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悄然而逝。
烏山派上空,無數珍禽異獸、以及各種用於飛行的法器法寶從四面八方飛臨烏山上空,最終降落在烏山派大殿外那寬廣的道場上面。
烏山派新任掌教趙德陽站立大殿門口,左側是傳功長老褚樂天,右側是執法長老雷戰。
傳功長老褚樂天滿面含笑,不斷報出陸續走向大殿正門的各路賓客。
恭迎:
巴山真武宗明長老……
鶴嵐山兵鋒峽趙道友……
雲橫秦嶺中南派陳長老……
七連劍派韓長老……
天穹劍派何長老……
猛虎山正一教張真人……
********韋公公……
趙德陽臉上笑意盈盈,如沐春風,對前來觀禮的各派修士不斷點頭致意。
然而站在他左側的執法長老雷戰,卻看出了趙德陽臉上不時一閃而逝的陰霾。
雷戰心裡明鏡似地,知道這位新任掌教心底深處的陰影來自何處。
這些前來觀禮的各派修士,除了一些實力微弱的小宗門,是由掌教親自前來觀禮之外,整個中州大陸排得上號的宗門大派,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前來觀禮。
比如執掌中州大陸之牛耳,並稱四大道門的巴山真武宗,猛虎山正一教,雲橫秦嶺中南派這三大宗門就是派了各自的長老前來。
而同樣屬於四大道門之一的江南道天台宗更是不見人影,只是在昨日派弟子送來了賀禮。
就連一統中州大陸,並揚言要整合各大修真門派的中州大帝,也只派了********太監韋泰來前來觀禮。
對於烏山派這樣的二流宗門來說,這樣的規格已經算是比較隆重了,並無不妥。
可世間之事,怕的就是對比呀!
二十年前,同樣是烏山派繼任大典,前任掌教吳觀海不僅迎來了四大道門掌教親臨,就連剛剛繼承帝位,正領兵與其餘五大王朝鏖戰的中州大帝也親臨烏山,還親筆題詞「道門福地,源遠流長」幾個大字,如今還掛在大殿門頭。
不僅如此,就在吳觀海繼任當日,素來與道門不相往來的極西之地,佛門大雷音宗和極西宮同時派來了使者,
就連中州大陸之外的蠻荒之地,十萬大山魔宗和百靈族也派遣使者送來賀禮。
百靈族雖與人類互不侵犯,卻也不相往來,那十萬大山內的大大小小魔道宗門,更是中州大陸修士的死敵,自古以來就征戰不休,殺得天昏地暗。
連這兩大勢力都前來道賀,不僅烏山派深感臉上有光彩,就連四大道門掌教和中州大帝也稱讚吳觀海為人類修士長臉。
這前後一對比,別說是趙德陽難受得如鯁在喉,就連執法長老雷戰也在心頭暗暗苦笑不已。
修真界,果然是只看實力啊。
前任掌教吳觀海號稱中州大陸第一妖孽,三十歲之前沒發現有任何靈根資質、只是個落魄浪蕩的世俗凡人,然而機緣巧合之下,被那時的烏山派掌教發現了他得天獨厚的隱藏異靈根,將其收為關門弟子,一年鍊氣三年築基,七年金丹大成,更是在短短二十年就修煉到了元嬰巔峰境界,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跨入化神期……
如此恐怖的修煉速度,不敢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就連那位道佛雙修、以修煉速度名滿天下的中州大帝也無法相提並論。
這樣有著無窮潛力,極有可能突破元嬰、進入化神,並衝擊煉虛直達合體,最終問鼎大乘境界的妖孽天才,自然受到各大宗門的重視。
而如今的新任掌教趙德陽,雖說也是個修煉奇才,但是和吳觀海一比就成了土雞瓦狗,四大道門之中比他優秀的人物也是不計其數。
這樣的人物,自然無法引起四大道門重視。
更何況四大道門掌教,全都是已經步入化神境界的老怪,在他們眼裡,趙德陽這個元嬰後期的掌教就好比黃口小兒,不值一提。
將賓客請入大殿後,執法長老雷戰眼看新任掌教臉色越來越陰沉,於是在一旁開導。
「我聽外事長老說起過,前幾日曾經看見文聖書院的一撥人來到了百里古城,領頭的是書院大先生呢!」
趙德陽渾身一震,臉上浮現一抹驚喜:「此事當真?若是書院也派人來觀禮,那簡直是我烏山派莫大的榮幸啊!外事長老有沒有問清楚,書院的人來我烏山腳下所為何事?」
雷戰微微搖頭。
趙德陽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繼而化為一抹怒色。
「這個外事長老也太無能了,既然書院客人到了我烏山腳下,怎麼也要問清楚對方來意,略盡地主之誼嘛!」
雷戰自然清楚掌教為何發怒,這是在責怪那名外事長老辦事不力,沒有打探清楚情況呢。
雷戰微笑搖頭道:「師兄錯怪外事長老了,不是他沒問,而是書院大先生直接道明來意,說是奉夫子之命,前來我烏山派觀禮,順道見一個故人!」
聽到這裡,趙德陽臉上激動狂喜的表情再也難以掩飾,竟然忍不住呵呵大笑起來。
「太好了,有書院大先生親自前來,那比任何貴賓都……咳咳,師弟你說,要不要讓我烏山派所有長老級別之人與你我一同前去山下迎接?」
看見趙德陽如此失態,雷戰不禁苦笑起來。
掌教師兄激動得有些忘形了啊!
這也難怪,文聖書院的那位夫子,那是無可爭議的中州大陸第一人啊,有書院來人觀禮,堪比當年四大道門掌教和中州大帝親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雷戰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師兄你別忘了,我中州大陸畢竟以道門為尊,和書院有教無類的理念背道而馳,我們身為道門教派,在對待書院的態度上,即使有心親近、卻也不可太過露骨啊!
趙德陽也從狂喜中回過神來。
「老夫真是高興得忘形了,如今大殿內還有各大道門修士,若是我烏山派大張旗鼓地下山迎接書院來人,不等於是打這群人的臉嗎?」
按捺住親自下山相迎的衝動,然而趙德陽的目光,卻死死盯住天際,無比狂熱。
……
這個時候的烏山腳下,一行四人正氣喘吁吁地向山上挪動著腳步。
在四人前方十丈開外,同樣是三名儒生打扮的行人,雙方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