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抿著嘴一臉古怪的看向躲到旁邊的修淵,心裡邪惡的笑開了花。
他這個便宜師傅還真是淳樸的可愛,這么半天竟然都沒有看出她在裝傻,她只是隨便說了幾句,他就被驚的一愣又一愣了,唉,他的反應這麼的配合,還真是讓人小有成就感啊,嘖嘖,自從穿越之後,她也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有演戲的天賦了,如果這裡也有娛樂影視界,說不定她也能大紅大紫一把了!
修淵兩眼一瞪,以為謝寧是不明白自己為何避開他,哀嘆一聲,他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道:「徒弟,這兩個時辰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為師這裡有些亂,擰的都快轉不過來了,那個……再有什麼猜想,你就別再說出來了,行不?算師傅求你了!」
「不不不,師傅你誤會我了。」謝寧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連連搖頭擺手,之後才用手指著靈獸暴亂修士亂躥的地方解釋道:「師傅你看,消滅青山派這場大戲咱師徒兩個已經很盡責的敲響個開場鑼,下面唱戲比劃的戲子也已經很上道的開始唱了,如果沒啥意外,青龍國其它的修仙門派也會馬上增派人手來助陣,嘿嘿,這場戲在最近一段時間應該會一直唱下去,而且會越唱越熱鬧,越唱越瘋狂,到了最後,這青山派不死也得少半條命!」
修淵雖然耿直淳樸,但絕不是傻子,謝寧已經解釋到這裡了,他若是還不明白,他可真可以去死了。
看著款款而談的謝寧,修淵眼中無奈無語的光芒漸漸地沉澱了。
這個徒弟,只是說服自己忍痛放棄了與自己朝夕相處十幾年的靈獸,打開了靈獸山的護山大陣,便不費自己的一兵一卒,輕鬆的算計了青山派,甚至是青龍國所有的修仙門派,這樣的心機,不得不說相當高明,可,為什麼自己現在有些心顫呢?
青山派是可恨該死,但那些外派的修士呢?他們是無辜的吧,難道他們真的要因為自己的私仇,就賠上那麼多條性命嗎?
借刀殺人,雖然不是自己動手,但,自己的心理真的會心安嗎?
謝寧對修淵突然產生的心理變化一無所知,依然微笑著解釋:「不過,咱們已經撂下狠話了,所以這青山派必須得消失,所以師傅,剛才想說的是,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要知道,若是咱們想在青山派半死不活時再回來補上一刀送他們歸西,咱們的實力可得提高提高,趁著他們鬧的時候,咱也別浪費時間了,找個地方繼續修煉才是王道,師傅,您說呢?」
修淵越聽越心驚,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液。
這一刻,在謝寧等著他回答的時候,他的腦子一下子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想到,他滿打滿算,竟只與這個徒弟見過四面,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那麼匆忙倉促,而且除了今天,他們更是沒有單獨的聊過,沒有單獨的像真正的師徒那樣相處過……也就是說,他對自己這個已經收下六年的徒弟,竟然一點都不了解!
可,今日發生那些事的時候,偏偏這個徒弟與他並肩在一起,不問理由不管原因的相信他選擇他,甚至為了他敢與整個青山派為敵,不可否認的,他當時真的滿心感動,只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
於是,在徒弟說服他放棄屬於青山派的那些靈獸時,他同意了,因為他不想讓徒弟不高興,而且他也以為,那些靈獸就算出了山,頂多只會給青山派造成一些小小的混亂,根本引不起什麼大亂子!
可是,他沒有想到那些靈獸竟然會那麼瘋狂,更沒有想到大長老的烈焰金鵬竟然會突然出現,仿佛它是屬於自己一方的戰士一樣!
也許,自家徒弟也沒想到烈焰金鵬會出現吧……可,他剛剛說出的那一段話,卻又為什麼像是早已算計好的呢?
青山派,其它門派,混戰,然後他還要在最後跳出來補一刀?
他這是想把青龍國的所有修仙門派一鍋端了嗎?
這種瘋狂的念頭,到底是他早已預謀好的呢?還是真的真的真的只是因為今天的事才臨時想出來的?
想到這裡,修淵只覺得自己有些頭疼欲裂……如果是他早已預謀好的,那他修淵算什麼?那今日的一切又算什麼?
可若不是預謀好的,那他為何在說到混戰之時那麼的風輕雲淡?難道他不知道門派之爭是要死人的嗎?不不不,靈獸暴亂金鵬吐火,化仙峰那邊已經死人了,可他還在笑……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難道真的為了報仇解氣,就可以無視他人的生命嗎?
