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的書房有、可哥哥一直拒絕,他說他是人、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暗室是老鼠們和心懷叵測的傢伙才有的!」陳詩涵解釋道。
「吱紐」一聲輕響,陳安邦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來,對著蘇小點了點頭、安靜的站在一角。
蘇小點點頭,坐到陳詩雅平時常坐的椅子上,四下里觀看著。蠱毒之引在哪裡?臥房沒有、書房同樣沒有、莫非是通過食物或是飲水下的毒?蘇小搖了搖頭、那過於明顯。
猛然間蘇小被牆上掛的一小幅人物畫像吸引了目光。畫像很小、只有一平方尺不到的樣子,畫像上畫的是一個身穿半身甲、臉上蒙著一層紗巾的人,滿身泥水極是狼狽。
「那是什麼?」蘇小指了指這不合時宜的畫像問道。
「你……」陳詩涵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說道。「你怎麼知道?」蘇小疑惑的看著陳詩涵,畫的那麼差,他怎麼看出那畫上畫的是自己?
「我畫的……當然是哥哥描述、我執筆!」陳詩涵驕傲的說道。想到此時哥哥生死不知,陳詩涵眼圈又有些泛紅。猛然間想起蘇小之前的話、陳詩涵趕緊將臉仰起來,不讓淚珠滑落。
「我嗎?」蘇小皺了皺眉,小聲的咿喃了一句、問道:「何時所畫?」。陳詩涵想了想,說道:「四天前,我見哥哥情緒不高、對你也是念念不忘,為了哄哥哥開心才畫的!怎麼、有問題?哥哥……」
「咳咳咳……」雖是知道了女兒的心、自己亦不想干涉,可陳安邦依舊覺得臉有些發熱,聽到自己兒子說得如此直白、陳安邦乾咳了幾聲打斷了他的話。
「嗯」蘇小笑了笑瞄了一眼陳安邦、點了點頭。「什麼問題?」「你的畫技太拙劣了,我有那麼丑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畫的是一隻猴子!」
「這粉紅色的顏料是哪裡來的……」蘇小打量著畫像一角一個粉紅色的熊寶寶問道。粉色很艷麗、裡面夾雜著星星點點紫色的光點,不像是普通顏料具有的。
「是王鳳送給我的。粉色的顏料不好找、哥哥又執意畫一頭奇怪至極的粉紅色的熊……我去王風那裡討的」陳詩涵解釋道。
「王鳳?」蘇小的臉上升起一團陰霾,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呀!」陳詩涵點了點頭,看見蘇小的臉色有些難看。追問道:「有問題?」
蘇小並沒有回答陳詩涵的疑問,手腕一翻一柄薄如蟬翼的手術刀出現在她的指間。小心的用手術刀挑下一點粉色的顏料、湊近燭台燒灼了一下。「突」的一聲,顏料化作一縷紫黑色的煙霧升騰起來,顏色與味道都與陳詩雅的嘔吐物如出一轍。
陳安邦表情怪異的盯著陳詩涵、一臉的不敢置信。「父親……不……我怎麼會害哥哥性命?不是我做的、真的……」陳詩涵有些大驚失色,對著父親連連擺手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這漂亮的顏料可以害人!」
「明明知道其他四家視我陳家猶如眼中釘肉中刺、為何還要接受王鳳的東西?」陳安邦有些恨鐵不成鋼。眼前唯唯諾諾的男子真的可以撐起陳家未來的天嗎?
「我不想哥哥整日裡愁眉不展,她說她和蘇小是緣起這頭熊、一定要畫得漂亮!」陳詩涵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蘇小,心裡感覺委屈無比。「哥哥說,匆忙間沒有看清蘇小的樣貌、只記得這頭熊……王家是經營文房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去找她討還能找誰?」…
「拿回來後、你可曾靜置十二個時辰、你可曾找人驗毒?」陳安邦恨不得抽陳詩涵幾個耳光解解氣。為何女兒睿智聰穎、同是一母所生的弟弟除了繼承了一張漂亮的臉蛋,腦子卻像豬一般笨?
