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導師 第九章 黑蛇卡恩

    身後很顯然有人跟蹤，喬森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後施展出幻影風牆讓錯過，然後迅速地回到了卓莎的小房子。

    「少爺，你回來了！」

    奧莉婭興奮地撲到喬森的懷中，看得出她並不習慣一整天都看不到喬森的感覺，卓莎聳肩微笑。

    「我聽說了你在碼頭上的事跡。整個達尼城都已經知道，看來你可以在達尼城站穩腳跟了。怎麼樣，今天賺了不少金幣吧？」

    「十七枚，卓莎，我覺得有錢人的錢是很好賺的，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努力成為社交名媛，她們賺起錢來可不是一個酒館的**能夠比得上的。」

    喬森的話很直接，而且他覺得卓莎不會在意自己的直接，果然，卓莎哈哈地笑了起來，用一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著喬森。

    「喬森，你畢竟有一個貴族的身份，但我不同。一個漂亮的平民女孩成為社交名媛？我想你一定是騎士小說看多了，這是絕不可能實現的。

    一個平民姑娘只能成為貴族和商人的玩物，一種只能接待一個客人的表子，而不會成為什麼社交名媛。

    一套禮服、首飾、身份這些都需要金幣，而如果我有這些金幣，我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最重要的是需要虛偽和無恥，這兩點我可以做到，但絕對沒有那些名媛們做的好。」

    卓莎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仍然在笑，絲毫不將自己的身份當成一種負擔，喬森有些疑惑。

    「卓莎，我很想知道你要金幣是為了什麼？」

    「去聖光之城的魔法學校，看看真正的魔法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從沒有人將魔法學校的魔法流傳下來。」

    「這個問題我可以給你解答，因為能夠進入聖光之城魔法學校的人，都會擁有尊貴的身份，優越的生活，即便他們曾經是平民，也不可能將他們優越生活的根本和別人分享。」

    卓莎嘆了口氣，這是喬森第一次看到卓莎臉上出現這種表情，思索了一陣點頭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就像是教士們不會允許人們用通用語翻譯聖典一樣。所以我要去那座魔法學校，然後將那裡的秘密告訴世人。

    我，想成為一顆火種，點燃無數的蠟燭，將這些黑暗驅散，告訴這些在黑暗中沉睡的人們，其實還有一種東西叫光明。

    我希望有一天他們在面對貴族的**、面對教會的十一稅、面對教會的贖罪券的時候，有勇氣去和那些教士們說不！

    而魔法，就是我將送給他們的勇氣。」

    卓莎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讓喬森感到震驚的堅韌，喬森沒有問卓莎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讓她充滿了這種想法，但他從心裡感覺到了一種尊敬。

    無關身份，只在乎信念。

    「卓莎，那麼你今天賺了多少？」

    「三十枚銀幣。再有十年，等我三十三歲的時候，我想我就有三千枚金幣成為最低階的榮譽修士，然後有資格考取魔法學校了。」

    「我出一枚金幣，你去幫我做一件事。」

    喬森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金幣，卓莎打了個響指，接過金幣笑著說道：「感謝你的憐憫。」

    奧莉婭歪著腦袋，看著卓莎和少爺的對話，心裡很不理解卓莎的話。

    「奇怪的想法，和少爺一樣奇怪。為了那些和你無關的人做這麼多，我覺得並不值得。」

    「所以你是奧莉婭，我是卓莎。奧莉婭，你的世界太小，走出去看看吧。」

    奧莉婭懵懂地皺眉，「可我已經從城堡走出來了啊。」

    卓莎笑了笑沒有說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心的位置。

    和喬森商量了幾聲之後卓莎就離開了，奧莉婭收拾了餐桌，雙手托著下巴坐在餐桌上，疑惑地問道：「少爺，我發現我似乎要和你越來越遠了。」

    喬森沒有回答，有些事需要自己弄清楚，別人的說教永遠都是沒有意義的。

    ……

    ……

    碼頭上不會因為是夜晚就停止忙碌，芽月的季風從遙遠的東方吹來，這是一年中最適合從東方運送貨物的時節，逆風航行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黑蛇卡恩今天興致很高，高濃度的麥酒已經喝了三瓶，臉上的疤痕更是散發出一陣興奮地紅色。

