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樂業遇到了一點點麻煩,他的手機和錢包丟了,而且在走出火車站的時候,被冷風一吹,突然想去廁所。面對眼前的困難,史樂業把心一橫,背起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拉著沉重的行李箱,一溜小跑兒,衝進了廣場旁邊,最僻靜的一條小路。之後,史樂業找了個牆角,見四下無人,便鬆開了手裡的拉杆箱。
突然!
背後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揪住了史樂業的衣領,大聲說道:「我終於抓到你了,就是你,總在我家門口撒尿是不是!」
「沒有沒有沒有」史樂業連連擺手
「沒有什麼沒有,已經被我當場抓到了,你還想狡辯!」
史樂業慌慌張張的解釋:「我剛下火車,剛從車站出來,怎麼會總在你家門口撒尿呢。」
背後的人半信半疑,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史樂業。
史樂業見狀,急忙把車票掏出來,給背後的人看:「不信你看,這是車票,你看這車次,真的是剛剛到站。」
話說,站在史樂業背後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陌生人。那陌生人看起來,大約是一個中年油膩男,金表金戒指金鍊子,還戴著一條翠綠翠綠的手串,雖然沒有大金牙,但是牙齒上的煙漬,在皎潔的月光下,同樣泛著金燦燦的光。那中年油膩男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保暖內衣,內衣上一點兒褶子都沒有,也沒戴口罩,或許是為了抓撒尿狂魔,從家裡出來的太匆忙了。
油膩男一把接過火車票,借著月光看了看,然後嚴厲的說道:「這是你的車票啊?」
「當然是我的,不然還能是誰的。」
「車次是多少?發車時間是多少?哪節車廂?幾號座位?答錯了小心你的腦袋!」
史樂業是金融學校的老師,特長就是對數字記的特別準確,所以想也不想就答了出來,而且一個字都沒說錯。油膩男沒有理由再懷疑什麼,但還是蠻橫的推搡著史樂業:「走走走,這裡不許撒尿。」
史樂業也是憋的不行了,耐著性子跟油膩男打聽:「大哥,麻煩你告訴我,這附近哪兒有廁所,最好是不要錢的那種。」
油膩男似乎是出於好心,又或許是怕史樂業憋急了,偷著在牆角解決,於是就說:「後廣場倒是有一個廁所,不要錢。但是很久沒人用,已經廢棄了,裡面很髒,根本下不去腳,而且還沒有燈。」
「哦哦哦,知道了,我這就去。」史樂業拉起行李箱一溜小跑,嘴裡面還禮貌的說了句客氣話:「謝謝大哥!」
那中年油膩男似乎還挺古道熱腸,遠遠的喊著:「裡面特別黑,你自己小心點兒,千萬別掉進茅坑裡喲!」直到史樂業跑的不見了蹤影,中年油膩男才「嘿嘿」的笑了笑,轉身往回走,然而,他突然間發現,史樂業的車票,還落在他的手裡
史樂業早已把車票忘到了腦後,拉著行李箱,匆匆忙忙的跑進一條黑暗的街道,就是油膩男說的那條街道。那條街道路面特別不平坦,腳下坑坑窪窪的,而且還很偏僻,沒有路燈也沒有住宅,只有幾間荒廢的廠房。借著僅有的星光,史樂業遠遠的看到了「公廁」兩個大字,臉上頓時掠過一抹驚喜,心中暗道:油膩大哥不騙人,這裡果然有一間廢棄的公廁。
史樂業一邊脫下背包,一邊衝進廁所,但是公廁裡面實打實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弄不好,真的會掉進茅坑裡。史樂業見狀又退了出來。他鬼鬼祟祟的向周圍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鬆開了手裡的拉杆箱
突然!
史樂業就覺得,背後好像伸出了一隻大手。
史樂業猛然轉身,緊接著,眼前一黑,叫都沒叫一聲,就失去了知覺。與此同時,一朵烏雲湧上天空,遮住了僅有的一點點星光,眨眼之間,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罪惡和生命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半柱香的時間,也許是一炷香的時間,也許是半柱香,加一炷香的時間。總之,夜幕漸漸泛紅,星光漸漸朦朧,初升的朝霞灑下滿地晶瑩,一個孤獨的身影,出現在了車站廣場。
那個孤獨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環衛工人季有途。
季有途歪歪扭扭的套著環衛工制服,只系了兩個扣子,懶洋洋的蹬著三輪車,嘴裡連連的打著哈欠
突然!
一個廢棄的塑膠袋,迎面撲到了季有途的臉上,季有途的視線,瞬間就被塑膠袋遮蔽了,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片,含混不清的馬賽克。與此同時,就聽「吱」的一聲,季有途本能的捏緊了三輪車的車閘,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然而!那塑膠袋裡面,還有一把碎碎的花生皮兒,不知怎麼搞的,那一把碎碎的花生皮兒,從塑膠袋裡面揚了起來,落的滿地都是,就像是憑空飄落的雪花。
季有途輕輕地「啊」了一聲,伸手去抓塑膠袋,然而塑膠袋卻像長了翅膀似的,忽忽悠悠的,飛走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