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紅色虛擬屏幕,從眼前談了出來。
【警告!警告!您正在開啟世界摧毀程序,目標位面:002341-23-1】
【請選擇摧毀模式。】
【一級摧毀,蒸發其海洋,加熱起大氣層,預計能滅絕99.999%以上的生命體;二級摧毀:轟炸其地核,讓星球四分五裂,預計能滅絕99.999999%以上的生命體;三級摧毀,通過大量能源,完全抹去其痕跡,將星際殘骸轟出太陽系,能完全摧毀該位面的生命體!】
【請注意,若該自然位面被摧毀,哪怕重新復原,將再也無法提供時空潮汐能源!】
老王翻了個白眼,搞毛線,殺個遊戲中的npc罷了,還真的一把火把自己家燒了啊。
他立刻關閉了摧毀程序,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艾呀,有時候我只是開個玩笑,大可不必這麼嚴肅的。當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生氣的樣子其實也挺可愛。」
他老王作為老色痞,能夠欣賞多樣化的美。小月是他最喜歡的妹子,小艾也不錯。
小艾站在原地,就當做沒聽到這種讚美,但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地冒著白霧。
「現在我們搞死地球上的一位人類,要花費多少錢?」
「一發雷射,花費1100元。」
「為什麼這麼貴!」
小艾解釋道:「原本一發雷射的成本在5元左右,但任何跨時代的科技,都會帶來微妙的蝴蝶效應,削弱地球位面的時空潮汐能源,我們必須算上這部分折損。當然,使用唯心手段,不需要有這種顧慮,畢竟時空潮汐能源就是一種唯心的東西。」
1100元的成本啊!
老王抱著自己的腦袋,頭皮發麻,一想到自己大虧特虧,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絞盡腦汁,想要思考出一個低成本的方案。
忽然間靈光一閃:「有了!」
「小艾,我們挪移地球上的一根鐵釘,要多少錢?」
小艾苦著一張臉,艦長又開始使用那無法琢磨的玄學了。
作為不會說謊的人工智慧,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道:「這個事情並不困難,投送一隻專門的小老鼠下去,便可以移動釘子,成本價格大約莫5元。」
「成交!」老王拍了拍手,頗有心得地說道:「那個名叫『李明伯』的人類,昨天晚上在夜總會裡喝多了,早上起來醉醺醺,一不小心會在廁所里摔上一跤。將釘子放在什麼地方,你應該懂的……」
「這個因果,讓您承擔,還是我來承擔?」
「當然是老鼠承擔啦,管我們什麼事嘛。」
……
……
早上九點鐘,陽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
盧文昊從那神秘的夢境中幽幽醒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在辦公室中,不小心睡著了。
「一個奇怪的夢……令人記憶深刻。」
他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活動著有些麻痹的身子骨。
豁然間,童孔微微收縮,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精美紙張!
呼吸,頓時停滯了!
這一張紙精緻異常,有點像牛皮紙,呈現出一種澹澹的黃色,質地稍稍有些粗糙,堅韌耐折,挺括平整。
而在這一頁紙的邊緣有撕扯的痕跡。
顯然,它是從某一本筆記本中撕扯下來的。
「死亡筆記!
」
「在這一這張上寫上名字,那人將立刻死亡。而我會付出一年的壽命。」
「剛剛的夢,是真實的嗎?」
是真實的,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盧文昊臉色無比激動,心潮澎湃。
這就是特權啊……
殺人的特權!
能夠殺死那些罪大惡極的惡人!
緊接著,陷入到沉思。
真的要使用它嗎?人人都厭惡特權,人人又嚮往特權,人,就是這麼一種矛盾的生命。
「叮鈴鈴!」電話的聲音突然響起。
「喂,您好。」盧文昊接起了電話。
電話對面傳來了助手的聲音,「盧律師,那位……那位犯罪嫌疑人,他死了……李明伯他死了!」
聽得出,這位助手有些慌亂,也有些驚喜。
因為他們面對的問題太大了,不上稱四兩,上稱千斤都打不住,再繼續深入調查,他們自己的人身安全也難以得到保障。
現如今,困擾了這麼久的大問題,一下子解決了!
