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漫步在靜靜的校園,只見花兒凋謝,落葉乾枯,光禿禿的樹枝無精打采地垂在樹幹上,昨日綠茸茸的草地,如今也只剩下一片枯黃。
今天是江南大學開學的日子,一大早,張馳便在蘇茜的請求下,和她一起步入學堂。
走在枯黃的草地上,兩人的腳步深淺不一,時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音。
開學了,蘇茜到底是女孩,臉皮可沒她最初時打算的那麼厚,她不願再繼續住在那個兩室一廳的租房中。
雖然,她心底是很想留下的。
但就算她不為了自己的清譽著想,也不能自私的讓張馳的清譽受到影響。
不管她心底多麼期盼和張馳在一起,不管她多麼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可讓她做出奪人所愛那種事,她終究會為此不安。
這些天她已經明白了,張馳學長的心裡只容得下一個人,那就是學姐葉纖柔。
或許,只有那樣的一個女人,才配得上她心目中令人高山仰止的張馳學長吧。
和張馳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朝夕相處,蘇茜早已明白,張馳和眾人認識的那個張馳,根本不是一個樣的。
人云亦云,流言的可怕可見一班!
就好比現在的情況,如果她依舊和張馳同居,哪怕他們之間是清白的,被人描黑的次數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黑了。
或許張馳不在乎,但是蘇茜在乎,她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張馳。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這件事上邊大做文章,然後給張馳帶去麻煩。
「決定了?」
「嗯,張馳學長,我仔細想過了,我本來就欠你不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
「那……好吧,不過在學校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隨時找我,知道嗎?」
「嗯,我會的!」
「其實……你不會的!」張馳搖了搖頭。
和蘇茜一樣,這朝夕相處的日子,張馳又何嘗不了解蘇茜的性格?
別看這丫頭表面脆弱,動不動就哭鼻子,其實內心堅強的很,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毅然決定離開那個家。
一個能有輕生之念,並且付之行動的人,不管她表面是多麼脆弱,不管她做人方面怎麼樣,但至少證明這個人還是有勇氣的。
蘇茜就屬於比較偏執的那種人,所以張馳肯定,如果她不是被逼到絕路,或許再也不會找自己幫忙。
她選擇在江南大學住宿,不就已經證明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嗎?
只是張馳無言以對,他只有一個,他的心更只能裝下一個人,由始至終,他對蘇茜除了哥哥對待妹妹的那種感情,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之情。
或許,蘇茜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點,所以她才想通。
不過想通和能做到是兩回事,蘇茜能想明白張馳的想法,但能不能做到為此放手,那就難說了。
選擇住校,何嘗又不是一種逃避呢?
蘇茜今天很高興,能和張馳一起漫步在校園中,那種純淨的感覺,那種沒有任何雜質的心靈升華,都讓她珍惜著此時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光。
今天的蘇茜,穿著一件淺白色體恤,下邊黑色緊身牛仔,她踩著平板鞋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就好像一隻出籠的小鳥般自由自在。
那洋溢在臉上的笑容,讓她耐看的五官,更是增添了一抹清純無暇,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精靈,渾身無不充斥著一種鍾天地靈秀的靈氣。
喀!喀!
閃光燈亮起,張馳用手機為她拍攝下這美好的瞬間。
蘇茜笑得更歡快了,擺著各種姿勢。
她知道,或許以後再也難有今天這般高興的一天了。
一輛奔馳從旁邊的道路駛過,但片刻後,車子又倒了回來。
車窗的玻璃放下,副駕駛座中,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取下墨鏡,探出頭來。
「張馳?」
「喲…張大班長啊?」
「怎麼?聽說你被我們柔柔給甩了,現在又勾搭上一位小學妹了?」
「張大班長,您可真是慧眼如炬,一語中的啊!」
「你……居然承認了?」
「我有必要否認嗎?」
「……」
兩人一見面便火藥味十足。
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張馳大學四年的班長張雅婷,同時也是葉纖柔的閨蜜。
大學四年期間,他們之間就一直不對付,張雅婷總認為張馳配不上葉纖柔。
所以畢業典禮那天,聽說張馳被葉纖柔甩了,最高興的那人反而不是王俊,而是她張雅婷。
因為王俊當時很清楚,葉纖柔甩了張馳並不是出於本心,更有可能的是為了保護張馳。
張雅婷是不知道這些內幕的,她只當是葉纖柔幡然醒悟,知道張馳這樣的土包子,不可能給她帶去幸福,更不可能配得上她的身份,所以才甩了他。
為此,張雅婷如今再見到張馳的時候,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憤怒,多了一種高高在上。
張雅婷下車來,當她看到蘇茜的時候,臉色又變得不是很好了。
這個土包子,怎麼運氣那麼好?先前有葉纖柔這位她的閨蜜兼校花與他有著曖昧不明的關係,現在又有一個長得很不錯,至少比她張雅婷要漂亮很多的學妹青睞。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張雅婷心中這麼想著,嘴上也毫無顧忌的說道:「我說這位學妹,交朋友可千萬得小心了,你年紀小不懂,這個世界上,很多表里不一,處處透露著窮酸氣的人,除了油嘴滑舌之外,根本一無是處!」
蘇茜不明白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但張雅婷的語氣告訴她,這個女人和她的張馳學長不對付。
蘇茜不由爭辯道:「這位阿姨,不是這樣的,我們張馳學長……」
「阿姨?」張雅婷頓時就青筋暴起。
張馳哈哈大笑道:「我說張大班長,得了啊,沒什麼事別在人家面前損我,你看不慣我可以不看我嘛,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多尷尬?」
「土包子……」
「哎哎,張大班長,你這是人身攻擊,開玩笑我不跟你計較,你看我不爽背地裡罵我什麼都沒關係,你當面這麼說我,那就過分了啊!」張馳板著臉。
張雅婷咬咬牙沒吭聲了,她還是很在乎形象的。
「小伙子,嚇唬一個女人,算什麼男人?」奔馳車內,彈出來一個光頭。
一看年紀,得有四十多,脖子上掛著條尾指粗的金項鍊,說他土吧,但不得不承認,偏偏很多女人就喜歡這種。
舉個例子,張雅婷!
「喲,這是伯父吧?您好您好!」張馳笑著打招呼。
光頭頓時愣住了,張雅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但她還是解釋道:「張馳你什麼眼神?這是我男朋友,他……他才四十二呢!」
說著,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臉上有羞怒。
「才……四十二啊?」張馳把那個「才」字的聲音拉得很長。
「你……」張雅婷怒火中燒。
她本來是有意炫耀的,卻唯獨忘了男朋友年紀不小的原因,不管她們在一起的初衷是什麼,被人看到,總歸會惹人遐想。
這時候,路邊已經有人圍觀了。
張雅婷認為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值得和張馳槓上,那樣太跌份了。
「張馳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後天的同學聚會,肯定很有意思。」張雅婷丟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光頭氣不過,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但拗不過張雅婷嗲里嗲氣的勸說,因此狠狠瞪了張馳一眼,這才開車離開。
「張馳學長,她是誰啊?」蘇茜好奇問道。
張馳聳聳肩,嘴角上揚,「一個可憐人。」
「哦。」蘇茜低著頭,張馳學長說她是可憐人,那肯定不會錯了,自己剛才是不是語氣太重了點?
張馳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加上一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