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全神貫注塞毒品的羅平安,趙小玉秀氣的眉毛糾結地擰了起來,心裡很矛盾:直接現身來個人髒並獲,自己雖然能制服羅平安,但是這樣會傷了自己的恩人——羅嬸兒夫妻的心;不去抓羅平安,等毒品流入社會,會有更多的人受害。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兩全呢?
猶豫了一會兒,趙小玉悄悄地返回了小木屋……
羅嬸兒正在木屋門前滿面笑容地織著一件灰色的毛衣,看見趙小玉回來,笑著打趣道:「小玉,瞧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兒,是丟了錢了還是少了物了?」
趙小玉如漿糊一般的腦海里靈光一閃,這事兒何不讓羅嬸兒自己去發現呢?她相信,羅嬸兒自己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看羅嬸兒的態度,到時候自己再見機行事,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至此,趙小玉抬起頭,佯裝沮喪地說道:「羅嬸兒,我把小老虎弄丟了,找了大半天都沒它的蹤影,真是急死我啦!」說著,她捏捏鼻子,明亮的眼眸因鼻子的疼痛馬上變得水潤迷濛起來。那泫然欲泣的嬌俏模樣,真像丟了什麼心肝寶貝似的。
羅嬸兒笑得更燦爛了:「傻丫頭,瞧把你急的!別擔心啦!平安也喜歡小虎崽,說要和它們培養一下感情,然後把它們送到動物園去,這不,帶那倆虎崽子出去溜噠了。來,坐這裡我們聊點別的。」
羅嬸兒拍拍自己身旁的凳子,繼續不厭其煩地織著毛衣。
「羅嬸兒,你這是給羅叔織的毛衣嗎?」看著羅嬸兒手上的毛衣針上下翻飛,趙小玉接著向正題上牽引發問。
羅嬸兒臉上又漾起了幸福的微笑,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不是的,他一個半老頭子穿這麼新的毛衣給誰看啊?我是給平安織的,他一個人在外面也沒人照顧,真是可憐!」
羅平安看起來可憐嗎?趙小玉不禁心裡腹誹,有如此疼愛他的父母難道還不幸福麼?
「羅嬸兒,在你心裡平安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趙小玉準備接近主題,試探地問。
「我們家平安啊,他可是我的驕傲!」一說起兒子,羅嬸兒便眉飛色舞起來,眼神里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停下了織毛衣的動作,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細數了起來:「他孝順、勤勞、懂事、體貼……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會有福氣被我兒子娶到。」說完抿著嘴唇甜蜜地笑起來,然後繼續拿著毛衣織了起來。
趙小玉的心裡一下涼了,果然兒子還是自家的乖啊!在羅嬸兒的眼裡,羅平安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小俊男!
見趙小玉水汪汪的眼睛直眨巴,羅嬸兒又低頭織了一會兒毛衣,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頭,疑惑地問:「小玉,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難不成你看上了我兒子?
羅嬸兒硬生生地把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裡。她再喜歡趙小玉,也沒有喜歡到讓兒子娶小玉的地步!
看著羅嬸兒臉上的複雜表情,加上她沒有說完的話,趙小玉似乎明白了羅嬸兒的言外之意,不禁有些尷尬,臉上飛起兩朵紅暈,解釋道:「羅嬸兒,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想問問平安哥的為人,以後遇到好的姑娘,好給他介紹介紹。」
「呃!」羅嬸兒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啊,真不枉我把你當親閨女一樣地疼,以後給我兒子找媳婦的事兒可就交給你了。」
羅嬸兒趁此機會一口氣把話挑明了,她是把趙小玉當閨女一般看待的,這看似讓趙小玉幫她找兒媳婦兒,實則是雷在這邊打,雨在那邊下,有弦外之音的啊!
趙小玉小嘴撇了撇,心裡跟個明鏡兒似的,卻又不能不表明自己的立場,只得連連點頭道:「好的,羅嬸兒待我比親媽還親,平安哥就是我親哥哥,他的事我自然會上心的。」
這可是趙小玉的心裡話,自己連母親的面都沒有見過,羅嬸兒讓趙小玉感受到了從未經歷過的母愛,只是這羅平安——真讓人頭疼啊!
心煩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趙小玉小心翼翼地問道:「羅嬸兒,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恨不恨哪些販毒者?」
「恨!怎麼能不恨呢?!要不是他們,我們怎麼會躲藏到這裡來?你沒看見那些人吸毒之後,意識被毒品控制,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有些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親生兒子都殺害了!我告訴你啊,小玉,這世上最不能沾的東西,就是毒品了!」羅嬸兒一本正經地對趙小玉說教起來。
趙小玉額頭滑下幾條黑線,這怎麼變成了對自己的禁毒教育了?
趙小玉第一次感到繞著彎兒地說一件事是多麼的費神費力,本不善言辭的她摸了摸後腦勺,乾脆直奔主題問道:「羅嬸兒,小虎崽大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也不知道餓了沒有?」
「是啊,你不說我差點就忘記了!別還沒到動物園就把它們給餓出什麼毛病來,那後果我們可承擔不起!」說著,羅嬸兒站起身,把未織完的毛衣塞到趙小玉手裡,就去給小虎崽弄吃的了。
羅嬸兒家裡有羅平安買回來的玉米粉,羅嬸兒還在裡面攪了些自製的湯汁兒,肉泥,小虎崽每天都吃得挺歡。
「平安啊!羅平安——該給小虎崽開飯了,這孩子,帶著小虎崽去哪兒瘋了?」羅嬸兒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一邊向外尋去。
趙小玉見狀,連忙攥著毛衣站起來道:「羅嬸兒,我陪你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裡也無聊得很!」說著緊跟了上去。
「你們要去哪裡啊?」羅學明剛把地里的雜草鋤完,站起身來看見兩個女人要出去,覺得不放心,便跟著站起來道,「我陪你們去!」說完,還煞有介事地去屋裡取了獵槍。
「學明,你可真是小題大作,我們就是去看看平安帶著小虎崽去哪裡了,從小在這森林裡長大,他還不知道哪裡安全嗎?唉,平安也真是粗心,這大半天的沒給小虎崽餵食,它們早該餓了!」說著,羅嬸兒便又扯開大嗓門兒開始叫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