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頓時明白了些什麼,一想到三夫人先前那副嘴臉,心底對她的厭惡愈發濃烈,不住咒罵道:「程氏這個挨千刀的,郡主不用怕她,萬事老奴給您頂著。」
聽得嬤嬤這句話,林庭筠心裡一暖,微微笑著道:「不管她有沒有居心,咱們晚回去半個月總是好的,免得在府里多惹是非。」
「好,老奴這就去辦。」
說著便吩咐玉珠不必收拾行李了,又囑咐幾遍讓她好生照看郡主的話,才一股腦兒的走到外面,跟著管事婆子交待了幾句。
透過窗子,見到抱著包袱的寶珠似要進屋叩頭,卻被王嬤嬤一把攔住,嘀咕了幾句也順從地跟著眾人下了山。
晚間玉珠多添了些柴火,將暖炕燒得滾燙,烘烤的屋內很是悶熱。
林庭筠又將劍譜溫習一遍,腳剛踏進門又連忙退出來,掀著門帘將屋內的熱氣散了散。
只覺著從門口湧出來的熱浪讓她渾身燥熱,好似炎夏里的火爐。
「玉珠,玉珠。」
連喚了兩聲才聽見玉珠小跑而來的腳步聲。
見著房門大開著,忙將門帘重新放下,道:「一會該冷了,您出了一身的汗,一會洗澡可不能涼著。」
林庭筠無可奈何的連連搖頭,笑著道:「我若是進了門,怕是要熟著出來,再說等明兒嬤嬤回來,發現她撿的柴火沒了大半,定要找你算賬的。」
「誒呀,說起柴火來,奴婢正有一事想和您說呢。」
她不由分說的扶著林庭筠進了門,又到了杯茶,才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來:「剛才燒火時,在柴堆里撿著的,您瞧瞧是您丟的不?」
「我的怎麼會丟在柴房?想來是嬤嬤的罷。」
她呷了口茶,瞥了一眼玉佩,陌生的。
玉珠聽聞卻咦了一聲,納罕的將玉佩放在燭火下看了半響,才喃喃道:「嬤嬤從來不戴這些東西的。」
林庭筠不以為意,隨手翻著桌上的經書,隨口問道:「你怎麼撿著的?」
「這玉佩掉在柴垛縫隙里,若不是我今兒燒火用的多,怕是還找不出來呢。」她愈說眉頭皺的愈緊。
聽玉珠這般認真的口氣,林庭筠也不好讓她獨自煩惱,放下經書,伸過手道:「拿來我瞧瞧。」
方落在手掌內,便覺著觸手生涼,再仔細一看,色澤翠綠,花紋雕工精緻,就連邊緣都磨合的圓潤細膩。
此玉佩質地上乘,顯然不是尋常丫鬟能得的。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她都是第一次見到。
「該不會是寶珠的罷?」
林庭筠正琢磨著如此貴重的玉佩怎麼會出現在靈靜庵,而且還是自己住處的柴房內。
被玉珠這麼一提醒,她心裡才猛然明白過來,秀眉一挑,微微笑著。
「許是她的罷,等過年回去再還她就是了。」
她說著將翡翠玉佩放在多寶格的盒子內,背著燭火的面容漸漸沉了下去。
微垂的眼角似盪著些許譏諷,她還真想看看,三夫人見著寶珠回府的那一刻,表情多麼驚訝。
林庭筠倒不擔心她們兩人狼狽為奸,畢竟寧遠侯府不比靈靜庵清淨。
人多口雜,若是來往太過頻繁,有心之人自當會留意,也定會有人懷著邀功地心思告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