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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不能當籃球隊教練呢?」夏至看向說話的那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顯得很壯實,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只有一隻手,而且,只有一隻左手。
他就是新來的六位體育老師之一,他叫安迪,曾經的籃球國手,清港市史上最好的籃球運動員之一,可惜,正當處於職業生涯巔峰的他,卻在一場人為事故中,失去了他最珍貴的右手,從那之後,他就幾乎失去了一切,至少在別人看來,他失去了一切。
但他自己並沒有就此墮落,他失去了右手,但他還有左手,儘管已經沒有職業球隊要他,儘管幾乎所有人都當他是殘疾人,但此時此刻,他依然認為,他才是最有資格當籃球隊教練的那個人。
「她只是個學生,經驗不足。」安迪輕哼一聲,「我才是最有資格當籃球隊教練的。」
「你打籃球的時間比我長,但當教練,你跟我的經驗是一樣的。」平靜的聲音響起,卻是莫語接上了話,「而我,現在就能證明,我比你更適合當教練。」
莫語這話一出,四周一片譁然。
「是不是真的啊?莫語也太自信了吧?」
「我覺得莫語被夏老師傳染了,也變得很囂張了……」
「我不管,我要支持我的女神……」
「莫語,我支持你!」
莫語現在可以說是人氣爆棚,就算很多人心裡也覺得莫語不適合當籃球隊教練,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她,她現在就是明日高中的明星,而其他人堪稱明星的腦殘粉。
「你怎麼證明?」安迪皺眉,「難不成你還想跟我比一比籃球?」
「雖然我打籃球也能輕易擊敗你,但這無法證明我比你更適合當教練,因為教練最重要的能力,是教別人打籃球,而不是自己打籃球。【】」莫語顯得很冷靜,「一個優秀的運動員,並不等於是一個優秀的教練。」
說到這裡,莫語看向離她最近的一個男生:「把你的籃球扔給我。」
「噢,好!」那男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把籃球輕輕扔向莫語。
「你的話沒錯,但這不能代表你比我更適合當教練。」安迪心裡其實多少有點鬱悶,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跟一個小女生搶籃球隊教練位置的地步了?
然而,安迪卻真的很想要這個教練的位置,因為,這是他證明自己不是廢人的機會,在別的地方,沒人給他這個機會,而在這裡,他必須把握這個機會。
「接住。」莫語卻只是輕輕吐出兩個字,然後將手中的籃球扔向安迪。
球速並不快,角度也很正,安迪只是很輕易的一抬手,就接住了這個籃球。
「投籃。」莫語再次吐出兩個字,顯然,莫語並不是很喜歡說話,在能精簡的時候,她通常都會儘可能的惜字如金。
這種近乎命令的語氣,讓安迪有些不悅,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決定投籃,今天早上,和他一起的那位單槓王子在運動場一番表演,便征服了無數學生,而現在,安迪也希望自己能用實力能征服這些學生,他要讓這些學生知道,儘管他只有一隻左手,但他依然是個出色的籃球運動員,而他也同樣能當一個出色的籃球教練!
一隻手舉著籃球,安迪轉身緩緩走向球場,而之前在球場上活動的那些男生,都已經很自覺的讓出場地,在旁邊圍觀,其實大家此刻也都很期待,莫語要怎樣證明自己更適合當教練呢?
安迪走到三分錢的位置,然後停了下來,顯然,一個普通的兩分球,並不能征服學生,在安迪看來,他至少要投進去一個三分,而他也確信,自己能做到,因為他平日裡,練得最多的就是投籃。
當一個人已經只剩下一隻手的時候,投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安迪硬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恆心,讓自己的罰球成功率到九成以上,而在三分線的定點投籃,他也同樣能有將近九成的成功率。
「一定要進。」安迪深深吸了口氣,他知道至少有幾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但他此刻,卻摒棄了周圍的一切紛擾,他的眼中,只有籃球,他的手中,只有籃球。
手腕一動,籃球脫手而去,那一瞬間,安迪便知道,這個球能進,這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儘管籃球還在空中飛行,但他確信,這個籃球能穿過籃筐。
但就在這時,安迪卻聽到那個淡然的聲音:「球不會進。」
「一定會進!」安迪看了莫語一眼,有些惱火,她的本事就是胡說八道嗎?
