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穿過一層層院子,羅伊一路狂奔,絲毫不停。項東和萊昂納斯順便收拾了不少護院的武者,不過都沒下重手,只是將他們打得暫時失去戰鬥力而已。
對付這些蝦兵蟹將,項東極為輕鬆。他腰間有兩個皮囊,一個裝的是二十把鋒利的飛刀,一個裝的是滿滿一袋子精鐵珠。他現在功力越來越高深,使用精鐵珠已經足以對高級戰士以下的敵人產生致命的威脅,隨手撒出一把就能擊倒一片敵人,比萊昂納斯還要輕鬆許多。
後來萊昂納斯乾脆不再出手,只管守在羅伊跟前,防範暗中的偷襲,任由項東解決那些護院武者。
終於,三人來到一個幽靜的小院跟前。小院院門虛掩,羅伊跳下馬,伸手就去推門。
「嗖!」三顆精鐵珠從羅伊後面飛來,擦著他的手臂打在門上,將木門擊穿,露出三個指頭肚大小的透明窟窿。
羅伊吃了一驚,卻聽到門後傳來一聲悶哼,他連忙後退,被萊昂納斯持槍護在身後。
項東輕喝道:「還不滾出來?!」一大把精鐵珠應聲射出,在門上打出密密麻麻的窟窿。
門後傳出一聲怒叱,一條淡綠色的身影沖天而起,站在院牆之上俯視三人,怒道:「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重地!」
項東一抬頭,只見那人身材纖細,面目清秀,居然是一名女子。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女式勁裝,手提一把細劍,橫眉豎目,看樣子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羅伊皺眉道:「老祖宗的院子什麼時候變成重地了?」
綠衣女子傲然道:「這是賽爾家族的內部事務!你是何人?速速退去!否則,擅闖重地可是死罪!」
羅伊氣極反笑:「嘿嘿,我是家族三少爺羅伊·賽爾,未來的家族繼承人!讓開,我要進去!」
綠衣女子一驚,隨即笑道:「原來是三少爺!有沒有身份證明?有沒有腰牌?」
「什麼證明?什麼腰牌?」
「身份證明自然是能證明三少爺身份的東西,腰牌麼,就是進入這座院子的信物!」
「放屁!本少爺在自己家中還需要身份證明?見自己的奶奶還要信物?」
綠衣女子不慌不忙道:「您說自己是三少爺,我卻從來沒見過您!進入重地必須有通行腰牌,這是家主的命令,我可不敢違反!要不您去家主那裡取來通行腰牌,哪怕您不是三少爺,奴婢也一定放行!」
羅伊大怒,正要再說,項東拉住他皺眉道:「她在拖延時間!不好,房內有變!」
話音未落,萊昂納斯已經縱身飛起,朝小院中唯一的一座小木屋躍去。
那綠衣女子正要阻攔,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嘯聲,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被一枚精鐵珠擊中腰眼,身子一軟從牆上掉下來。項東衝到跟前接住,順手點了她幾處大穴扔在地上,踹開院門沖了進去。
羅伊拔出武器緊緊跟隨而去,只留下那名綠衣女子躺在地上,雙眼露出驚恐至極的神色,卻是一動也不能動,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項東剛一進院子,就聽到小木屋內傳出打鬥之聲,突然一個青衣蒙面人撞破房頂沖天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個轉折,飄入相鄰的一個院落。幾個縱躍,蒙面人便消失在重重疊疊的房屋之間。
項東追趕不及,卻聽到房內傳出萊昂納斯急切的喊聲:「羅伊,快來!」
羅伊心中一緊,連忙飛一般地衝進房中,只見萊昂納斯持槍站在一個床榻之前,面色驚疑不定。羅伊順著她的目光向床上望去,頓時心頭大震,身子一軟,差點栽倒。
「奶奶!」羅伊踉蹌奔跑兩步,撲倒在床前,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老人,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離家出走的時候,奶奶岳千華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仍然青絲如瀑,面如童顏,宛如三十多歲的女子。但現在床上之人卻是滿臉皺紋,白髮蒼蒼,若不是羅伊自小就跟著奶奶長大,對她極為熟悉,絕對無法辨認出來。
白髮老人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轉動兩下,才看到眼前跪在地上的羅伊。她臉上艱難地露出喜悅至極的表情,顫抖著聲音道:「羅伊……是我的羅伊回來了嗎?」
羅伊聽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蒼老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趴到老人身上放聲大哭:「奶奶……我是羅伊……我回來了!」
岳千華顫巍巍地慢慢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羅伊的頭,兩滴渾濁的眼淚流了出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她哽咽著再也難以說下去,與羅伊抱頭痛哭。
萊昂納斯眼圈一紅,背過身去,默默地擦了擦眼淚。縱然對剛才的事情有千萬疑惑要問,但她此時卻覺得都不重要了。
項東衝到門口,正看到這一幕。他心中一酸,默默地轉過身站在門外,替他們守護這十五年才等來的一次見面。望著明淨蔚藍的天空,項東痴痴地發起呆來。
「奶奶……我……我不孝……我早應該回來看你……對不起……」羅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涕淚橫流,弄得滿臉皆是。
岳千華拍打著他的後背,罵道:「你這個混小子……你知不知道……奶奶……多想你……」說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奶孫兩人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才在萊昂納斯的輕聲勸說下漸漸停止哭泣。岳千華看著萊昂納斯,笑道:「這就是我那孫媳婦黛兒吧?奶奶的記性不好,都認不出來了。」
萊昂納斯紅著眼睛給岳千華下跪行禮。岳千華當年極為寵愛她,把她當做親孫女一樣愛護。要不是岳千華全力保護,她早就被那些人處死了。
岳千華用顫巍巍的手擦著眼淚,一邊嗔怪羅伊道:「還不快把我的孫媳婦扶起來,你這個混小子!」
羅伊聽到奶奶發話,連忙扶起萊昂納斯,讓她坐在岳千華床前,自己站在一旁伺候。
岳千華拉著萊昂納斯的手,打量著這個和自己年輕時性子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露出欣慰的笑容,顫聲道:「很好,很好!你們都回來了,很好……很好……」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下去,慢慢地變得無聲無息,臉上帶著幸福、滿足的笑容,雙眼輕輕地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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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