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似乎和以前真的沒什麼不同,而且奧伯里和亞德里恩也沒察覺到他身上有什麼力量波動。
奧伯里冷笑道:「你們管那種力量叫賜福?」
「父親和哥哥都這麼說……」
「明明就是惡魔的誘惑,你覺得正常得來的力量會需要生命為代價?」
摩爾頓搖搖頭,吞了口口水,有點不甘心的說道:「但、但這是我們家族的血脈獲得力量的唯一方式……」
聽到這裡,奧伯里和亞德里恩大致能推斷出卡迪爾家族的現狀了,很明顯卡迪爾家族受控於一個勢力,而這個勢力和控制吉拉德的勢力是同一個——不然吉拉德加冕之後,卡迪爾家族也不會這麼高調了。
「行,今天你透露的情報非常重要,我可以放你離開。」
亞德里恩給奧伯里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摩爾頓說道:「但是你必須清楚,你現在其實身處危險之中,一旦被查理斯或者你父親弗蘭克發現你泄露了他們的秘密,或者他們因為惡魔的誘惑而發狂,你隨時都會死。」
「那我怎麼辦!?」
摩爾頓慌了:「我才不要死啊!就算沒有力量,我也想享受貴族的生活啊!沒有金幣,沒有美女,我要死了!」
這傢伙果然怕死……
亞德里恩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然後故意冷冷的說道:「你想保命,現在就只能依靠我們了,現在,回到宴會廳去,繼續過你的卡迪爾家族二公子的生活,有什麼情況我們會來找你的。」
「可你們不是說——」
「如果我們現在帶你走,情況更麻煩。」
奧伯里冷笑著說道:「你怎麼保證你身上沒有他們留下的標記?」
摩爾頓啞口無言,片刻後,他啜咄著問道:「那、那你們會、會殺死我父親和我哥哥嗎……」
奧伯里和亞德里恩沉默以對,片刻後,亞德里恩說道:「你認為,他們兩個還有回頭之路嗎?」
摩爾頓再次啞口無言。
「回去吧,時機到了,我們會帶你離開那裡的。」
奧伯里和亞德里恩兩人打開窗戶,瞬間消失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摩爾頓感到心裡莫名的冰涼一片。
那個家族,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的,已經變成了惡魔的巢穴嗎?
查理斯突然推門而入,看著摩爾頓皺眉問道:「摩爾頓,你在這裡幹什麼?」
被發現了!
要死了!
摩爾頓心頭猛地一緊,後背上除了一層冷汗。
看著查理斯,他腦海中瞬間轉了不知多少圈,突然靈光一閃,他故意訕笑著說道:「剛才和大廳里一個姑娘說好了在這裡幽會的,不過……我好像又被放鴿子了。」
「哈哈!」
查理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和他相比,卡迪爾家族的二公子名頭顯然不怎麼具有吸引力,他笑著拍了拍查理斯的肩膀:「我能理解你。」
查理斯肌肉猛的一緊,然後又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懼情緒,堆出一個哭喪著的笑臉:「哥哥,你這是來落井下石的嗎?」
查理斯壓低了聲音說道:「當然不是,放心吧弟弟,等父親回來,我們卡迪爾家族將成為伊爾魯斯第一家族,吉拉德王子會帶著我們走向榮耀之巔的,而到時候,你也會獲得不亞於我的身份地位,到那個時候,你想要什麼姑娘都會有人送到你面前。」
「可、可是……」
摩爾頓艱難的說道:「父親大人說他回來的時候,會讓你加冕為王,但現在吉拉德王子已經加冕……」
「住口!」
查理斯突然暴怒,一把捏住了摩爾頓的脖子,一臉猙獰的說道:「記住,不許再提這件事。」
摩爾頓被嚇的渾身發抖,因為窒息而憋的滿臉通紅。
他要殺我,殺死他的弟弟!
他果然已經變成了惡魔!
查理斯又突然平靜了下來,他鬆開手,幫摩爾頓撫平凌亂的衣領,然後平靜的說道:「我的弟弟,忘掉這件事,現在,離開這個黑暗的房間,忘掉那個欺騙你的女人,去喝上一杯,這是我們卡迪爾家族的勝利,我們理應享受這杯酒。」
「好、好的……」
摩爾頓摸著脖子,上面一片青黑色的指印。
剛剛那一剎那,查理斯是真的想要殺掉他。
「忘記剛剛的不愉快吧,摩爾頓,等父親歸來,使者大人也會回歸,到那個時候,我也會向他請求他賜福於你,讓你也享受擁有力量的美妙滋味。」
查理斯拍了拍摩爾頓的肩膀,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摩爾頓拉起領子遮住脖子上的痕跡,木然離開了房間。
面對著宴會廳里那些人眼中的驚詫、嘲諷以及不解,他已經全然無感了。
摩爾頓離開之後,查理斯收斂笑容,銳利的眼神在房間中掃蕩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情況之後,才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這時,他的視線突然落在了窗戶上。
窗戶怎麼打開了?
