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
莫名的衝動下,葉伊答應了鄭信的亡靈。
而亡靈得到了足夠的寄託,也不再纏著葉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這種注視能夠讓他得到靈魂層面的平靜。
葉伊嘆了一聲,到底還是覺得有些無奈。
「或許,你真的很想得到新的未來,」她說,「但是我相信你的過去和我的未來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已經不追求解脫了……」
鄭信嘆了一聲,仿佛早就知道葉伊會拒絕自己。
而葉伊看著手中那一枚滿是血污的金戒指,也感覺莫名的茫然。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神馬?
或者說,他真的還希望得到未來嗎?
也許,未來一直都在他手中,只是他——
「你會去轉世投胎嗎?」葉伊問。
鄭信搖了搖頭,說:「我會一直等在這裡,等到九世而亡的詛咒實現,此後,我的心愿才會終於得到結束,得到永遠的平靜。」
「你的平靜並不一定是——」
「不,是永恆的平靜。」
鄭信嘆息著,並不在意自己的選擇。
而葉伊看到鄭信如此自信又悲傷,也感受到莫名的無奈。
「你是對的。」她說,「你的選擇確實是正確的,我們確實不該繼續這個悲傷的話題。」
她看了眼左右,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裡,一直都不得不在這裡。」
鄭信無奈地說著:「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明白了。」
葉伊很感慨。
而鄭信看到她的笑容,也莫名地心頭一動,說:「其實,我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我……我的心……」
「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渴望著過去和未來。」
葉伊嫣然一笑,轉身走出黑暗的世界。
鄭信的亡靈卻永遠徘徊在這裡,永世不得離開。
但是葉伊知道,他是自願留在這個地方的。
他依舊思念著他的清邁玫瑰,哪怕這朵玫瑰花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美麗。
「祝願你能早日和你的玫瑰花在一起。」
葉伊低聲喃語。
而鄭信的亡靈也仿佛聽到這一聲低喃般,微笑著,無力而虛弱。
……
……
走出水晶宮的時候,葉伊看到了豁然開朗的世界。
整個世界都像極了遊戲裡面的場景。
桃花繽紛,芳草萋萋,瀑布流水好像白練憑空而落。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與華美,仿佛外面的所有煩惱和苦悶都和它們無關。
「真美啊……」
葉伊嘆息。
而那些美麗的花草樹木甚至瀑布聽到了葉伊的嘆息,也是莫名地搖晃起來,仿佛並非沒有生命的活物。
「這是怎麼回事?」
葉伊很意外。
花草樹木們此刻表現出的熱情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不過這些花草樹木卻不喜歡這種變化,它們搖晃著,搖搖晃晃地將更多的花草樹木的氣息注入葉伊所處的空間中,最終凝結成一段思考。
「帶我們離開,這個虛偽的空間……」
「你們是誰?」
葉伊很好奇。
顯然,這裡的美麗是人造的,但是人造的美麗為什麼會孕育真實的意識?
難道人造的世界也存在另外一些——
「你們到底是什麼?」
葉伊再度發問。
那些聲音頓時沉默了。
葉伊看著它們,看著此地的草木,心頭掠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你們——這些花草都是真實的存在嗎?還是說,你們並不是真的活著!你們都是虛假的生命?」
「……救救我們,帶我們離開……」
那個聲音又開始了。
葉伊感覺渾身都在不舒服。
因為這個聲音的諂媚和祈求力度太過強盛,甚至有種超乎尋常的哀求氣息。
「你們為什麼要離開?你們在這個世界到底屬於什麼?」
葉伊反反覆覆地詢問著。
那些聲音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只是不停地重申著離開的請求,希望葉伊能夠帶走他們。
「……我需要一個詳細的原因,我不接受這種蒼白無力的請求。」
葉伊也重申了自己的態度。
聲音猛然沉默,隨後,在葉伊以為沉默將會永恆的時候,它們開始了低低的哀求。
「我們都是被困在這裡的靈魂,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是我們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成為這裡的奴隸,永恆的永生不滅的被困在這裡……」
「為什麼?」葉伊問。
「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那些聲音無助的哀求著。
葉伊不信任的看著周圍:「你們連真相都不敢告訴我,憑什麼要求我為你們尋找出路?基本的信任在哪裡!」
「我們……我們……」
「給我足夠的信任!否則我拒絕!」
葉伊態度強悍地要求著。
那些聲音顯然沒想到葉伊會有如此強勢的一面,頓時啞然,隨後小心翼翼地表示:「我們並沒有不讓你知道真相的意圖,只是我們很害怕,擔心你知道真相以後不願意協助我們……」
「既然存在知道真相就不會幫你們的可能,那你們就更不該對我隱瞞真相!」
葉伊態度越發的強勢了。
那些聲音也有些不安起來,討好地表示:「請你相信我,我們絕對沒有——」
「有什麼好相信的!」
葉伊打斷聲音們的辯解:「說出真相,或者永遠不要對我開口!」
「我們……我們……」
聲音壓抑的哀求著。
葉伊一點都不心動,只是一個勁的催促。
聲音們終於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說:「我們被困在這裡,我們走不出去,但是我們並不想被困在這裡……」
「誰把你們困在這裡?」
葉伊打斷絮絮叨叨,她只關心問題的中心。
「降頭術……我們都是被降頭術困在這裡的……我們不敢說出真相,因為協助我們就要和這個國家的所有降頭師為敵……」
聲音們卑微的解釋著。
葉伊終於明白了他們的膽怯,同時也有森森的憤怒。
「你們不敢說出真相,卻敢騙我為你們出力!你們可真是有出息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聲音們連連哀求,生怕葉伊也將他們拋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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