修淵哪裡會知道,有過前生和玄武大陸那段生活的經歷又得知了唐弈遭遇的謝寧,哪裡會是純良之輩,現如今又生活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更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莫名其妙就被定了死罪的審判,他更不會把別人的生命放在心上。
誰敢讓他不好過,他便讓誰不能生!
他謝寧,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而這樣的人,難不成你還指望她在復仇殺人的時候遵守什麼規矩法則?甚至堂堂正正的像個騎士一樣的與別人正面決鬥?
不不不……先不說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只說他現在的修為,呵,讓他直面一個門派?那怎麼可能?所以,借刀殺人,這是再好不過的了,至於,借了誰的刀,死了誰的人,對不起,她不是神,無法像仁慈的神那樣面面兼顧!
如果說在這場戰鬥中有無辜的人死了,那麼,只能怪您命不好了,如果非要讓她表示些什麼,那麼頂多,她會說:「對不起,祝您早死早超生!」不過或許,她還會再在心裡補上一句:記得再投胎時可別再這麼倒霉了,被生出來卻成了被人利用的刀!
這就是謝寧,她會對人好,可很多時候,她根本就是一個殺神煞旁!
可,修淵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他只覺得心中腦子裡,全部都好亂好亂,雙臂抱頭,眼神複雜的看著絕色天仙般一塵不染的謝寧,他痛苦的搖著頭,一步一步地後退……怎麼辦?怎麼辦?
他,該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自己的這個徒弟?
剛想到這裡,他的腦海里又躥出了一個念頭:他們,算是真正的師徒嗎?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修淵,這個不喜歡交際,不喜歡麻煩的粗人,一輩子也沒有這麼糾結過,這一刻,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製造的心魔之中無法自拔。
謝寧看著突然痛苦萬分的修淵,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師傅你怎麼了?師傅……」可他越喊,修淵往後退的越快,仿佛他是一個可怕的魔鬼一般。
謝寧忍不住的往後看了一眼,可是什麼也沒有,這個有些隱蔽的山頭上,除了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
「師傅……師傅你別再往後退了,危險!」修淵連連後退,眼看就要到懸崖邊了,謝寧急呼一聲,一躍而起,揚手向修淵所在的方向拋出了一根她自己煉製的長長的九節鞭。
有她的控制下,九節鞭纏住了修淵的右臂,謝寧凌空一翻,把修淵向安全的地方拉了過去。
為了保證修淵的安全,這一下她可是用了靈力的,沒有防備的修淵幾乎被騰空托起,當雙腳再次落地之時,修淵也從掙扎中清醒了一些。
雖然謝寧控制了力道,儘量的讓自己不要傷著修淵,可九節鞭畢竟接觸到了修淵的手臂,一米九多的修淵的體重差不多兩百多斤,這一拉之下,他的手臂上難免的就落下了勒痕。
迷糊之中,修淵本能的去摸自己手臂上疼的地方。
「師傅對不起,你沒事吧?」謝寧抱歉的說著,沒有再往修淵面前走,她還真怕這個不知道突然中邪了一樣的師傅到底是咋了,萬一她一走近他又退呢?
修淵聞聲抬眸,在看見謝寧的臉時,他的眼睛本能的一縮,心中又是一盪……他要怎麼回答他?要怎麼面對他?
「他剛才沒事,但現在,你們有事了。」修淵沒有回答,但另外一道聲音回答了謝寧。
這個聲音,謝寧在六年前聽過,憑她超強甚至算是達到變態級的記憶力,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落孤陽,幻象宗的宗主。
果真,那聲音剛落,落孤陽便突然出現在了謝寧與修淵不遠的地方,他的身側,還有兩個執法堂的修士。
「修淵,謝寧,束手就擒吧,你們逃不了了。」落孤陽的聲音極其的平靜,「你們都是我幻象宗的弟子,我,不想對你們動手。」
「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果然是我們的好宗主,不過,想抓住我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謝寧腳下一轉,施展疾風步的她眨眼間就到了修淵的身邊。
「武功?」看謝寧施展修仙者從沒有用過的疾風步,落孤陽挑了挑眉,但隨即恢復了平靜,「不容易嗎?你以為知道了你們有瞬間消失的法寶,本宗主還能沒有任何準備的就找上門?小子,你還太嫩了。」
落孤陽冷笑一聲,接著道:「就算你們這次依舊能逃走,但下次呢?下下次呢?小子,你們不會一直幸運!」
謝寧微眯了眼睛:「那你又確定你能每次都找到我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謝寧心裡已經有了懷疑,這個山頭雖然不算偏,但能這麼快就找來,他們必定是有所倚仗的吧!
還說,他所說的對付他們瞬間消失的法寶,又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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