有一種道德層面的解脫感。
盧文昊的心臟重重地一跳,又回過頭看了那張牛皮紙一眼:「你仔細說說。」
電話中的聲音道:「李明伯早上上廁所,滑了一跤,太陽穴砸中了一顆釘子……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涼了!」
「但我們的線索,也就此中斷了,可惜……本來還想挖出財團犯罪的證據的。」
死亡筆記!
必然是死亡筆記!
盧文昊汗毛豎立,整個人開始冒汗,回想起店鋪的主人曾經在死亡筆記上,寫上「李明伯」這三個字,聲稱此人會在半個小時內死亡。
然後,李明伯真的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死掉了。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腦海中天人交戰,手中拿著這一張澹黃色的牛皮紙,微微顫抖著。
到最後,喟然長嘆。
殺了一個人,沒用。
世界上有著太多這樣的事,不會因為死掉一個人而發生任何改變。
不推動程序正義,不推動社會進步,不推動陽光工程,光靠殺人,意義並不大,反而會增強自己的惰性,消磨自己的意志。
盧文昊在房間中徘回著,徘回著,他漸漸下定了決心……
「我不應該使用這一殺人特權,更應該將它轉化為精神力量。」
「每當我感到前途無光,失去信心的時候,它將是我精神層面的最強支柱。我只要不動用這一張底牌,我便不會被困難擊敗,它永遠是我的底牌。」
想到這裡,盧文昊微微一笑,頗有一種豁然開朗,心胸平坦的感覺。
他將這一張紙輕輕拿起,夾在了一本厚厚的書籍當中。
明媚的陽光灑在書籍的扉頁,照亮了暗澹無光標題,上面寫著兩個卑微的大字:命運。
……
……
看到事情的發展結果和自己預期中的一致,王昊心中不禁有一些小得意。
「看到了吧,他並不會胡亂殺人的。」
「什麼樣的人很有趣,什麼樣的人很無趣,咱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他追求的理想很大,不僅追求結果層面的正義,也同樣追求程序層面的正義。唯有程序正義的實現,才能夠普及到民間。」
「盧文明將這一張紙作為精神支柱,那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
「真正強大的人類,其實不怎麼需要太大的幫助,我給他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底牌,給他一點小小的推動力,他自然能完成更多的事情。」
小艾同學有點茫然,這一成果,預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她為什麼沒有想到呢!
她正處於又想讓艦長趕緊虧光,又想追加投資的矛盾當中,只能夠一言不發。
老王看到她那呆萌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繼續道:「你知道吧,我天生就有一種能力。關於傅廖一、盧文昊,一看都是那種很有趣的人,他們在未來會有一些有趣的小故事,甚至還會產生交集,產生一個共同的奮鬥目標。」
「而第二位客人,那位快要病死的洪波濤大富豪,便沒什麼趣味性可言了,在未來沒什麼特別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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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還會來繼續交易的,他需要壽命,會被我不斷剝削,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為了活的更久,會給我帶來一些利潤。」
艦長閣下說到這裡,那頭頂的火焰——【輪迴之終焉】發出了亦正亦邪的狂熱笑聲。
那巨大的黑色火焰,就像觸手一樣,在空間中胡亂揮舞著,就像瘋魔一樣。
「對了,小艾,推動地球文明進步後獲得的時空潮汐能源,能夠折算成多少錢?算不算是店鋪的收入?應該算,對吧?」
雖然「拯救人類」並非他的本願,但只要能夠賺到錢順帶著做一做好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咱只是隨便玩玩遊戲,太複雜的東西其實懶得想太多。
至於小艾一直念叨的,拯救世界什麼的……
快樂,快樂就完事了!
