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覺得它的樣子更接近傳說中的海洋餅乾。」
葉伊走下馬場,走到矮小的褐馬面前,伸手要順它的臉,卻被矮馬毫不留情地噴了一嘴的熱氣。
「對不起!小姐!這匹馬的脾氣很糟糕。」
騎術師和訓馬師一起道歉。
葉伊卻莫名地喜歡它的脾氣,她再次伸手,以少量的生吉之氣附著煞氣拂過它的頭顱,原本傲慢的矮馬終於畏懼和順從並存地低下頭,前腿跪下,接受葉伊的撫摸。
「你看,也不是那麼不容易馴服。」
「但是它的性格……」
訓馬師嘆了口氣,說:「這匹馬的父系血統確實非常不錯,不然也不會被許少看中。可是它的癖習和體型都不適合成為賽馬。野外訓練的時候,它總是好吃懶做,平時還經常和別的馬打架,無法和馬棚里的其他馬正常相處……」
「有個性,我喜歡。」
葉伊又一次輕拍矮馬的鼻子,說:「你為什麼不喜歡你的同伴?因為你覺得它們不配和你一個食槽吃草,對嗎?」
矮馬發出激烈的噴鼻聲。
葉伊轉身,對趕來的多人說:「我要這匹馬。」
「但是這匹馬真的很糟糕……它的肺活量很差,心臟也一般,跑到中途就會體力不支……」
騎術師也對葉伊的選擇表示不理解。
葉伊說:「我喜歡它,和它是不是一匹優秀的賽馬沒有任何關係。真正吸引我的是它的眼神,不甘平庸的眼神。」
「不甘平庸的眼神……」
聞言,幾個人都走上前,查看矮馬的眼神。
橘色的路燈下,它的眼睛又大又閃亮,反射著每個人的面容。
「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許翰文說,「比起我的艾麗簡直差遠了。」
龍敬禮卻說:「我相信小伊伊的選擇,小伊伊覺得它很優秀,它就一定很優秀。」
戰海霆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行動證明了他對葉伊的認同。
胡軍勝顯然並不喜歡這匹馬,不過既然葉伊認為它好,他自然不會公開發表反對意見。
於是,經過十分鐘的簡單商談,葉伊以三十萬的價格獲得了小矮馬的所有權,並給它取名叫「北極星」。
「為什麼要叫它北極星?它的臉上沒有長星星。」
龍敬禮納悶。
葉伊說:「因為北極星是指南的星星,氣質恰好和它的孤寒相符。」
「哦,原來是這樣啊。」
龍敬禮也覺得北極星的氣質很孤傲,雖然始終認為這匹小矮馬配不上葉伊。
辦完移交手續,許翰文說:「沒想到你們要來,只準備了一桌簡單的酒宴,大家千萬別客氣。」
「和你有什麼好客氣的。」
龍敬禮主動和許翰文勾肩搭背。
許翰文的眼神卻落在葉伊的身上,並且因此發現胡軍勝的注意力也在葉伊身上。
心思複雜的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忍不住的嘆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怎麼,你也想……」
龍敬禮做了個「你真是不要臉」的手勢。
許翰文乾笑三聲,說:「別這樣對我,我是要臉的。」
胡軍勝則說:「老許啊,我的那匹『戰將』——」
「放心吧,你的『戰將』一直都好好著,等晚飯吃完我就帶你去看。」
說完,他又看了眼戰海霆,說:「『北方之王』這個月都沒有精神,你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它?」
沒等戰海霆給答案,葉伊忍不住笑出聲,說:「師叔,你的馬居然叫『北方之王』,聽起來真是……」
「馬的名字基本都是這樣,重點是氣勢,氣勢!」
龍敬禮替戰海霆解釋。
葉伊於是問龍敬禮:「你的馬叫什麼名字?不會是叫瑪麗蓮夢露吧?」
「我倒是想給它取名夢露,可惜是公馬!」
龍敬禮頗為沮喪的嘆了口氣,說:「最終只能取名——斯巴達克斯!」
「好帥氣的名字!是不是黑馬?」
龍敬禮搖頭:「不是,是一匹棕褐色的馬,身材特別高大,全身都會發光。我買下它的時候,它已經連續得了三次賽馬冠軍了。」
「這麼厲害!」
葉伊有點興奮。
龍敬禮說:「可惜是國內的比賽。」
「有區別嗎?」葉伊問。
「當然有區別,還是很大的區別。」
許翰文遺憾地對葉伊說:「我國的賽馬落後國外整整一百年,國內拿得出手的好馬在國際市場上都屁也不是,至於騎行領域的盛裝舞步……國內學這個都沒有,更不要說出賽了。」
胡軍勝頓時有了興趣,問:「什麼是盛裝舞步?為什麼國內沒有人學盛裝舞步?」
「盛裝舞步是馬術比賽中最具藝術性和觀賞性的競技項目。
比賽在長六十米、寬二十米的平整沙地中進行,騎手頭戴黑色闊檐禮帽,身著燕尾服,腳蹬高筒馬靴,伴著悠揚舒緩的旋律,駕馭馬匹在規定的十二分鐘內表演各種步伐,完成各種連貫、規格化的動作。
盛裝舞步要求不論發生什麼情況,無論動作多麼複雜多變,人和馬都必須氣定神閒、風度翩翩,表現出騎乘藝術的最高境界。
盛裝舞步對馬匹和選手的能力要求非常高,當然,對訓練的條件要求也非常誇張。
首先要買一匹擁有名貴血統的好馬,這筆費用一般在千萬左右。然後是準備專業的場地、專業的訓練員,專業的配套設施……
可以進行盛裝舞步訓練的馬場的年均消費在千萬以上,每一個有資格參加奧運會的盛裝舞步選手的背後,都是數以億計的資金付出,是最昂貴的競技項目。」
說這些話的時候,許翰文露出的是嚮往的神情:「希望我的有生之年,我馬場能培養出一個有資格參加奧運會的盛裝舞步選手,那時的我必定可以含笑九泉了。」
「不就是騎著馬做一些花里胡哨的表演動作,有什麼稀奇的。」
龍敬禮不以為然。
「理論上確實是很簡單的騎行比賽項目,但是要把每一個步伐項目都人馬一體,從始至終都表現得悠閒高貴,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許翰文輕拍龍敬禮的肩膀:「走路誰不會,可是有幾個人都能走得像模特那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