「我……我不想害哥哥……不想!」陳詩涵一臉驚恐。一屁股坐到地上,唯唯諾諾的解釋著。「嘿嘿,我知道不是你害你哥哥的」蘇小乾笑了幾聲。「因為你要是有那等智商,你父親也不會氣得吹鬍子瞪眼了,您說是吧,陳老爺?」
陳安邦被蘇小問得有些尷尬,訕笑了幾聲、默然不語。「對,還是嫂子好、知道心疼小叔子……」陳詩涵激動地眼圈又是一紅、淚珠不受控制的滾落出來。「哥哥最疼我、傷害哥哥我又怎會捨得?」
蘇小被陳詩涵一聲「嫂子」差點雷了個跟斗,眯著眼睛,偷偷的掐了幾把陳詩涵的臉蛋解解氣。「是她主動給你的嗎?」蘇小問道。
「不是。是我主動要的……我只說我想要粉色的顏料,王鳳說粉色少見、只有鎮店之寶『綺羅』加水可以調配出靚麗的粉色,她還藏著掖著……嗚嗚」想到自己的愚蠢陳詩涵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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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陳安生站在花架的一側。手裡拿著把純金鑄造的小剪刀、精心的打理著自己心愛的盆栽。「有趣、下毒於無形端的是詭異的很!」
「確實聞所未聞、可又千真萬確!」陳詩禮恭敬的站在父親身後、聲音愉悅的說道。「聽聞堂妹、也就是詩雅那妮子中了毒,孩兒就屁顛屁顛的趕到叔父的房間、畢竟人在屋檐之下莫要叫她父女挑出什麼。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叔父說詩雅那妮子中蠱毒之事,孩兒心裡歡喜、這不急匆匆的趕來和父親分享了嘛!」
「嘿嘿,天助我也!」陳安生乾笑了幾聲。「蠱毒、中者必死,這次詩雅那丫頭恐怕真的要去了!」
「嘿嘿,那小妮子死了、叔父失了『馭獸門』的庇佑,而父親卻有蘇家的支持,想來陳家家主之位非父親莫屬!」陳詩禮一臉的諂笑、討好地說道。「這才是長房嫡子應有的待遇,要不是該死的『馭獸門』、該死的陳詩雅。你我父子又何會如此落魄?」
「謹言慎行、『馭獸門』不是你我父子得罪的起的。家主?不止我想要、你三叔、四叔也同樣覬覦依舊,莫被他聽了去嚼舌根子……」陳安生訓斥的說道。
「父親教訓的是。詩禮謹記於心。」話雖說得漂亮、可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陳安生小心的剪下一截枯敗的枝條,取了點朱漆用毛筆沾了沾、塗抹在枝幹的傷口處。「詩禮。禍福兩相依、古人的話都是智慧的結晶,你我父子此時正應了這句話。不知是福是禍?」「禍?父親、孩兒愚鈍有些不明。」陳詩禮疑惑的問道。
「詩雅要是歸了西,家族中誰的獲益最大?或是說此事是誰最期盼的?」
「那還用說,傻子也知道!叔父無論哪個方面都不及父親萬一、為何穩坐家主之位,而父親卻甘心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還不是因為陳詩雅嗎?」陳詩禮答道。
「我兒倒不愚痴、勝那陳詩涵萬千。確實,此事是你我父子最為期盼的、自然人家就有理由懷疑事情是你我父子所為。」
「不會吧,他們連至親都懷疑、還有沒有人性?」陳詩禮聞言大驚、額角也冒出些許的冷汗。「至親?骨肉相殘只為利的事自古還少嗎?就算是詩雅那丫頭死了,你別忘了,家主依舊是陳安邦而不是我陳安生。臨死之前的反撲也是致命的!你們十幾個堂兄弟,真正追究起來、除了他陳詩涵又有幾個是乾淨的?」陳安生冷笑了幾聲說道。…
「父親,我……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想要出口氣罷了!」陳詩禮解釋道。
「小打小鬧?希望你的叔父會相信你的話!萬達是你的人吧!可惜,天不從人願……唉!你們堂兄弟之間都想借別人的手幹掉陳詩雅、可惜……懦弱如你們、反而相互間成了制肘,這也是陳詩雅可以活在世上的原因之所在!」陳安生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父親……你怎麼知道……我該如何是好?」陳詩禮有些失了方寸,語無倫次的說道。「要不,我去……和叔父坦誠、也好脫了父親的責任?」
「愚蠢、愚蠢至極!欲蓋彌彰懂嗎?你做的事說與為父無關、你認為你叔父會信?他只是性情寬厚、可並不傻!剛誇了誇你、你就說出如此蠢話……」
陳詩禮的頭有些大,不知該如何是好。「父親,進也不是、退亦不能?難道你我父子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屎盆子扣到你我頭上?」陳詩禮愁眉苦臉的說道。
「什麼也不用說、亦不用做,靜觀其變就好」。陳安生說道。「應該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以前怎麼做現在亦照做即可!」
「還有,你看見那個抱詩雅回來的女子了嗎?」陳安生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
「她?司徒海的養女、一個會點醫術的臭丫頭罷了!」陳詩禮撇了撇嘴說道。「莫要小看她、否則你會吃虧的!」陳安生提醒道。
「『馭獸門』遠比你我想像的強悍,這也是我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陳詩禮擺了擺手說道。「詩禮,你先去看看詩雅,為父隨後也會照個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