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莪朮的洋洋得意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當那輛黑色的高級卡車緩緩開到何道樓門口的時候,他可能就暫時的笑不出來了。
專業的校工部人員穿著統一的灰色短袖,喊著號子從黑色的卡車裡卸下一箱箱的密封鐵箱。
「魏莪朮是哪位?你的物流快遞!」
這樣的大動靜自然吸引了何道樓那群遊手好閒的學長的注意,他們紛紛從窗戶上探頭看熱鬧,本來魏莪朮也是看熱鬧的一員,但校工部的哥們忽然點了他的名字,一種不太妙的預感蔓延了開來。
「我就是,請問這是.....?」
「我的筆記。」
莫道桑一邊喝著酒,一邊悠然的靠在門口的樹蔭下,似乎在欣賞路過的女學生姣好的身姿。
他的背後背著一個類似高爾夫球袋的黑色背袋,看樣子裡面裝滿了類似球桿的東西,顯得沉甸甸的。
「這些都是?」
魏莪朮刷卡驗收之後,那些快遞的兄弟就打開了鐵箱的櫃門,一盒一盒的向魏莪朮的寢室里放進去,裡面裝的滿滿的都是書。
「嗯,幾十年的量呢,你有的背了。」
周圍的學長彼此之間聊天,得知這些書都是魏莪朮要在一個半月內背下來的內容,眼神都從驚奇變成了憐憫。
莫道桑拍了拍魏莪朮的肩膀,示意他先別管那些書,跟自己來一趟。
路上魏莪朮很上道的主動提出幫莫道桑背著那個看著很沉的高爾夫球袋,後者表示孺子可教,就施施然的背手走在了前面。
雖然袋子很沉,去後山靈樞的路也極遠,但這對於魏莪朮的身體強度來說並不算很困難的事情,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了莫道桑的身後,跟隨他來到那熟悉的草坪上。
莫道桑從魏莪朮的手中接過那個球袋,把拉鏈打開,裡面竟然滿滿的裝滿了刀。
是的,各式各樣的刀,從炎國的長刀,到東國的武士刀,沙特的恰西而彎刀,歐洲的軍刀,甚至還有幾把美立堅西部大開拓時期的近代獵刀。
裡面裝滿了這些東西,難怪這麼沉重。
莫道桑從裡面順手抽出來了一把長刀,刀後帶有一個圓環,仿佛純金打造而成,上面精緻的雕刻了璃龍,居中則是一團仿佛火焰一般的抽象雕塑。
「噌」的一聲,這把長刀猛然出鞘,刀身的花紋寡淡而輕,刀身帶有微小的內弧。
「環首刀,漢朝武備,可以說是當時整片大陸最出名最強的形制。」
他手腕一抖,這把環首刀發出了仿佛鳳鳴的聲音。
「此刀為古國上將軍佩戴,名為定國,由當時的古國鍛造師傾國之力鍛造,號稱可以誅神斬魔,經鑑定其中有極高濃度的骸骨痕銀,A級古遺物。」
這把刀蹭的一聲,刀劍向下,插入了魏莪朮的身邊。
莫道桑拿起了另一把刀,這把刀整體是由朴木製成。格外的樸素,但更能體現出刀條的弧度美。
「這是白鞘,用朴木製成,木材本身能夠吸收刀條本身的濕氣,也能透氣,是單獨保存東國古刀的一種拵,很多幾百年的古刀都能保存如新。」
莫道桑輕輕的雙手拔出這把保存在白鞘里的長刀,刀身弧度優美如同淒月,刃白地黑鎬亮,整把刀的鋒利蘊含在如霧一般的地肌里。
刃紋是最為華麗的「重花丁子」紋,頗為精緻的中切先,附帶有華麗的二重純金的刀鏃(注1)。
「曾經流傳於某個很出名的武士手裡....叫啥來著...?總而言之,這把刀的刀銘是和泉守佑定。」
絲毫不憐惜表面的研磨,莫道桑又是隨手把這把刀插入了魏莪朮的身側。
就這樣,一邊簡短的介紹,一邊順手抽刀,插刀,很快整個刀袋裡的各國名刀都盡數的列在了魏莪朮的身邊,像是一道由名刀組成的鋼鐵柵欄,將他圍困在其中。
「在這裡所有的刀,都稱得上是最頂尖的古遺物,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刀,一般丙等都不見得能夠擁有一把。」
他輕微一彈指,無形的魂壓釋放而出,擊打在其中一把刀的刀身上,很快所有的刀都產生了共鳴,森然之氣在這片草坪肆意橫流,沒有劍的收斂,也沒有斧的厚重,有的只是最純粹的切割意志,和最純粹的鋒銳。
「你生生造出來的第一個法,還只是個粗胚,無論是用法還是原理都太淺顯了,所以我想讓你試試這樣。」
「所謂構造,就是構造出物品,那用現有的名刀作為藍本,是不是能構造出更強的法呢?把你那把可憐的黑色小刀變成更加長,更加鋒利,更加強大的形態。」
莫道桑喝了口酒,這人竟然在早晨就開始喝酒。
「感謝你有個好老師吧,我剛剛從靈樞里把它們全都打包帶了出來,借用的期限是二十四小時。」
「你要在這段時間裡,找到最適合的一把刀,用你的法把它模擬出來。」
魏莪朮看著自己面前的名刀組成的圍欄,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伸手拔出了第一把。
這是一把東國的長刀,入手沉重,重心格外的靠前,這讓它揮舞起來的感覺與外表截然不同,格外沉重。
「不愧是名刀!」
擅長戰鬥直覺的魏莪朮拿著這把刀,欣賞著這把刀的每一根線條,每一根線條都那樣流暢而精煉,是千錘百鍊後最適合戰鬥的形態。
輕輕的用手指試了試刀刃,忽然指尖一熱,一道顯眼的傷口出現在了魏莪朮的手指肚上,鮮紅的血凝成液體滾落。
經過長時間的鍛煉,還有暗殺實訓與鎮壓異常的磨礪,魏莪朮現在的肉體強度早就到達了一個常人匪夷所思的強度,就連精鐵都能一把攥成廢鐵。
而這樣強韌的肉體,竟然只是不受力的碰了碰刀刃,就被輕易的切開。
「不愧是名刀....」
一滴汗水從魏莪朮的額頭滾落,打消了他之前若有若無的傲氣。
只是不受力的一把古遺物就能隨意輕鬆的切開他的身軀,還妄言什麼無敵。
認真對待的魏莪朮握住了這第一把刀,開始緩慢的揮舞,另一隻手裡黑色的構造物不斷地波動,崩潰,再之後重新凝結。
他在走出這個法的第二步。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