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壓住心中的疑慮,從陳蒨身後向前一步,「蕭都統,小的有傷在身,要先告辭了」
蕭摩訶盯著我,又看看陳蒨,輕輕點了點頭,牽著馬轉身離開,背影看來,竟有淒涼之感,我的心中也開始不好受了起來。www.yibigЕ.com\
「我們走吧!」陳蒨看著我,表情放鬆了很多
「你……,有什麼事瞞我?」我小心翼翼的發問
陳蒨微微一笑,「是」
果然有?我心開始下沉了,恐怕這事還關係到蕭摩訶了吧!
「你大概也看見了吧!我的側室嚴蓉羽,還有我的兒子陳伯山。」
我一愣,原來他説的是這個,不過,正好趁現在,就將他的妻室弄清楚吧!免得以後再給自己找打擊。
「你到底有幾位夫人」我扭過頭,掩藏自己心中的苦痛
「除了你而今所見的兩位,也就沒了」他的語調自然,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那我在你心中又作何地位?」我的內心忐忑,知他已經有了兩位妻子,我也不過是後繼罷了。
他從身後將我擁抱,又伸展手臂將我慢慢扳過身來,逼著我對上他的雙眼。「早在幾年前,便有高僧説我有帝王之相,倘若有一天,我真能稱帝為王,必定娶你,封為當今皇后」
我的身體一僵,這正是我所熟知後世對韓子高和他的定情之説,竟沒想到真被自己聽到。見我神情恍惚,他以為我不相信他,眼神中有些許的沮喪。
「我説的是真的,前世今生,有你一人便足矣!」
我將手輕輕環上他的背,躲進他的懷中,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怎會不信,我也是,前世今生,有你一人足矣」
陳蒨擁著我,靜靜站立著,過了會,呢喃著:「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心中奇異,我何時離開過?可還是輕拍他的背。「傻瓜,我怎麼會離開?」
他卻突然像是被驚醒,將我從懷中推出,微笑捏著我的手臂,「走吧!回家養病,以後可別這樣冒失,傷都還沒好呢!」語氣充滿了關切與寵溺
「恩」我牽起他的手,他一手牽起我,一手牽著馬,我們並排出了去。
正坐在房裡看書,卻被老遠就嚷嚷的華皎打破了清淨。自那日以後,蕭摩訶也沒再出現過,估計是又離開了建康,聽陳蒨説陳霸先已經離開了建康,説是既然已經將婚約處理完,也就沒什麼事了,大張旗鼓的回揚州去了。蕭摩訶作為他的強力助手,也沒有留下的必要,當然也回去了。
「韓大哥,你的傷不是好了嗎!為什麼還在屋子裡呆著?」華皎一進屋就不老實,左摸摸,右看看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將軍不讓我出去,禁足了」我將書放下,一臉的和煦
「將軍禁你的足?呵呵,真希奇,將軍不是素來最討厭男人藉口生病來偷懶,怎到了你這兒,就變了」
我笑笑不語,華皎倒是像開了竅,拍拍腦袋説;「我明白了,肯定是將軍覺得他們陳家欠了你」説完後,他又像想起了什麼,趕緊將嘴捂住,還偷偷打量我,大約是覺得犯了我的忌諱。
我暗罵,這小子!可還是裝沒聽見,拿起桌上的杯子,「陳小姐的婚約是如何處置的?」
我也問過了陳蒨,不過他總是淡淡一帶而過,只是跟我説有他在沒事,我暗猜大約那天陳霸先當著我的面喊他出去,也是為了賣他個人情,讓我可以以後更加衷心於他罷了。
華皎的臉色立馬兒沉了下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半響,問我:「韓大哥,你當真不喜歡見琛嗎?」
當然不喜歡,別説我是個女人,就算是個正常的男人,也不一定會喜歡那樣嬌寵的小姐,以後還會是公主!
「人跟人需要緣分,也需要吸引力,我跟她,這兩樣都沒有」
「可是……,我看得出,見琛他,是真的喜歡你」
我不語,可是華皎有些心疼的眼神讓我心中無端紛亂,他繼續説:「見琛她很倔強,倘若是要得到的便不會罷休,可是她那麼喜歡你,卻沒在陳大人面前談及與你的婚事」
他嘆了口氣,「這樣也罷了,可是她非得跟王顏退婚,而且以死來要挾。王顏的人品是比韓大哥差了些,我看得出,王公子也是個專情之人,對見琛也沒得説,見琛執意退婚,可傷透了他的心」
杯中的茶被我飲盡,可是茶味兒卻是一點都沒進我的口中,只是為了掩飾我的慌張罷了。華皎他説者無意,可我聽者有心,這一來二去,遭成陳見琛生活痛苦的源頭,竟是我——韓子高。
「韓大哥,我與見琛相交數年,知她是個如何的姑娘,雖然心氣兒高些,可是善良、可愛,凡是與她相交甚深者,沒有不喜歡她的。以前,她總是想方設法逗大家笑,當大家的開心果,可如今,卻怎麼也看不見她的笑容了。」
我的心被一種重壓充滿,沉重了起來,到底還是我害了她麼?自責、愧疚在我心中蔓延,可是除了這些複雜的感情外,我又能怎樣?老天,你將我送到了這里,可為何讓我如此男不男,女不女,這樣究竟要造成多少災難,帶來多少禍患?心中竟有一種悲情的味道。
見我的臉色變得極差,華皎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好了,我們不説這些,不然跟女人們似的,説點高興的」
正好給了我緩衝情緒的時間。
「知道嗎?李丹竟然迷上了個風塵女子!」
啊?我大腦突然清醒了許多,這樣的消息可真夠振奮人的。想不到平時看來挺木衲的李丹,也有這樣的小花邊兒啊!