    今天有人帶來了解除海妖詛咒的藥物，很顯然以後碼頭上的生意會越來越好。

    如果那名年輕的聖選之子能夠巴結上，那麼整個達尼城的地下都將成為自己的天下。

    正在疑惑的時候，一個漂亮的成熟女人被人帶著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黑蛇卡恩皺了皺眉，他認識這個整個達尼城都出名的卓莎，作為達尼城最美貌且最為無趣的酒館流鶯，大部分達尼城的人都認識。

    「卓莎，好久不見。」

    卓莎是個奇怪的女人，黑蛇卡恩並不像對待其餘酒館中的女人那樣和卓莎說話，他很清楚這種奇怪的人身後往往有些故事，所以他不想招惹。

    「卡恩，我今天差點和你的兒子發生一點故事，很可惜。」

    卓莎攤手笑著，卡恩也笑著說道：「聖光在上，他至少明白有些誘人的果子是不能吃的。好吧，卓莎，這裡不應該是你來的地方，你一定有什麼事吧？」

    「是的。」

    卓莎款款坐下，沒有絲毫的緊張。

    「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

    他對於卓莎的態度沒有絲毫驚訝，作為達尼城流鶯中的傳奇人物，卓莎總有特別的地方。

    卓莎微笑著舉起了一杯酒，說道：「有人讓我告訴你，他想和你合作，而且希望擁有和你平等的資格。」

    「平等的資格？」

    卡恩笑了，隨後臉色陰沉地告訴卓莎：「不，他沒有資格！一個新來達尼城的人只有臣服在我腳下的資格，卻沒有和我平等說話的資格，這一點你要弄清楚。

    我，是卡恩。」

    卓莎皺了皺眉，心裡充滿了不屑，她見多了那種讓教廷都顫抖的人，顯然卡恩遠遠算不上。

    在卡恩還在繼續展示他實力和威嚴的時候，卓莎很沒有禮貌地打斷了卡恩的話。

    「那個人讓我轉告你，他知道一條新的航路，直通一座布滿了肉蔻和香料的島嶼，而且距離很近。」

    卡恩的憤怒轉瞬之間被貪婪所代替，香料，意味著閃亮的金幣，而隨著精靈帝國的覺醒，盛產香料的東方已經布滿了精靈和矮人的海盜。

    一座很近而且沒有人煙的充滿香料的島嶼，卡恩很清楚其中的價值。

    但他生活在地下世界太久，習慣性地想到了陰謀和背叛，於是冷笑起來，看著卓莎不說話。

    卓莎用溫潤的唇輕觸了一下酒杯，根本不看卡恩一眼，緩緩說道：「很簡單。他知道航線，但沒有金幣、海船、人和奴隸。所以那些香料對他而言只是長在某座小島上的樹木。」

    「我憑什麼相信他？」

    卓莎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從手提籃中拿出一枚大蒜模樣的球莖遞到卡恩的桌子上。

    「鬱金香？這個就能讓我相信他？」

    卡恩忽然覺得荒謬和可笑，這是一枚普通的鬱金香球莖，雖然鬱金香的葉子如劍、花朵如皇冠，深受一些貴族的喜愛，但一枚普通的鬱金香球莖價格不過幾十個銅幣。

    「很快，您就會知道他的意思。到時候我會再來的。」

    卓莎優雅地離開，卡恩盯著那枚球莖，心裡更加的疑惑，但是過於反常的事情反而讓他無法做出決斷，於是讓那些手下們不再跟蹤卓莎。

    「奇怪的舉動……」

    卓莎喃喃地說著喬森給自己帶來的疑惑，她也不清楚那沒鬱金香球莖到底代表著什麼，因為這就是一枚很普通的，在她窗台上的花盆中挖出來的鬱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