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先是一道碧綠色的引導雷射,從空中筆直落下,鎖定了目標的位置,緊接著,一團幽藍色的電漿從直徑超過五米的碩大炮口中噴射而出,在強磁場的約束下,化作一顆高速飛行的炮彈, 直直地朝著下方的融合體砸落。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星火號巡洋艦懸停的高度很低,電漿炮彈幾乎是出膛之後就立馬命中了目標,如同超新星爆發一般的強烈白色光芒霎那間便充斥了整條街道——如果不是有澤珞的空間壁障將兩人所處的空間和外界隔絕的話,站在大廈樓頂的柯嵐恐怕會在瞬間被幾十萬攝氏度的高溫所汽化。
就連星火號自身的裝甲都承受不住這樣的高溫,在射出電漿炮彈之後便立馬開啟了能量護盾,同時迅速將艦體拉高。
白光存續了大約十秒左右,等到周遭的視野恢復正常之後, 一切都徹底變樣了。
小半個街區被蒸發了, 留下了一個直徑約一公里左右的半球形大坑, 透過這個大坑,甚至能直接看到方舟船體的夾層構造和部分骨架……至於轟擊正中心位置的融合體,則是連一點渣渣都沒能殘留下來。
大坑邊緣的金屬熔斷口還在散發著橙紅色的光亮,地面上所有不耐高溫材料製成的東西要麼蒸發要麼被焚毀,建築物的混凝土結構爆裂粉化,就連內部的支撐鋼筋也變軟彎曲,整個經濟開發區裡的樓宇無一倖免,全部倒塌。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躲在能扛住核爆級別的安全屋裡,所有留在這個經濟開發區裡的人,估計都已經罹難了。
柯嵐和澤珞除外。
當然,他們兩個現在還能不能算是「人」……還有待商榷。
柯嵐腳下的百貨大廈早就已經消失了,這裡距離轟擊中心只有不到百米, 無論是混凝土也好金屬也罷,都已經在電漿炮彈炸開的一瞬間就升華了……目前人類所能運用的實體材料, 沒有任何一種能扛住這樣的高溫,就算是尼諾合金也不行。
澤珞帶著柯嵐飄到了距離大坑邊緣約五百米遠的一處廢墟上空, 根據智能眼鏡自帶的測溫裝置,可以得知此處地面溫度依舊保持在七百攝氏度左右——雖然合金材質的地基不會被熔化,但是鋪在上面的瀝青路面卻是蒸發得一乾二淨了。
(註:瀝青沒有固定的沸點,根據我在網上搜集的資料大概是兩百攝氏度到五百攝氏度之間,而附近地塊的溫度在瞬間就被加熱到了一千攝氏度以上,所以鋪在馬路上的瀝青大概率是還沒來得及自燃殆盡,就已經被蒸發了。)
至於砌在人行道上的人造石磚,則是都已經還原成了粉末狀的原材料……
稍遠一點的地方,隨處可見因為失火升騰而起的濃煙……戍衛部隊的飛行器已經進入了這些街區,開始從空中向下噴灑滅火泡沫和凝膠。
至於地面人員,則是因為溫度和有毒氣體的原因,暫時還無法進入這些街區進行搶險——像那種既可以耐高溫又配備了完整氣體循環裝置的防護服,不是什麼地方的都有的,距離最近的消防部門庫存也只有不到三十套,這數量對於整個經濟開發區來說……用『杯水車薪』這個成語來形容,簡直不能更貼切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種情況下,其實也沒什麼好搶救的了……留在裡面的人,肯定都已經死透了,至於留在裡面的財產,能毀的在開炮後的幾秒內也都毀得差不多了, 至於沒有毀掉的,這點小火災比起剛剛那幾秒鐘的「高能時刻」只能算是撓痒痒了。
「嘶……嘶……」
因為電漿爆炸而產生的磁場干擾一直過了將近十分鐘才消失,通訊剛剛恢復,阿雅的聲音就從耳機裡面傳了過來:「成……成功了嗎?」
「嗯,那大傢伙被轟得連渣都沒剩下。」柯嵐說道,「不過連帶造成的經濟損失也夠大的……估計又要有一大堆公司因此破產了,對於這些倒霉蛋來說,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啊……」
儘管方舟官方事後會對這些在此次事件中資產受到損失的企業和個人進行補償,但漫長和冗雜的調查、統計、核算工作估計就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再加上現在這麼一個特殊時期,就算補償方案定下來,實際把補償發下去估計也要拖很久……對於這些固定資產幾乎損失殆盡的企業來說,資金鍊斷裂、生產資料丟失、無法短時間內復工復產,那幾乎就是直接被判了死刑了。
尤其是那些靠商業貸款來維持運作的企業,光是沉重的債務就足以將它們給壓垮了。
至於方舟官方的補償,能在一年內拿到手,那就已經算是出人意料的高效率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尤其是在「亞歷山大之災」剛發生沒多久,全社會資源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這些企業也只能自認倒霉。
方舟官方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會不會有人因為走投無路,而干出一些過於極端的事情來。
畢竟,人在極度絕望的情況,是很容易遷怒一些無辜的人或事物的。
但真要追究的話,這起事件的原因還得追溯到不死船員會的內鬼頭上……但不管內鬼有沒有被揪出來,方舟的官方都是不會承認這一層的關係的。從民眾的視角來看,最主要的責任肯定是由這批以新星商會為首的異端教派殘黨來承擔的……作為「直接肇事人」,他們這個鍋背的倒也不算冤枉……只可惜這批異端教派殘黨幾乎全部死在了新星商會的總部大樓內,少數得以從黑衣人手中逃脫的傢伙,也在通過卡口的時候被安全局特工和戍衛部隊查獲,當場擊斃——連給他們審判和定罪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那兩名被俘的教官,在新星商會的大樓崩塌時就被埋在了廢墟里,無論是被融合體給吃掉了還是死在了等離子炮的轟擊中,他們都不會遭受到被詛咒折磨的痛苦,柯嵐倒也不算食言了。
「那件事,算結束了吧?」阿雅在通訊器的另一頭刻意壓低了聲音,「船員會那邊……」
「對於你們來說,這件事結束了。」柯嵐對阿雅說道,「至於不死船員會那邊,就是另一樁事了,你們是沒法介入的。」
「我知道以我們的級別,沒法介入這個程度的博弈……」阿雅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但如果有需要用到我們的時候,我……我不會拒絕的,就算我無法調動安全局的力量,我也會以個人身份……」