「是嗎?你確信,他真的迷上了,哪個青樓的姑娘」我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像極了狗崽隊。
「可不嘛!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説是他現在每晚上都去聽個曲兒撒的!連軍務都沒以前積極了」
我暗笑這李丹可真是出息了,幾日不見,竟也有了拈花惹草的本事。
「聽説就在城中心的來鳳樓」華皎壓低聲音説
這樣啊!倒是對那位青樓女子很是好奇啊!不知是如何的一位女子,可以俘獲木頭人的芳心啊!
「要不,我們去那青樓瞧瞧!」我眉飛色舞
華皎流露出我也正有此意的表情,可是沒多會兒,那表情就被沮喪所替代,「那不好吧!將軍若是知道我們進青樓那種煙花之地,就不僅僅是處罰了,況且,你不是還被禁足了」
我站起身,「不就是進青樓嘛!我們什麼也不干,就去看看那位被李丹相中的姑娘,這有何怕的!」
見我豪情滿胸,華皎也站起,「是啊!明人不做暗事,我們什麼也不干,沒什麼好怕的!」
我拍拍他的肩,「好小子」
畢竟是一直呆在陳蒨身邊的人,跟我一起出去,他還是有些懼怕的,不過看我一臉無事的樣子,倒也放心了不少。
建康的夜晚是奢侈與荒靡的,達官貴人在這個時間也都出來了,擠在青樓、酒樓和茶樓之中,雖沒有現代都市的喧囂,可也是熱熱鬧鬧的。
沒走多久,就看見了來鳳樓,以前沒怎麼注意,現在才仔細對這來鳳樓觀察一番。來鳳樓是一棟古式建築的兩層樓房,樓內鶯歌艷舞,充斥荒靡之音,樓外一片粉飾,大紅的燈籠高高懸掛,粉紅的絲綢四處懸掛,矯飾的佳人在門口迎客,客流絡繹不絕,甚是熱鬧。想這大梁如今也是風雨飄搖,內憂外患不斷,可是在這等煙花之地,無從尋找戰亂的蹤影。
「韓大哥,進去啊!」華皎提醒發呆的我
「哦,走,進去」我回神對他説道
大約也是第一次進這樣的地方,華皎跟我一樣充滿了好奇,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給架著進去了,我面色溫潤,扭頭看華皎面色蒼白,又躲躲閃閃,不禁覺得好笑!
「呦,這是哪家的公子,長得如此俊俏」迎面來的老鴇看見我,讚不絕口,一邊又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自知會是這樣,故出門前換上了身面料比較好的衣服,華皎哪裡見我這架勢,唯唯諾諾的站在我身後,仿佛是我的跟班一樣,愈發襯得我身份高貴。
那老鴇一臉的媚笑,「公子第一次來吧!請隨我這邊來」
我隨著她抬頭挺胸的走了過去,華皎依舊跟在身後,那老鴇對我更加的周到了,説了一大堆奉承話,我笑笑,算是回敬了。
坐定,那老鴇搖著手絹,「春梅,秋葉,來陪客!」
「媽媽這是瞧不上本公子嗎?本公子來這來鳳樓可不是要見這些個庸脂俗粉」我沉下臉來
「公子這是哪的話,只要公子一句話,老生立即將您要的給您帶來」
「這……」我倒是犯難了,李丹喜歡的是誰,我也不清楚。
「韓大哥,霜雪」華皎在我耳旁輕聲説道
「是了,叫霜雪出來」我音量微微放大
「這……,霜雪她……」老鴇面有難色
「媽媽剛不是説會找本公子想要的姑娘」
「可是可以,只是這霜雪姑娘賣藝不賣身,怕拂了公子的雅興」
「本公子就是為了聽她的小曲兒才來的,聽不到才拂了我的興兒」我的面色稍善
「既是如此,那老生去給公子叫來」老鴇一臉的喜笑,「説起來,霜雪跟公子還有幾分相象呢!」
那老鴇扭著身體走了,華皎滿眼都是對我的崇拜,我心裡也是高高興興的,方才聽那老鴇説這名喚霜雪的姑娘跟我相象,想必也是美艷動人的角色,倒是勾得我浮想聯翩,不過是美女對美女的吸引罷了,沒有**的意味,可是這吸引對華皎就不同了,看他探著腦袋一直往老鴇離開的地方張望,就知他的心思。
周圍不時有眼神飄過來,有的火辣辣的,有的含情脈脈,更有羞澀難堪的,我只能裝作喝茶,視而不見。
眼睛瞥見華皎,見他眼神空洞,神色緊張的盯著我的後方,我下意識的回頭,一頭飄逸的絲髮隨意挽在腦後,散下些撩人的碎發,淡淡的柳眉在迷人的眼骨上劃開,眼睛大而明亮,卻有些哀怨,似藏了無限心事無人吐訴,嘴唇薄而完美,唇線俏皮而不失嫵媚,下巴尖尖瘦瘦,給這張臉又添無限風情。一襲淡綠的薄紗遮住裡面緊身的綢裙,卻在朦朧中將身體的曲線襯托的淋漓。行走間,緩而不慢,隨著步伐輕搖的柳腰攝人心魄,怎麼看,都是個頃國頃城的人兒。這些都不足我驚奇,我所驚訝的是,這女子的眉眼竟跟我如此的神似,雖然她比我更我見尤憐一些,細細看來也不是很像,可是第一眼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仿佛是從鏡中看見了自己。其他人大約是沒見過我女裝的樣子,不然一定會有我這樣的感慨罷!(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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