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煜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這個時候還傳來阿沅極為好奇的聲音問道:「什麼人居然還能長三條腿?」
誒呀!真是的,這裡還有個孩子呢!
袁如婧趕緊捂住阿沅的嘴退到一旁躲了起來。
鳳凰的臉更紅:都是你們讓我說的,我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
整個大廳之中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表情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
只有盧煜一個人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又不敢發出聲音。
「卿哥哥,怎麼辦?始興王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會不會帶兵去搜我們的宅子?」
鳳凰的話剛落音,使館外便傳來了一陣鏗鏘而凌亂的腳步聲,這一聽便是有上百名軍士圍在了使館外。
難道是始興王派兵來了?
眾人神色皆是一駭,蘭陵王倒是神情自若,安撫道:
「無事,你們皆在此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說罷,看了蕭錦玉一眼,示以一個不用擔憂的眼神,便大步向使館外走了出去。
盧煜愣了一下,也趕緊快步跟上。
「鳳凰,幫我給凌夜傳訊,告訴他帶著院子裡所有人先躲避起來!」
「是!」
鳳凰知道蕭錦玉所說的「傳訊」是什麼意思,以前蕭錦玉便有教過他如何使有竹筒煙花傳遞信息,這幾乎成了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而這些重要的東西,鳳凰都有隨身攜帶。
悄然走出使館後門,鳳凰尋了一處隱蔽空地,便對空中發射出了一束絢麗的煙花。
「顯舅舅不用擔心,凌夜會保護她們的!」
在看出蕭顯的擔憂後,蕭錦玉安慰了一句。
與此同時,蘭陵王走出使館,便見一位身披綠袍的中年將士帶著一眾兵馬十分齊整的列陣於使館門前。
但他還沒有說話,夜色中便傳來另一男子聲音高喊道:「這位將軍,莫不是太不把我們齊國的蘭陵王放在眼裡,如此帶兵夜造使館,是要與我齊國為敵,挑起兩國之戰麼?」
人未至,聲已到,而且一句質問已是含足了氣勢。
隨聲而來的正是李謐與崔恆。
那將軍臉一黑,馬上向蘭陵王抱拳道:「抱歉,蘭陵王殿下,吾等並無此意,此番帶兵前來,是為了抓捕在始興王府行刺王爺的刺客,某正是見那刺客逃入了使館之中,才會帶兵來此,望殿下莫怪!」
「呵,你們王爺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今日這建康城的百姓都在傳,始興王殿下在秦淮河邊為了擄走神醫娘子,竟殘忍的將一個**歲稚童打至奄奄一息,神醫娘子為了救男童的命,才跟隨你們王爺入了始興王府,明明是那小娘子與那男童才是受害者,怎麼現在變成你們王爺成了受害者了?」
那將軍本就不擅言辭,對上這極能言善辯的李謐,半句話都吐不出,只得面向蘭陵王,懇求道:
「還望蘭陵王殿下行個方便,只要我等搜出刺客,必會帶刺客馬上離開,不會打擾到殿下休息!」
「都已經帶兵搜使館了,還不叫打擾,你這已是對蘭陵王大不敬,若是沒搜出刺客,又當如何?」
那將軍急得面紅耳赤,忽然高聲道:「吾以人頭擔保,那刺客此刻就在使館之中,吾親眼所見!」
「譚騏,你不過是一八品武騎常侍,難道真要為了你們王爺掉腦袋麼?此事已有人投信於謗木函,不久之後就會上達天聽,其中是非曲直將由天子論斷,你與其在這裡抓刺客,還不如回去稟報你們王爺,如何應對天子之怒?」
這謗木函還是梁武帝蕭衍在位期間,為了廣泛納諫、聽取民意所設的其中一個盒子,專門用於普通百姓的伸冤,如今陳頊依然保留了這種讓民眾可以伸冤或諫言的方式,雖說也不過是君王彰顯賢明的一種形式罷了。
那名叫譚騏的將軍躊躇片刻後,終是向蘭陵王抱拳道:「打擾蘭陵王殿下,是某不是,某這便撤兵退下!」
「走!去那小娘子所住的地方,守珠待兔!」
一眾兵馬呼嘯著向乾河邊奔去,李謐與崔恆的臉色再度下沉。
待這一眾兵馬走後,二人趕緊上前與蘭陵王見禮。
「聽說那位小娘子被殿下帶入了使館之中,小娘子現在沒事吧?」李謐率先問。
「無事。」蘭陵王答道,「適才還要多謝二位助我申辯!」
蘭陵王並不是一個擅於逞口舌之利的人,是故李謐的這一番唇槍舌戰,倒是免了他一場口舌之爭。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殿下可否讓我二人入使館,與她見上一面?」這時的崔恆請求道。
蘭陵王不作遲疑,抬手道:「請!」
三人便行至大廳,李謐看到身著一襲黑裳猶顯清泠高貴的蕭錦玉,又一次吃驚得張大了嘴,崔恆亦然,二人半響都沒有說話。
直過了好一會兒,李謐才道:「小娘子真不似凡塵中人,以後還是易容得好,那才有點菸火之氣,否則我李謐多看幾眼,只怕要萬劫不復!」
「為何會萬劫不復?」
好奇的阿沅跑了出來,睜大眼睛看著李謐問。
「姐姐這樣子多好看,阿沅喜歡看呢!」
「小妹妹你不懂,我若多看兩眼必會相思,若想思成疾,豈非萬劫不復!」
「哦,還是不明白!相思是什麼?」
袁如婧臉色羞赧,再次將女兒攬至了懷中。
李謐才意識到了什麼,赧然道:「抱歉,失言,失言」
旋即又轉向蕭錦玉:「小娘子,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就為了一個流民,就甘願隨始興王入王府,把自己也搭進去啊?」
「沒有誰生而低賤不配活著,或是不值得我去救」
這時的蕭錦玉說了一句,眾人皆沉默。
蘭陵王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許久。
李謐沉默了一刻,方才嘆道:「小娘子真是通透,乃大智慧之人,李謐慚愧!」
「不,李郎君所言也沒有錯,我們只是看事情的出發點不一樣而已,我知李郎君是關心我但我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救。」
不會救的人自然便是那十惡不赦之人,始興王陳叔陵了。
李謐爽朗的一笑:「明白了」,目光轉向袁如婧,如果適才他沒有聽錯的話,這婦人似乎在喃喃說著:「不是,不只是那個流民,還有我們」
「如婧姑姑,如若那個家不容你,那便離了吧?」蕭錦玉忽然轉向袁如婧道。
袁如婧霍然抬頭,神情中似有難言之隱。
「阿玉,今日之事,是如婧姑姑連累到你了,可我那個夫主,他待我也算是相敬如賓,不算太差,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與始興王勾結在一起,今日他說要帶我與阿沅去寺廟請願,可誰知到了寺廟,便有人將我與阿沅
倘若不是今日聽到始興王說的那一番話,我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
說到這裡,神色又有點黯然淒,搖頭嘆道,
「但話又說回來,這世間的夫妻情義,能做到相敬如賓一輩子也算是很好的了,
阿玉,我我還不想離開那個家也許也許他是有苦衷的吧?」
聽到這一番話,盧煜瞪大眼,氣鼓鼓接道:「他都要將你和你女兒賣了,你還覺得他有苦衷,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賣妻女吧?」
「可這建康城,多少人家哪怕是官宦子弟受始興王脅迫,不惜將妻妾女兒送給他,有很多也是不願意的,只是強權之下無法自保罷了!」
「所以,如婧姑姑,你真正的顧慮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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