「先別急著站隊。」柯嵐打斷了她的話,「船員會這邊的事情,唔……怎麼說呢,很複雜,你只需要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
「……好、好吧。」阿雅的回答顯得有些落寞不甘。
「對了,阿雅·布蕾婭女士,有一件事我想要和確認一下。」柯嵐突然話風一轉道。
「什麼事?」
「你是為了不死船員會而工作,還是為了這條船上的人類而工作。」
通訊器的另一頭沉默了數秒,阿雅堅定的聲音才傳了過來:「為了人類。」
「好,那我就放心了。」柯嵐的嘴角勾了勾,退出了通訊頻道。
……
……
中央核心區,不死船員會專用會議大廳。
作為投票的發起人,柯嵐面無表情地掃視過坐在長桌兩側的那一個個虛擬投影,一道又一道或紅色或綠色的光柱亮起……最終,在長桌末端那個空空如也的主位上,一道紅色的光柱最後一個亮起。
十票贊成,十票反對,票數相等,結果無效,提議不通過。
相比上一次這個位置紅色光柱亮起時船員會眾人的驚訝,這次大家的情緒就平靜了很多,似乎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喀戎,船員會每一名成員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第四席「國王」宙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一模一樣的投票,不久前不是剛剛進行過一次嗎,我覺得你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你絕大多數的時間不都是躺在『永生之棺』里睡大覺麼?」柯嵐全然不懼對方的資歷要比自己老得多,公然出言挑釁道,「而且,我這次的投票內容,和上次可不是一模一樣的。」
沒錯,這一次,柯嵐真的像他上次開玩笑說的那樣,在提議里加上了「除了第零席『愚者』之外」的條件,可那個神秘的愚者,依舊是投了反對票。
這明明是第一次很好的白嫖其他人情報的機會啊?他為什麼要拒絕?
按照柯嵐上次的比喻,那相當於是把「世界首富」之外所有人的私有財產公有化,這麼做最大的受益人並不是「赤貧的」柯嵐,而是愚者這個依舊保留了「最龐大私有財富」的人才對。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愚者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均」。
柯嵐思索了一下,列出了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愚者是內鬼的一員,雖然他的秘密不會被揭發,但他的「同夥」卻很有可能被他給咬出來,為了保護同夥,他必須要投反對票。
這種可能性最直接,從邏輯上也最解釋得通……但不知道為什麼,柯嵐總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最低的。
就好像在做選擇題一樣,很多人下意識就會覺得,最短、最簡單的那個選項,往往不會是正確答案。
第二種,愚者是一名固執的守成派,他想要維持現狀,不希望不死船員會的成員彼此決裂,儘管其中存在著內鬼,但只要保持雙方勢力平衡,他就不會採取任何激進措施。
柯嵐覺得,如果把投票的內容、性質和雙方的陣營調換的話,愚者依舊會把自己的那票投給只有九票的那個陣營。
柯嵐他們思變,但愚者卻不想這個局面發生任何變化。
有人說「以不變應萬變」是大愚若智的變現,可在柯嵐看來,維穩,那就相當於慢性自殺。
這一次是新星商會的地下室,那下一次又是什麼地方?
潘已經死了,而且根本查不出是誰下的手……那麼,下一個死的又會是誰?
愚者不想改變現有的境況,但內鬼們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們已經在為了自己的目的付諸行動……如果現在這個穩定局面被他們主動打破的話,那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愚者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就只有第三種可能了——柯嵐發起這個提議的目的就是為了揭除了愚者之外所有人的底褲,讓他們不再有秘密可言……但或許對於愚者來說,不死船員會的其他成員本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誰是內鬼、內鬼的目的是什麼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不需要通過投票來知道這些東西……為了不讓船員會成員之間的矛盾迅速激化,所以他才投出了反對票?
那他……難道有自己的計劃?
柯嵐還在盯著長桌末端空空如也的座位,「宙斯」帶著薄怒的聲音就在身側響了起來:「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喀戎!在不久之前,你還只是一個無法自己決定生死的棋子……是我們給了你成為執棋手的機會!」
「哦,你也知道是在不久前啊?可我現在已經是不死船員會的一員了,按照船員會的規矩,我們之間應該是完全平等的吧?」柯嵐故作輕蔑地瞥了「宙斯」一眼,「而且,我記得在我加入不死船員會的決議上,你投的應該是反對票吧?我的機會並不是你給的,真不知道伱是怎麼腆著臉把自己算到『我們』中的。」
柯嵐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當宙斯跳出來的時候,他就決定狠狠懟一懟這個自己加入船員會以來一直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的傢伙。
就算宙斯因為生氣而決定「彈劾」自己,投票的結果十有八九也是持平——愚者既然沒有在自己加入船員會一事上插手干預,那麼同樣也不會因為自己在語言上冒犯了一名船員會成員而把自己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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