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蕭家。」宋天章說。
林逍知道,蕭家也是一個不亞於林家的大家族。
林逍見宋天章如此擔心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林逍在林家,也隨手殺死了兩個下人,那個家丁阿狗,還有林耀的丫鬟,他們在林家當下人,但他們也是某個貧窮人家的兒女,如今他們死在了林家,他們的家人,也許也像此刻的宋天章一樣,充滿了擔憂。
想到此處,林逍突然覺得,當時殺死他們,也許太衝動了一些,不過,那個家丁阿狗,還有林耀的那個丫鬟,的確是非常可恨,首先他們做人就不行,否則正正噹噹做人,林逍又豈會殺死他們,所以,也不能怨林逍心狠。
林逍道:「既然你父親徹夜未回,那為何不去蕭家看看。」
宋天章紅著眼眶道:「我去過了,可你也知道,蕭家是大家族,我們這些寒門子弟,怎麼可能進的去。所以,除了乾等,還是乾等。」
林逍道:「走吧,我陪你去。」
「啊,可是,你也未必能夠進去啊。」
「我有林家的身牌,我林逍雖然在林家沒有地位,但好歹還是林家子弟,也許蕭家的下人,忌於我身份,不敢阻我。」
「好,謝謝你,林逍。」
「走啦。」
林逍和宋天章忙出門了,宋天章一臉的緊張,希望他父親並沒有出事。
宋天章也知道,在這種大家族當下人,主人如果不把你的命當回事,你就什麼都不是。
很快,他們就到了蕭家所在。
「幹什麼的。」蕭家大門口兩個護衛攔住了他們。
林逍掏出腰牌說道:「我是林家少爺,這是我朋友,宋天章,他的父親在蕭家做事,我們想進去找他父親,能否通融。」
「又是你。」其中一個護衛看著宋天章說。
「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吧。」宋天章懇求道。
兩個護衛看著林逍猶豫了一下,如果僅僅是宋天章一人,當然絲毫不考慮,但還有一個林家的少爺,他們肯定要給點面子,畢竟林家也不比蕭家弱。
「你父親叫什麼?」其中一個護衛問。
宋天章忙道:「宋炎童。」
「宋炎童?沒聽過,你確定在蕭家做事?」
「當然,千真萬確。」
「在蕭家哪個地方做事?」
宋天章想了一下說:「我父親之前跟我說過,他做事的院子,有一個很天才的少爺,叫蕭晨。」
「蕭晨少爺底下做事的啊,好啦,那你們進去找吧。」
「謝謝。」
林逍和宋天章,順利進入了蕭家,看門的護衛也派了一個下人帶林逍和宋天章去。
蕭家很龐大,占地面積不比林家小了,裡面道路四通八達,如果沒有人帶著,還真是難找。
宋天章道:「我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大戶人家,不進來不知道,一進來嚇一跳,居然如此奢華寬闊。」
的確,作為貧民窟出身的宋天章,確實無法想像這種大戶人家的房子。
至於林逍,倒是沒覺得蕭家有多特別,畢竟林逍見多了。
很快,那個下人帶著他們來到一處,那下人指著前方的一座大院子說:「前面那座大院子,就是蕭晨少爺住的了。」
「謝謝。」
「不客氣。」那個下人先走了。
林逍和宋天章往蕭晨的院子走去。
林逍道:「這個蕭晨,似乎有點耳熟。」
宋天章說:「他也是骨山書院的,不過是武修部的,而且,這個蕭晨,是骨山書院,武修部丁榜排名第一的天才。」
「丁榜排名第一?」
「嗯。」
林逍內心暗道:宋天章和蕭晨,同是骨山書院的學生,可宋天章的父親,卻是蕭晨家的下人,這身份差距真懸殊,估計宋天章站在蕭晨面前,恐怕都會自覺低人一等吧。
「你們是誰啊?」一個女丫環看到林逍兩人問。
宋天章忙道:「小姐姐,你認識宋炎童嗎?」
「啊,宋,宋叔?」那個丫環一怔。
「你認識我父親?他在哪啊?能不能幫我叫一聲。」
那個丫環臉色變幻了一陣,她怎麼能不認識,大家同在一個院子做事。
林逍內心有一個不好的直覺。
「小姐姐,你快說啊。」
那個丫環忙拉著宋天章到一邊,噓聲道:「小聲一點,別驚動了蕭老爺。」
「小姐姐,求求你了。」宋天章哭著說。
「你真是宋叔的兒子?」
「是的。」
丫環道:「實話告訴你吧,你爹已經死了。」
「什麼。」宋天章差點暈過去,林逍忙扶住他了。
林逍問道:「怎麼回事?」
丫環道:「宋叔他千不該萬不該,偷蕭晨少爺東西的。」
「不,我爹怎麼會偷東西。」
「真不騙你,昨天你爹跟蕭老爺是,想提前支領未來兩個月的俸祿,不過被老爺拒絕了。到昨天傍晚時,蕭晨少爺從書院回家來,發現他平時喝茶的七彩皿杯子,少了一個,經過調查發現,是你爹偷拿走了一個。你爹也向少爺跪下求饒了,宋叔說,他女兒病重,急需用錢,因為老爺不肯提前預支,所以才無奈,拿走一個杯子,想去當鋪換錢救女兒。可惜,蕭晨少爺並不可憐他,當場殺了宋叔。」
「爹。」宋天章頓時痛苦的一聲大吼,撕心裂肺的樣子。
林逍見狀,很是心疼,這種失去親人的滋味,沒有人比林逍更能體會。
「嗚嗚嗚,爹。」宋天章哭的很大聲,那個丫環急死了,拼命示意宋天章不要那麼大聲。
林逍無法安慰宋天章,讓他節哀嗎?這只會更傷人,此刻,林逍內心都有一股強烈的恨,所以,林逍的雙手也在顫抖著。
對宋天章來說,父親死了,那是天塌下來的事,但是對蕭家來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下人死了,拖出去埋了就是。
強者刀俎,弱者魚肉。
這個世界,弱小就意味著要被人欺凌,成為別人收割的人頭,就這麼殘酷。
就在這時,蕭晨的院子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那個中年男子大喊一聲:「哪個掃把星在這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