他記得,摩爾頓在和女人約會的時候,為了享受美女身上的美妙氣息,他總是會關上窗戶的。
走到窗前若無其事地檢查了一下窗台,查理斯隨手關上了窗戶,嘴角一翹,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真是……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弟弟啊。」
王宮,王座間。
「什麼!?他竟敢宣布獨立!?」
吉拉德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難以遏制的狂怒湧上心頭,憤怒的王子一劍斬下情報官的腦袋,咆哮道:「他怎麼敢!埃靈頓是我的領土!是伊爾魯斯帝國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區區一個私生子,憑什麼宣布獨立!?他怎麼敢獨立!?」
一個大臣上前一步,一臉木然的說道:「陛下,那份大唐日報上說,奧蕾莉亞公主和奧琳娜皇后都在埃靈頓,唐恩或許是受到了她們的蠱惑。」
「閉嘴!」
聽到奧蕾莉亞和奧琳娜的名字,吉拉德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但轉瞬間就消失了。
這兩個名字在他的意識中越來越模糊了。
「她們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勇氣,依靠一個小小的埃靈頓,她們還想奪取我的王冠?別忘了!奧蕾莉亞已經放棄了繼承權!耶索里尼二十三世已經證實,並且記錄在了光明聖碑上,沒有人能夠違背刻在那上面的誓言!」
吉拉德咆哮道:「是唐恩!明白嗎!?是那個卑劣無恥、出身下賤的私生子,是他想要奪取我的王冠!」
「那麼國王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另一個大臣木然說道:「是懷柔政策,緩慢安撫埃靈頓民眾的情緒,收回領土?還是執行鐵腕政策,出動軍隊,消滅叛國者?」
「這還用問嗎?」
吉拉德一臉猙獰的笑了起來:「竟然試圖分裂我的國土,搶奪我的王冠,奪走屬於我的榮耀,埃靈頓,必須被毀滅!」
「鏘」的一聲,吉拉德拔出了鮮血染紅的長劍:「第三軍團距離埃靈頓最近,命令第三軍團分派一萬名士兵,準備後勤補給,同時準備飛行魔獸,我將會親自前往聖劍之痕,帶領他們向南前進,我會率領他們在一個月之內踏平埃靈頓!」
「我要用鐵與血讓埃靈頓的人們明白,跟錯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要讓那個私生子明白,真正的戰爭,不是一個人的戰爭,他將會徹底被我的大軍碾成碎片!」
「陛下。」
一個內政大臣上前一步,木然說道:「您加冕時日尚短,亞林克斯政局不穩,此時離開王都非常不妥,您應該留在王都,命令第三軍團的馬歇爾·勞森將軍代您出征。」
「住口!我要親自砍下那個私生子的腦袋!」
吉拉德咆哮了起來,被唐恩打敗的屈辱現在還憋在心中,他現在只想打敗唐恩,在幹掉他之前,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至於穩定王都的情況,我認為卡迪爾家族的查理斯侯爵非常不錯,等我離開之後就讓他擔任攝政王,暫時代理我的職務吧。」
內政大臣雖然失去了心智,但還是依靠著職業本能說道:「陛下,由侯爵擔任攝政王的情況從未出現過,至少也要是公爵才有資格。」
「那就讓弗蘭克公爵——」
吉拉德突然一頓,不耐煩的說道:「好吧,那就讓馬歇爾出征,命令他一個月之內必須踏破埃靈頓,至於唐恩,可以留他一條狗命,等我到時候去收下他的性命!就這麼定了,隨後我就去準備魔法信!」
雖然立刻傳遞消息會消耗昂貴的魔法信,但這種大型的軍事行動本來就是燒錢的行為,誰還會在乎一萬枚金幣一封的魔法信?
一想到屬於他的鐵蹄很快就會踏破埃靈頓,砍下那些叛國者的腦袋,將分裂的領土收回,而這些事情,都是在他的一個命令下發生的,這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感覺讓他異常陶醉。
而就在亞林克斯風雲變幻,吉拉德下令大軍出擊之時,埃靈頓的四千精銳則已經奔赴在前往卡斯帕米堡的半途。
卡斯帕米堡,人心惶惶。
死亡和戰爭,前所未有的接近了他們的生活。
而最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將要進攻卡斯帕米堡的,竟然是以前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埃靈頓!
雖然勞倫斯領主找藉口主動進攻埃靈頓的確不對,但是——埃靈頓的唐恩領主是瘋了嗎?
小小的埃靈頓竟敢反過來反攻卡斯帕米堡!?
要知道,整個卡斯帕米堡可是都建設在丘陵之上,沒有數倍以上的精銳兵力以及各種強大的攻城武器,根本別想突破卡斯帕米堡的防線!
就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數日之後,卡斯帕米堡的人們,突然發現了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陰影。
埃靈頓的大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