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說了個嘴巴痛快,自知溫氏不是好招惹的,抬屁股就要走人,忿忿不平地嘟囔著林家沒有教養。
這話沒人聽得清,她也不敢大聲張揚,自己聽得痛快也就罷了。
「向夫人,你若真是善惡分明,心底純良之人,今日就不該踏進林家的門,好走不送。」
林庭筠在聽著翠竹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後,只笑了笑,卻未言語。
唐家能竟請動向夫人為他們說情,這種兩姓糾紛,本就是姻親之盟的兩家人自個的麻煩,外人不願意攙和。
若是皆大歡喜還好,若是真有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在其中,就有可能得罪任何一方,如果弄巧成拙,兩邊都不沾好都是可能的。
昨兒出的事,今日向夫人就來說和,怎麼從沒聽說唐向兩家走的很近呢。
晌午,日頭正盛,照的庭院內一片片金黃,林庭筠躲在廊廡下吹著微風,感受著逐漸入伏的燥熱感。
「離初伏還半個月呢,天兒就這麼熱了,等入了伏還不熱死人。」翠竹一面扇著涼風,一面用衣袖擦額頭上的汗。
說罷低頭看著享受著扇子風的林庭筠,翻了個不耐的白眼,大熱天的不在屋裡乘涼,非在廊下坐著,誠心不想讓自己歇會。
「郡主,進屋吧,小心曬壞了皮膚。」又過了半個時辰,翠竹實在受不住酸疼的手臂,俯身輕聲提醒著。
日頭正好能曬著她半邊臉,皮膚上好像有人點了火把一樣熱,她實在受不住,用一種極盡諂媚的笑容面對林庭筠。
「你回去歇著吧,我再坐會兒,有事我自會喊你的。」
翠竹聞聲如得敕令般應聲答下,將團扇放在一邊,憋著笑躲進了自己的偏房內。
陽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林庭筠地腳尖上,鞋尖上繡得兩朵金絲海棠一閃一閃地發著光亮。
她輕嘆了口氣靠在欄杆柱上,自己拿起團扇輕輕扇著,心中想著瓊華怎麼還不回來?
瓊華一早就去北郡王府的別院探消息去了,昨夜註定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只是早就該回來了。
難道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林庭筠想著手中的扇子一停,隨即又輕輕晃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溫季蘅說過他自有分寸,不會真的傷了人的。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林庭筠靠著柱子差點睡著,瓊華才走進院內,眼神一閃一躲的,一眼就讓人看出不正常來。
她偏著頭望著瓊華似有難言之隱的模樣,心底忽地就咯噔一下,立即直起身問道:「出什麼事了?」
瓊華咬著下唇猶猶豫豫半響才垂頭道:「郡主,我沒見著柳少爺,世子爺將這些東西給我,讓我交給你,別的什麼都沒說。」
這事在瓊華眼裡是辦砸了,她沒對林庭筠說實話,其實她從別院出來時見著柳錚了,他受傷了,手臂上包裹著鮮血嫣紅的紗布。
她清楚的記得昨夜世子爺臨走時,郡主特地囑咐他不能真的傷了人。
裝聾作啞吧,這種時候她要是說出自己所見,郡主一定會生世子爺的氣,這和暗地裡告狀沒什麼的分別,變相離間兩人關係的事,她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