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跑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臉色如三九之冰、沉冷異常。
「一群混蛋、除了太醫院留著的幾張方子,什麼也沒有留下。這個有用嗎?」農家樂將手裡的一個冊子向前遞了遞,有些氣惱的咒罵了一句。
「方子?你會傻乎乎的殺一個人,方子上寫著毒物用幾兩幾錢?」蘇小推了推農家樂遞過來的小冊子,翻了翻眼皮說道:「早知道你就會一無所獲的,謀害君王那可是誅九族的打嘴,不經過詳細的謀劃,誰敢做?那污血是誰處理的?還有藥渣呢?」
「福祿?不會吧,他可是父皇最為倚重的一個太監,父親待他如友,他沒有想父皇死的理由!」農家樂搖了搖頭說道。笑而不語,蘇小也輕輕的搖了搖頭,多舛的農家樂並沒有真正的成熟起來,可這也是他的福,至少他還保留了一絲對人的信任。可身處皇城,真的有人可以信任嗎?
「三殿下,二皇子妃來訪……」門外響起宮娥謙卑的稟報聲。
二嫂?她來做什麼?農家樂皺了皺眉。「請……」農家樂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將房門拉開,略微對著門外的婦人輯了一禮。
沒見過,可也聽說這二嫂出身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見門外的女子也款款的回了一禮,農家樂心中對她有了些好感。畢竟這皇宮之中,肯尊敬他這個三皇子的也沒幾個,即使是奴才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輕移蓮步,王氏回頭看了一眼,反手將門帶上,幾步走到蘇小身邊,說道:「我是王艷的姐姐閨名王麗,蘇小姐信我一句話,帶著農家樂了走吧!」
王家的人?自己與她們並沒有深交,這王麗能出言提醒自己危險,說實話一瞬間蘇小多少還是有些感激的。不為別的。也不論真心與否,只要有口風傳出去,這王麗的處境就尷尬了,試想誰會留一個生了外心的人在身邊?
她為什麼這麼做?自己的想法還是王家的授意?估計大多數是後者。可王家又是為什麼?僅憑自己的威懾嗎?可那他們更應該盼著自己死才對,「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王家應該也是此種梟雄胸襟才對。
「王姐姐,坐下慢慢說……」蘇小站起身,挽住王麗的胳膊,將她按倒在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危機她早已經料到。可依照王麗的緊張程度來看,這場暴風雨或許早已醞釀,而且針對的就是農家樂,亦或就是她蘇小。
「我……唉,礙於身份有些話真的不好有我的嘴而出。但是你應該想像得到,你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某些人的利益。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以為過去就過去了的。為了你好,還是遠離京都這個是非圈吧!」王麗嘆了口氣,勸道。
農家樂看了一眼稍嫌昏暗的窗,嘆了口氣。說道:「走?怕是已經不易了吧。」
這間屋子是母親身前的寢室,想到母親在這裡撒手人寰的樣子,觸景生情、農家樂神情黯淡了幾分。老天如此不待見我母子嗎?
看出農家樂的神情變化,蘇小挪到農家樂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農家樂明顯愣了一下神,旋即原本暗淡的眸子迸射出璀璨的希翼。「是真的嗎?真的?」農家樂了接連確認道。
「活著就有可能……或許不久後,龍王就會帶她來!」蘇小點了點頭,說道:「喜悅留在心裡就好,否則,她會有危險……」
蘇小倒了杯茶遞給王麗。笑道:「姐姐的好意蘇小心領了,但是我不能走。」看了眼依舊木然呆立、卻一臉喜色的農家樂,蘇小緊接著說道:「我離開或許很容易,他呢?他走就會被人扣上弒父的罪名。恐大陸之上難再立足吧?」
王麗看了看蘇小的神情知曉她的選擇,笑了笑,說道:「好吧,我能做的就只有報個信而已,該怎麼做是蘇小姐自己的事,王麗無權干涉。不過王麗還想再提醒一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背後……」
「我會小心的,姐姐,以後有機會可否邀姐姐共飲一杯?」蘇小點了點頭說道。
「那姐姐就僭越叫蘇小姐聲妹子。第一次見面,王麗卻有種一見如故的錯覺。如果王家是我主事、王麗當鼎力相助妹子,可惜王麗不是!希望妹子可以稍稍體諒一下王家的難處,莫要心生怨隙才好!好了,姐姐就告辭了,妹子保重!」王麗站起身匆匆而去。自己與蘇小走得過近,會令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對自己也是不利的。
王家不會堅定的站在蘇小身後,因為那不符合王家的利益。可王麗還是笑容滿面,至少她個人得到了蘇小的友誼,對她而言、只要蘇小活下來,又何嘗不是一種收穫?
農家樂扶著蘇小坐回椅子上,取了個乾淨些的茶盞倒滿水遞與蘇小,「你應該走……」農家樂低下頭,弱弱的勸道。
「我知道,呵呵……在有些實力眼中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可你認為我躲得開嗎?你死了他們就會放過我?你太天真了,他們圖謀的並不是小小的炎黃國,你們只是人家的一枚棋子。」蘇小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我走了,永遠的躲在深山孤老終身,或許可以卑微的活著,可你認為那樣活著有意義嗎?死過一回,有些事看得很淡,大不了就是再死上一回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分……割……線……
農家費自王麗走後,就將寢室的家具大砸了一通。二皇子?不上不下的位置帶給他很多榮耀的同時,也帶來了有些渴望不可及的挫敗感,例如皇位……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活得很憋屈,憋屈的就像是一隻卑微的狗。他覺得自己越活越懦弱,懦弱到竟有些害怕走到人群中的感覺,他有些不敢去面對人們的視線。
一位名醫說他患了一種疾病,經過治療農家費感覺心裡舒服了一些。可是現實卻再次撕裂他已經癒合的傷口,一個蘇小居然都可以無視自己,那種極端輕視令農家費憋屈的同時,又有了一絲逃避的卑微升騰心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