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得開心的時候,葉伊突然背後一緊,隨後她看到了朋友於瑩瑩。
於瑩瑩和她的男友也來潘家園,兩人一前一後地牽著手,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
看到葉伊,於瑩瑩露出歡喜的表情:「葉同學!這邊!這邊!」
葉伊看了眼於瑩瑩的男友,後者一臉疲憊不堪,顯然沒想到和女人逛街會是這麼一件好體力的事情。
於瑩瑩卻是面色歡喜。
她見葉伊不過去,就晃著手袋跑到葉伊面前,炫耀著說:「看到沒有,我的戰利品!」
「你居然稀罕著東西,還買了那麼多?」
葉伊無語。
因為於瑩瑩的手袋裡塞滿了老式連環畫!
「我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好不容易看到了,當然要一次性買個夠!」
於瑩瑩的炫耀表情讓葉伊想起小學的時候。
於瑩瑩的男朋友這時也追了上來,對於瑩瑩說:「瑩瑩,你可不可以別跑那麼快,我……我快追不上了!這位是……」
「我同學,葉伊。」
於瑩瑩介紹完葉伊,看著她身後的兩個男人發呆:「他們是……」
「龍敬禮,戰海霆,我的朋友。」
葉伊不想解釋他們的身份以及兩人和自己的關係。
於瑩瑩早就聽過諸如龍敬禮是葉伊的男朋友之類的流言,又見戰海霆雖然高大帥氣卻是一副冷麵無情的樣子,自然對葉伊的簡單介紹沒有任何衍生想法,拉著男友說:「老魏,我男朋友!」
「你好!」
葉伊主動伸手。
老魏想伸手,卻因為女友和對面兩尊大佛的嚴酷目光,才和葉伊碰了一下手,就趕緊收回。
「你好!好!」
葉伊無奈的看了眼於瑩瑩:「你丫管得可真嚴實!」
「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當然要看好!」
於瑩瑩嘻嘻一笑,看到一旁的鼻煙壺:「哇,那個店裡面都是鼻煙壺呢!我要買!」
老魏無奈地跟著跑了過去。
葉伊也跟著看向身後。
龍敬禮笑著問:「小伊伊也想買潘家園的假貨回去玩?」
葉伊說:「如果有做工極佳的假貨,帶回去當工藝品也不錯。」
說話的功夫,她也走到一家鋪子前,拿起一個鼻煙壺,說:「這個鼻煙壺做工倒是不錯。」
「可是它是近代的,古董不是越古越好嗎?」
於瑩瑩拿起一塊琺瑯彩的鼻煙壺:「老闆,這鼻煙壺是什麼時候的!多少年了?」
「小姑娘一看就是懂行的!」
攤主馬屁胡拍地說:「這鼻煙壺可是宮裡流出來的,說是康熙爺的后妃用過。今天和你也是有緣,我就便宜點五千塊錢給你了!」
「什麼!這麼個小瓶子你居然要我五千塊錢!」
於瑩瑩嚇了一跳!
攤主說:「小姑娘,這可是後宮妃子用過的東西,五千算貴嗎!我告訴你,我這裡和別家不同,買的可都是真貨,不是贗品!」
「可是五千塊……」
於瑩瑩捨不得。
攤主轉頭看向於瑩瑩的男友,說:「小伙子,你女朋友對這個鼻煙壺可是喜歡得很,你敢不敢給她……」
「這個……」
老魏很痛苦。
九八年的時候,就算是普通小康家境的成年人,也沒法拿出五千塊錢買一個不知道真假的鼻煙壺,何況他還是個靠家裡供養的苦逼學生!
攤主是個會來事的,他看小姑娘心痒痒,男朋友卻不是很捨得,又見葉伊身後兩個男人都不普通,於是說:「同來的這位小姐,你要是有看得上的,兩個加起來六千塊打包賣!怎麼樣!」
「兩個鼻煙壺六千塊……」
葉伊眉宇間流過淡淡的笑意。
攤主見買賣有戲,趕緊嘮叨起來,說:「姑娘你別嫌棄六千塊錢太多,這潘家園可是京城最大的古物市場,這邊的東西真真假假誰都說不清,但是唯獨我這鼻煙壺的行當是不看真假年份,只看工藝!工藝好的,哪怕是最近二十年的東西也一樣能賣出高價!」
「你的意思是,買鼻煙壺的都是真貨?」
葉伊反問。
攤主說:「鼻煙壺只有好壞,沒有真假!姑娘,我看你也是懂行當的,不如現場挑個?」
「萬一我挑中的恰好是你店裡最貴的鼻煙壺,你也讓六千塊兩個?」
葉伊的笑容讓攤主心裡一陣發毛。
但是他轉念一想,這丫頭才多大的年紀,怎麼可能看出哪個鼻煙壺值錢,哪個不值錢!
看標價?
誰不知道潘家園的東西的標價都是信口開河!
想到這裡,攤主放心地笑了笑,說:「姑娘你長得好看,叔叔我心甘情願做個冤大頭!」
葉伊眼睛一轉,拿起一個看著就很不起眼的灰色鼻煙壺,說:「就它吧!」
「它?!」
攤主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個鼻煙壺就是個沒人要的破爛貨!
「姑娘,您可真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水磨彩兒的寶貝!」
攤主想到即將入手的六千塊錢,笑得聲音都發抖。
「水墨彩?」
葉伊假裝被攤主的話說動,對著光開始看鼻煙壺:「可是我沒看出它哪裡是水墨彩啊?」
「年代有些久,壺子裡面積了灰,姑娘你回去弄點米醋好好洗一下,就能看到裡面的水墨彩啦!這個鼻煙壺不得了,據說是齊白石老先生親筆作畫,用的是上等的琉璃!哎呦,不能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我就要反悔了!」
攤主是個戲精,一通遊說下來,連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鬼話。
龍敬禮對文玩一知半解,聽攤主說得津津有道,趕緊拿出錢包:「六千塊錢是不是!我買了!」
「土豪哥!我喜歡!」
於瑩瑩星星眼看著龍敬禮。
老魏頓時心裡一陣不是滋味,他對龍敬禮說:「大哥,我人窮志不短,不占你的便宜!兩個鼻煙壺六千是不是!你等著,我這就去取款機那邊取錢!取三千塊錢!」
他拔腿要走,葉伊卻一把抓住他,說:「不用三千,三十塊就夠了!」
「三十?為什麼?不是剛剛才談好,兩個六千……」
老魏很意外。
葉伊拿起於瑩瑩心儀的琺瑯彩鼻煙壺,對攤主說:「因為它只值三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