「啊……」籃球看似很準確的落在籃筐里,四周一片驚呼,莫語的判斷似乎出了問題。
「看到沒,球進……」安迪語氣里有一絲傲然,但話沒說完,安迪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發現,籃球並沒有進,而是正在籃筐里轉圈。
莫語的聲音此時再次響起:「籃球會連續轉三圈,然後滾出來。」
「你當籃球是你家的呢?你讓它轉幾圈就轉幾圈?」安迪更加不滿,他覺得莫語的話毫無根據,這根本就像是亂猜。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有個人大喊了一句:「第一圈!」
籃球真的已經轉了一圈,然後開始轉第二圈,這不,馬上就幾個人一起喊:「第二圈!」
安迪隱隱有些不妙,這小丫頭所說的不會成真吧?
「第三圈!」當至少十幾個人一起喊出這句話時,安迪有些傻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籃球轉了足足三圈之後,滾了出來。
「哇!」一群人歡呼起來,莫語居然說得一點也不差,真是太厲害了!
「不愧是我的女神啊,太厲害了!」
「太強悍了,一字不差!」
「可我怎麼覺得是猜的……」
「滾,女神怎麼可能去猜?」
莫語再一次贏得滿堂喝彩,而安迪則難以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判斷出來的?要說一個球能不能投進去,他大致上也能判斷出來,但能判斷這麼準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是怎麼猜到的?」安迪轉頭看著莫語,忍不住開口詢問,顯然,他也覺得莫語是恰好碰運氣猜中了。
「我從來不會去猜。」莫語神情淡定,「我的每一個結論,都是通過精確計算得出的,你手中的籃球,比你平時使用的籃球輕了八克,但你沒有感覺出來,你的力氣依然跟平時一樣,目前場上的風速是三米每秒,你同樣忽視了這個風速,還有,這裡的籃筐,也比你平時訓練所用的籃筐要高兩公分,這些細微的差別,你分辨不出來,但我卻可以。」
安迪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忽悠?
莫語的聲音卻繼續響起:「現在,在相同的位置,你拿起籃球,你只需要讓你的力氣,比剛才投籃時減少百分之五,你就能讓籃球空心入網,但很可惜,你現在無法準確判斷百分之五的力氣到底是多少,所以,我會給你兩個折中的選擇,你繼續保持之前的投籃角落,將手往上抬高兩公分,或者,退後一步,而這種選擇,是你最容易做到的。」
「安迪老師,籃球。」有個學生已經自告奮勇撿起籃球,送到安迪面前。
安迪下意識的接過籃球,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他還是決定按照莫語所說的試試,他來到原來的位置,然後,退了一步,舉起手,便準備投籃。
「等一下,跟剛才的角度已經不一樣了,手再往上抬高一公分。」莫語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迪微微皺眉,但還是稍稍抬高了一些。
「投!」莫語言簡意賅。
安迪下意識的投出了籃球,而這個籃球一出手,莫語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你的理解能力不夠,不過沒關係,這個球還是能進,只是沒法空心入網。」
咚!
籃球碰到了籃板,然後,入筐!
「喔……」眾人又歡呼起來,莫語做到了,一切都是按照莫語所說的進行,沒有任何差錯!
安迪呆呆的站在那裡,有些難以置信,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都說得這麼準確,那絕對就不是巧合了。
足足過了幾十秒,安迪才看著莫語開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切都是可以計算的。」莫語平靜的回答,「我能輕易計算出每個人的優點和弱點,用很精確的方式讓每個人揚長避短,在比賽的時候,我也能輕易計算出對手的弱點,所以,我比你更適合當教練。」
」明日高中都已經有你這樣的人才了,那要我還有什麼用?」安迪語氣里充滿苦澀的味道,這一刻,他的信心嚴重受挫。
「莫語是天才,不要試圖去跟天才比較。」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卻是夏至終於說話了,「但你依然是人才,明日高中依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天才?」一聲冷笑傳來,「沒有我們,我看你的天才教練怎麼去帶隊打比賽!」
眾人一起看去,然後便看到十幾個穿著統一的籃球隊服,校籃球隊的之前全體隊員居然都在,而領頭的,正是前幾天在夏至面前吃過虧的那幾個人。
說話的,正是上次被夏至單手提著同時扣籃的十一號,他看著夏至,臉上依然帶著冷笑:「夏老師,不論是你還是莫語擔任教練,我們所有人都會退出籃球隊!」
前方高能預警,一大波龍套即將出場,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很多龍套出場呢還是一個大波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