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地下市場進行的都是不乾淨的買賣,所有沒有組織方陪同的客人都必須經過登記和資格審查,熟客也不例外。
如果沒有老紀陪同,他們可能要再等半個小時才能進會場。
老紀再次主動說:「讓我陪你們進去吧,省一點手續。」
「不用了。」
這次是葉伊出口拒絕。
來這種地方交易,越是不顯眼越好。省的被人給惦記了。
老紀不把小姑娘的話放在心上,聞言,看向黃滿堂:「你確定——」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黃滿堂說,「如果你擔心我們被為難,就安排一個人帶我們過去!但是你不用過來。」
「好吧!」
老紀只能鬆口,隨口叫了個小弟,說:「你陪黃老闆進去。要是有東西被黃老闆看中但是對方不肯賣,你就把我的名字扛出來!」
「放心,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黃滿堂用自信打發了老紀,隨後和葉伊一起穿過辦公室,走進會場。
……
現場充斥著被盜墓人稱為土味的死氣。
這種死氣也是陰煞的一種,經常出入墳墓的人很容易會染上。
普通情況下,墓里的死氣是不會對盜墓者造成傷害,但是頻繁出入墓地、凝聚太多的死氣,卻很容易出危險。
運勢正旺的時候自然無病無痛,但是等他開始走背運或者身體不舒服,死氣就會發作,讓本就糟糕的身體變得雪上加霜!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古干盜墓行當的人都很難善終,能善終的小部分或是玄門後裔知道如何化解死氣,或是心存善意知道懸崖勒馬。
黃滿堂跟著葉伊那麼多年,自然也知道死氣的厲害之處,一進棚子就皺眉,說:「冷氣有點太重。」
「可能是暖氣不夠足,」老紀派來的人趕緊說,「我讓他們把溫度再弄高一點。」
「不用,這點溫度剛剛好。」
葉伊看了眼左右,會場的陰煞非常濃郁,可見這裡確實有不少好東西。
她對黃滿堂說:「我們先隨便看看,別急著下手,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不乾淨,不是想買就可以買的。」
「我知道,我跟著你。」
黃滿堂在葉伊面前表現的很恭敬。
這讓老紀的那個助手感覺異常不解。
畢竟,黃滿堂在古玩界也是響噹噹的威風八面,誰成想這個大人物竟然也會對一個足夠做他女兒的小姑娘千依百順!
要說是大老闆討好小情人的話,也不該是這樣的討好啊!
葉伊感受到助理的異樣注視,看了眼黃滿堂。
黃滿堂對助理說:「今天是她的實戰考試,一切都交給她做主!」
「原來是實戰演練啊,難怪!難怪!」
助理恍然大悟。
葉伊帶著黃滿堂穿行於各式的土貨之間。
……
臨時搭建而成的溫室暖棚長三十多米,寬大約十米,用塑料薄膜隔成了五排,乍一看,好像來到潘家園。
和潘家園不同的是,這裡的東西幾乎全是真貨,就是來歷都不怎麼幹淨。
葉伊和黃滿堂在市場裡走來走去,穿行於青銅器、瓷器、瓦罐和銅錢、古籍之間,一路上,總有人主動上前和黃滿堂打招呼,黃滿堂也是笑嘻嘻地回禮,並將葉伊以「侄女」的身份介紹給對方。
幾乎每一個男人在得知葉伊的「侄女」身份時,都露出了狐疑神色。
不過葉伊不在乎,黃滿堂也不敢多在乎,三言兩語間送走一個又一個湊上來寒暄的男人,
晃悠了大半個小時,葉伊和黃滿堂終於找到了此行的目的物。
一個專門賣陶燈的攤販。
買賣陶燈的男人已經五十出頭,頭髮花白,鬍子邋遢,精神非常的萎靡。
見到黃滿堂和葉伊走近,他甚至沒有主動招呼,懶洋洋地坐在地上看一本發黃的古捲軸。
葉伊走到他面前,拿起一盞陶燈。
陶燈的做工非常精緻,展翅的朱雀昂首挺胸,口銜燈盤,燈盤為環狀凹槽,內分三格,各有燭扦一個。
「這盞朱雀燈的做工很不錯,」葉伊說,「從哪位帝王將相的陵墓裡面帶出來的?」
「姑娘這話一聽就是識貨的人,」攤主睜開眼睛,說,「那地方凶氣厲害,我拼了老命也就帶出了一盞燈,其他的東西都沒能帶出來。」
「是沒能帶出來還是沒敢帶出來?」
葉伊的問題讓攤主的笑容也跟著尷尬起來。
眾所周知,古代墓葬文化中,燈是非常重要的元素,燈的擺放位置、燈的材質和形態,都和墓葬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能用朱雀燈陪葬的人,絕不可能是什麼平頭百姓!
攤主聽葉伊的話里味道,笑著說:「姑娘,我家祖祖輩輩專業做陶燈的買賣,你要有興趣買,我們就談談價錢,你要不想買就找你感興趣的東西談價格,別站在這裡擋我的生意。」
「如果我說我想買呢?」
葉伊嫣然一笑,指著攤位上的幾個陶燈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全都要了!」
陶燈本也不是熱門的收藏品,何況這攤主一臉懶洋洋的姿態,攤位上的陶燈又大多有殘缺,品相很差,幾乎無人問津,直到葉伊駐足後才陸陸續續有人為了看美女主動停留。
因此,當葉伊一口氣點了三件東西後,大家都堅信攤主會馬上答應成交。
然而——
「對不起,我的東西是打包賣的!」
「啊!」
葉伊意外。
為了美女聚過來的那些男人更是滿臉不爽。
「就這些破爛罐子,居然也敢要打包賣!」
「你這擺明就是坐地起價!」
「小姐,千萬別聽被這個混蛋要挾了!大不了不買!」
……
大家七嘴八舌地罵攤主不要臉,攤主卻是態度很冷靜。
「和我做生意的是這位小姐,小姐沒說話,要你們瞎出什麼主意!」
然後,他對葉伊說:「小姐,東西可以賣給你,但是必須打包一起買!不能單賣!」
「全部打包嗎?」
「對,攤位上的東西全部打包一起賣!要麼全帶走,要麼全留下!」
攤主看向黃滿堂,他認為黃滿堂才是做主的人。
然而——
葉伊嘴角勾起一絲笑,說:「開價吧!」
聞言,攤主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