吃我一定給你買。」邵楠的脾氣好,無論何時跟端敏郡主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
所以端敏郡主便是心裡窩著火也不好向他發出來,只好接過他遞過來的桃子慢慢啃。
「宜寧,我前天還想去你們府里來著,可是後來三伯母去我家了,我就沒能出來。」燕婷貞挨著衛宜寧跟她說悄悄話:「我七哥的婚事還懸著呢,我想要讓你做個媒人。」
「是盛姑娘嗎?」衛宜寧問:「他們兩個倒是極其般配的。」
「是盛姑娘,可我母妃似乎不太同意,」燕婷貞有些為難的說:「倒不是因為門第的事。我母妃經歷了流放之後,很多事也看開了,不再像以前那麼介意門第和出身。只是覺得當初我七哥離京時盛姑娘和他一道走的,就覺得她有些不懂禮數。」
「盛姑娘可不是沒教養的人,她之所以跟著燕七公子離京,也是因為當時形勢所迫,以為曾麗妃當道,燕七公子再也沒有回京的可能,所以才會相隨。」衛宜寧說:「等我哪天問過了盛姑娘的意思,再到你們府上去見王妃。」
「宜寧,那可就多謝你了,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上心。」燕婷貞握著衛宜寧的手說:「你不知道我母妃的脾氣上來誰拿她都沒辦法。」
「我只能承諾盡力,可不敢大包大攬。」衛宜寧笑著說:「若是我不成,還有皇上和皇后呢,實在不行也一樣賜婚唄。」
她們兩個正說著話,從遠處走來了兩個人。
芷園中前來遊玩的人不少,但這兩個人打扮的有些特殊。女子臉上覆著面紗,男子則用一把扇子擋著臉。
「咦,那邊的兩個人好眼熟,」韋蘭珊等人也發現了這兩個人,忍不住說道:「怎麼好像是皇帝和皇后呢?」
眾人都望過去,覺得兩個人的身形步態很像。
「應該就是了,」鍾野起身說道:「我到跟前去看看。」
果然,到了跟前一看就是皇帝和皇后兩個人在閒逛。
「陛下,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連隨從都不帶。」鍾野忍不住開口。
「嫌人多麻煩,況且跟隨的人越多越容易被認出來。」皇帝把扇子放下來一點兒,悄悄跟鍾野說:「他們都在外面呢。放心吧!我們這個樣子沒人認得出來。」
話音剛落,從那邊走過來了一位翰林院的編修,已經六十出頭了,眼神還不大好。
走到跟前向皇帝行禮的道:「老臣見過陛下!陛下真是好雅興,出來與民同樂了。」
皇帝難免有些尷尬,咳嗽了幾聲說道:「朕今日微服出行,不想被人認出來,劉大人你趕快到一邊去吧。」
「劉大人的眼神都能認得出來,還有誰認不出來?為了陛下和皇后的安慰著想,還是將無關人等都請出去吧。」鍾野建議道。
涉及到皇帝皇后的安全,鍾野絕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一盞茶時分,芷園中只剩鍾野等人,其他的都已經被疏散出去了。
眾人都給皇帝皇后見了禮,帝後叫眾人都坐下,不必拘束。
其實眾人出來散心也並不多麼興奮,最興奮的要數皇帝了。他本來就是跳脫的性子,從年初被拘在禁宮裡到現在才能出來一次,因此看什麼都新鮮。
一眼看見邵桐正抱著他的女兒在湖邊看水裡的游魚。
便拍拍手說道:「小明珠越發生的得可愛了,過來讓姨夫抱抱。」
邵桐的女兒明珠如今已經兩歲多了,生的靈秀可愛,當真如珠如玉,而且皮膚十分白皙,同她項上戴的那枚羊脂玉墜的顏色幾乎差不多,可見長大之後必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皇后如今也懷著身孕,眾人知道皇上都盼著公主呢,那怪見了人家女兒也喜歡得緊。
邵桐把女兒交給了皇帝,皇帝抱著孩子,一邊逗弄她一邊跟眾人說話。
「唉,看看在座的這些女子們,才幾年的光景,就已經大半都嫁做人婦了。」皇上慨嘆著對鍾野等人說:「還記得當初咱們文武比試嗎?真是風雅有趣,至今還令人回味呢!」
只是他說話的時候,明珠總是一個勁兒打他的嘴巴,還越打越來勁兒,一邊打一邊咯咯的笑。
「這孩子簡直跟邵老二一個德行!」皇上忍不住說道:「一點兒沒隨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