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溫季蘅信中說,皇帝命他仍舊在西川營帶兵,原來是派了二哥去西北。
可這完全不是一個分量的。
林庭筠想不透皇上在打什麼注意,甚至也弄不清父親有什麼打算。
她想了一會兒,與林錫並肩前往安德堂,佯作尋常道:「如今駐守西北的大將是何人?」
林錫將摺扇捋好重新別在腰間,深深地嘆了口氣道:「聽父親說原來西北的大將不知怎麼染了重病,如今還在西北拖著呢,如今說是要派姚家的大老爺姚敬與我們同去。」
林庭筠知道這個姚家,倒還與林家沾著親戚,如今姚家遠在賓州的三老爺子,正是當年林家的女婿。
娶得正是祖父的庶妹林葭,當時的姚家雖是默默無聞的小戶,卻也是書香門第。
林葭姑奶奶是庶出,嫁給了當初嫡出的三老爺姚海義為正妻,成親不久姚海義便放任地方知府,攜妻共同前往賓州赴任。
如此就在賓州扎了根,這麼多年來極少通信,如今尚在長京城內的一支是姚海義大哥一脈。
而這位姚敬也正是姚海義的親侄子,林庭筠只知道這些,至於如今姚家在朝中是什麼地位一概不知。
當年她所接觸的一切冰沒有關於姚家的,於是又問:「那這位姚大人可封了將軍?」
既然帶著林家兩子,共同前往西北,那必定是個主事的,官階自然不能低了。
林錫點點頭,將前方伸到甬路上的大樹枝葉撇開,才道:「說起來這位姚敬還得尊稱一聲世伯,聽說先前是武翼都尉,如今要去西北,又封了武顯將軍。」
他似乎尋思了一下,又扭身往回走,將方才伸出來的樹枝折斷,緊走了兩步跟在小妹身邊:「說起來還沾親帶故,祖母本是不願父親放我去的,聽說是姚家人,似乎放心了些。」
林庭筠比任何人都要警惕些,抬眸蹙眉道:「可是這位姚世伯,咱們可一面未見過。」
林錫點點頭,極不情願地嘆了口氣,似乎燦陽之下仍渾身冰涼似的打了個寒戰:「所以祖母就讓二嬸明兒辦個堂會,請了戲班子,在倚風廳設宴,一來慶賀二哥哥榜上提名,二來也給姚家下了帖子,想藉此熟絡熟絡。」
青翠的竹林繞過,就顯了安德堂的影子,林庭筠順手摘了一片綠油油的樹葉,怔忪地盯了一會兒,蹙眉又問:「那北郡世子爺如何了?他便不回西北了嗎?」
前往安德堂的甬路上,有下人正在刷著磚地,見著林錫和林庭筠忙躲到一旁垂首問安。
直到那下人的身影退遠了,林錫才嘿了一聲道:「如今季蘅表兄可不是西北少將軍啦,他如今是上騎都尉,往後西川營的那一片都他說了算。」
林庭筠沉默不語,溫季蘅在信中並未說自己升了武官外職,她還以為是暫時不去西北了。
這一世和上輩子差太多了,皇舅舅將溫季蘅從西北調離,又添了姚家進去,而且林家也牽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