小艾沉默片刻,她看到那漆黑的火焰【輪迴之終焉】,正在孜孜不倦地引誘她的內心。
【想知道嗎?想知道他們的故事嗎?想知道艦長想不想拯救人類?】
【穿上黑絲高跟鞋……】
小艾直接無視了這一團瘋狂火焰的挑釁,認真的建議道:「時空潮汐能源,作為最高等唯心能源,是普通的生產力無法折算的。」
「如果您一定要換算成金錢,大概在一比一百萬,到一比一百億之間,得看這部分能源的具體使用方向。」
「常規的折算價格在1個億左右。」
「艦長先生,如果地球位面,順利從信息時代,過度到超自然時代,每日能夠獲取的時空潮汐能,將提升400%……也即,一天能多賺40-50億的資金。」
「如果您拯救了另外的人類位面,也將擁有巨額收穫,不比現在慢吞吞地開店要好嗎?」
「居然能賺這麼多啊!那就……這些可能發生的盈利先放著,別折算成金額。」王昊立刻轉換了一副面孔,說道,「因為數字超過八位數之後,多賺一點少賺一點,都會顯得無所謂,到時候玩遊戲的快樂會下降不少。」
「現在這樣,一點一點收集財富,才是最快樂的。」
艦長閣下說完這句話後,便津津有味地欣賞自己的偉大戰利品。
那一大柜子一大柜子的奇物,都是過去的遊戲進程中獲得的,珍貴異常!
有很多珍寶,放在人類世界,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而開店了之後,獲得的戰利品僅有六個月的壽命,以及一塊大清朝的玉牌,水晶球上的數字是999990,當前總共只花了十塊錢。
但他還是對獲得的這些小玩意,感到由衷喜悅。
王昊覺得近段時間,自己的性格脾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仿佛更像一個正常人類了,能夠共情以前不感興趣的一些事。
在過去,他只欣賞英雄人物,他只能看到有凌雲之壯志,氣吞山河之勢,腹納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的大人物。
但現在,一些小人物身上的閃光點,似乎也挺有趣味?
沒有誰天生就是英雄,英雄都來自小人物。他們之所以能成為英雄,是因為他們趕得巧,既不早一步,也不遲一步,他們恰好踩著時代最需要的步點,在最恰當的時候及時出現了。
這種心緒變化,或許是好事?至少老王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對了,今天,咱的老客人傅廖一先生,可能會再一次來到這裡。小艾同學,你覺得應該送他什麼樣的禮物呢?」
……
……
就這麼琢磨了幾分鐘,敲門聲響起,說曹操曹操就到。
「冬冬冬!」
傅廖一臉色有些凝重地站在門外,再一次敲響了店鋪的大門。
說起來,他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裡了。
前兩次是因為迷茫,對愛情的困惑、煩惱。
而這一次,也是迷茫,但迷茫的對象卻不一樣了,他對整個世界的運行方式產生了一系列的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對自己的人生價值產生了些許懷疑。
「請進。」店鋪的主人依舊是那麼彬彬有禮,卻又帶著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態度。
是啊,這裡是交易的地方。
任何願望的實現,都是有成本的!
王昊抱著一種神秘的微笑,說道:「傅先生,看樣子您不再掛念您的前女友了。可是為何,您看上去還是如此煩惱?」
他招呼小艾同學,泡了一杯普普通通的清茶。
成本管控還是相當重要的,能使用免費的東西,儘量免費。
傅廖一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輕輕嘆了一口氣:「您好,我在想一些過去從未思考過的事情……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可能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讓我的價值掛念發生了動搖。」
他將那一天夜裡,在豪華酒店中的場景,簡單描述了一遍。
關於琪琪、金錢、權力的思考。
然後深深的感嘆著:「這就是權力與財富的力量啊,我以前雖然知道人性經不起太大的考驗,可從未如此真實的感受過權財的力量,實在是誠惶誠恐,困擾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