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修羅地獄,甲乙兩人看著我和深藍,眼裡既有對修羅地獄的恐懼,又包含了對我們兩人的憐憫,在他們看來我們好像就要邁入真正的地獄一般。我看了看身邊的深藍,他這時也看向了我,對著我無奈的聳了聳雙肩,便又恢復了那幅不死不活的樣子。
狗屁的修羅地獄,以為憑藉著如此「嚇人」的名字就能將我嚇倒嗎,真是笑話,我可不是吃羊奶長大的,什麽樣的大場面我沒有見過。
「你們兩個不會是鬼吧,否則怎麽會活著。」我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膽小鬼。」
乙此時顯得怒不可揭,漲青著臉站起來沖我大吼,「膽小鬼,你們知道什麽?你們可明白被人用槍指著頭的滋味?你們可知道親人每天都生活在槍口下的滋味?你們可知道我們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沒想到我的一句膽小鬼會引起他那麽大的反應,我一時之間也是不知所措,深藍則抬起了他的頭注視著面前站起來大聲斥責我們的這個人,此時站在眼前的人再不是那個被彼得忽來喝去的小卒,再也不是那個被我幾個眼神下的顫抖不已的人。
「兄弟,冷靜。」甲一聲大喝叫住了乙。
「大哥,我再也忍不住了,咱們這過的是什麽生活啊,簡直豬狗不如。啊。」說完,乙已經激動地哭了起來。
甲看了看我和深藍,一個狂妄,一個慵懶,相同的是面對危險時的那種無畏,但現在眼中充滿了疑惑。良久,他嘆了口氣,「兩位,我與你們本來無冤無仇,將你們帶到這裡也是迫不得已,適才所說句句屬實,沒有半分虛假。我看兩位也是英雄人物,豪氣蓋天,還是小心為好。」
「我和乙兄弟三年前到彼得手下做事,其間也做過幾次押解工作,只是我們都沒有進入過修羅地獄。每一次我們都是在林中將犯人交給修羅地獄裡的人,至於他們押解到哪裡,修羅地獄在何處,我們是一概不清楚的,只是我們無意中聽到彼得說過修羅地獄的恐怖。」
「因此,我們兩人每次押解犯人到接頭的地點都像是給人送行一樣,回到家裡不免給他們拜祭一番。說實在的這種工作我們也是不想做,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為啊。」
「你們為什麽不辭掉這份工作?」身邊又想起了深藍那慵懶的聲音。
甲淡淡地看了深藍一眼,「逃,我們也想過,但是談何容易啊!我們兩人在三年前被彼得選中做他的手下,當時他就在我們的身體裡植入了一種晶體追蹤器,除非我們神形俱滅,否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會被抓回來的,你們看看這裡就明白了逃的代價。」
說著,甲已經解開了上衣,他的上身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肉。甲的身形略顯肥胖,上身暴露在飛行器之中,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好像在水裡浸泡很久的屍體腫脹異常。這些從他的臉上是看不到的,他的臉色要比他的膚色健康許多。沒想到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有這種作用。更令我吃驚的是他身上帶著的各種各樣的痕跡,深得像裂開的山谷,淺得如翻開的土地,橫的豎的一道道傷痕橫亘在他的身上。猶如一個不諳操作的農夫手掌翻犁在土地上肆無忌憚的耕作。紅紫色的傷痕遍布他的上身,落入我們的眼中,印在我們的心裡,腦中可以想像得到他當時所受的屈辱和痛苦。我以前是一個捕頭,對於刑罰這些鬼門道還是知之甚詳。這些刑罰給受罰之人帶來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更為致命的是對他們精神上的打擊,這些打擊所帶來的心理陰影也許是一生也不能消除的。雖然看來有些殘忍,但是要維持一定的秩序,對付暴力的手法通常是以暴制暴的。
甲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但是從他的眼底深處,我卻看到了他發自內心的憤怒。
深藍淡淡的望了甲一眼,「你為什麽告訴我們這些?難道你不怕被彼得知道嗎?」
甲深深的望著我們,穿上外衣,轉過身去,良久沒有說話。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禁罵了出來,「靠,裝什麽酷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因為你們已經是半個死人,對死人說話,嘿嘿,我們並不擔心有人會泄露出去」甲的臉上露出了詭笑。臉上掛滿了戲弄的表情,轉而又轉為獰厲,「很久以前我們的靈魂就賣給了魔鬼,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真正的關心我們,只有靠我們自己,靠我們背後的勢力,我們才能生存下來。因此現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才是我們的信條。剛才我和二弟呆著實在無趣才隨便編了一個故事,沒想到你們真的是白痴一對,竟然沒有識破。哈哈,收起你們那卑微的憐憫吧,現在應該是我們憐憫你們才對。」
適才看他們兩人被迫害的樣子,我本來還心存憐憫,沒想到現在卻是這副德性。我心裡的一絲憐憫之情也像掉落在地上的雪花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到他那扭曲的臉,我現在噁心的直想反胃。這個傢伙還不是一般的變態阿。
嘿,老虎不發威,竟然將我當成了病貓。媽的這個傢伙敢這樣小看與我,要不是看在他們與我是同行,我早把這兩個傢伙頭給擰下來了。沒想到百十來年之後的捕快竟然成了這副德性,比我手下那幫兄弟可是差遠了。同是乾的抓捕罪犯、籍人隱私的事情,中間的差別怎麽這樣大呢?這兩人看來也沒少做缺德之事,否則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以為小小的修羅地獄能嚇唬住我嗎,名字倒是很嚇人哪。哼,告訴你們,大爺我生平激戰無數,哪一次不是水裡來火里去,刀山油鍋都闖過,還會把一個小小的假地獄放在眼裡。即使真的有地獄,大爺也要當一次孫大聖,看那些妖魔小丑能把我怎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們也別想過的清閒,先把你們這兩支走狗廢在這裡。原本看你們也是彼得的手下,只是為他辦事,各為其主嘛。沒想到你們是這副習性,看來平時你們也沒少為惡,也罷,你們就給彼得充當一次探路者吧,免得送他走的時候,他不認識路。」我此時兩眼冒光,已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我和他們二人之間只相差幾步之遙,轉瞬即達,凜冽的殺氣向寒冬的進風一般從我的身上冒了出來充斥著飛行器之內。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這是我第二次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之下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上一次面對那個混混頭子,我一把擰斷了他的脖子,這次在我面前的兩人我更是沒有放在眼中,在我的眼裡他們現在已經是死人。
兇狠的光芒通過他們的眼神直射入他們的心理,強大的氣勢更是有如實體一般積壓著他們的身體,他們的身體已經不自然地顫抖起來。他們真的是害怕,對於我那一身連我都搞不清的特殊能力,它們和彼得都曾經目睹過,也是深有體會的。我在這裡撂下狠話,它們不能不擔憂。甲慢慢的舉起顫抖的右手,他的手好像綁住一塊大石頭,僅僅一米的空間移動差不多用了他一盞茶的時間,他的臉蒼白無比,汗水已經從同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乙已經被我強大的氣勢震駭得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甲現在肯定後悔得要死,適才只不過想看一看我們被修羅地獄震駭恐懼的樣子,沒想到迎接他的並不是他所預料的結果,我和深藍兩人並沒有將修羅地獄放在眼裡。他的無知帶給他的只能是我的憤怒和接下來對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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