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血鋒芒 第三十七章 歷史、警報

    李雲當然知道這個狂妄的靈魂已經在打自己血液的主意了。他笑道：「一滴血，哼！知道我這樣的生物在我們那個位面的稱呼嗎？血族！我們所有的力量都寄托在血液上。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對血液的操控可以達到我們那種地步。除非我願意，否則，即使你把我放到壓汁機中擠壓成渣，也不會得到半滴紅色的東西。況且，要解決你們的問題根本不用我的血液，事實上，我創造的黑暗生物都有著跟我近似的特性。月光就是他們的暗能製造器。再配合特殊的藥劑，即使遠離陰暗之地，他們也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甚至懷疑黑暗神們是否知道我的存在，因為我從來沒向他提出過任何要求，最多只是偷偷用了一些屬於他們的器具。」

    「這，簡直是太神奇了！神性之血！你居然已經具備了開創自己世界的基本條件。讓人不敢想像，你已經有了接近半神的特殊能力。」那靈魂在讚嘆。

    「好了，我已經向你透露了太多秘密，換你了。你的誠實與否將直接影響我對你的態度。詳細的說說你的來歷，然後回答一些我提出的問題。如果你不能令我滿意的話，我就讓你和你的同伴重新回歸黑暗神的懷抱。當然，介於你知道我的太多秘密，我會找些垃圾的靈魂不斷跟你融合，那正是我的能力之一。然後，你會變的越來越虛弱，直到一個強些的靈魂將你的一切變成記憶的一部分。那時，由於失去人格印記，你已徹底不存在了，不過我仍不會停手，我還會一個特殊的精神魔法，那就是為一個人創造一段假記憶。這是我用幾百年的身受其害換取的能力。除了我，這個世界找不到第二個解除這法術的人。對於一個普通人的意志來講，用不了幾年，假記憶將代替真記憶，那時，就算法術解除，他也不會再記得任何東西。於是我們今天的對話，即使是神也無法知曉。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我無法想像，你以前生活的位面是個怎樣的世界。但憑你想出的辦法我推測，那裡很可能是地獄的一種！」遠古靈魂覺得，這個隨口就能想出如此辦法的人從某種角度講，邪惡已經超過了那些魔鬼，他絲毫不懷疑李雲還能創造出很多更折磨人的辦法來。

    「你很聰敏！我們那裡叫『人間地獄』。比起來，這裡的生物善良的如同一種在我們那個位面已絕種的叫『天使』的生物。」

    「創世神請了遙遠位面的魔鬼來折磨他的敵人，用邪惡對付邪惡！」那靈魂喃喃自語道。

    「結束你的感慨吧！我這裡最不需要的職業就是詩人！如果你熬了近萬年還這麼不識相，我只能無奈的宣布放棄你了。」李雲的話音似乎是看在那靈魂年紀一大把而可憐他一般。

    「我叫塞萊伯恩，是辛達爾精靈，一萬三千多年前出生於奧希多大陸的塞萊海岸……」那靈魂開始了他沉長的經歷介紹。

    當天光放亮時，李雲終於對這些遠古的靈魂有了一個較深刻的認識，同時他也知道了另外一些不被薩蘭諾大陸的人類所知的事情。「真是諷刺，如此說來，那些被趕入地下的黑暗精靈居然是曾經無比高貴的辛達爾精靈的一支。而你們辛達爾精靈最早誕生的那個女王最後成了黑暗精靈侍奉的神袛。真是愚蠢，正是她和她僕人的貪婪和放肆才引來了毀滅軍團。這個製造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出賣她的忠實子民成全了自己。卑劣的可真夠徹底的！」

    「真相總是被湮沒在歷史中，況且，對於後來的大多數人來說，能從神那裡得來多少好處才是關鍵。祖先的幸福或是苦痛又有什麼關係呢？」 塞萊伯恩的語氣中充滿對漫長歲月的感慨和無奈。

    「不錯，黑暗精靈雖然跟他們信奉的蜘蛛女王羅絲一樣妄自尊大，但羅絲傳授給他們的黑暗魔法無疑非常有效。在我並不多的、和黑暗精靈有關的記憶中，他們依靠智慧和力量以及信仰下誕生的殘酷統治，儼然已成為薩蘭諾大陸那些深淵和穹隆的真正主人。」胡里奧曾經跟那些黑暗精靈接觸過，但並不是很成功，在一個女性極端主義為思想主導的社會中，男人，尤其是外來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地位可言。

    「那麼，亡靈法師，我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恢復自由？」 塞萊伯恩見李雲似乎根本沒打算談談他們的未來，於是有點等不及了。

    「自由？你們這種貪婪又缺乏膽魄的人也配談自由？如果你們不是長壽的精靈，又借毀滅戰爭渾水摸魚的掌握了一些力量，並且多活了幾年的話，根本不值得我浪費精力拯救。我現在仍感到疑惑，你們對我來說有什麼作用。傳授那些精靈和黑暗的魔法知識？對我來說駁雜是沒有太大意義的，那隻適合養老時無聊情況下再去翻看，有精力的話，鑽研屬於我自己的領域的學問才是正確的選擇。要你們當顧問？也許你們對逃跑很有心得，但我用的最多的是進攻。況且我有另一個世界數千年的文明積累，陰謀詭計方面你們這些生活在單純年代的人根本無法比擬。當寵物養？我還沒有飼養靈魂的嗜好。你說吧，你們能幫到我什麼？我是個講求實效的人，如果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讓你們活的舒坦點，當然貢獻卓越也可以提高待遇，給你們自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如果我不滿意，你知道，我在成長，我的獨特性讓我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實驗，而靈魂顯然是材料之一。」

    塞萊伯恩知道，這是赤裸裸的貶低和敲詐，不過他沒有任何辦法，如果讓這個人不滿意的話，徹底消亡都會是件輕鬆的事。

    「不必急著給我回答。」李雲又道：「好好想一想，有空我讓你們八個人聚一下，仔細商討，然後再給我答覆。」

    收起靈魂容器，李雲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前，掀開窗簾，推開兩扇窗，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讓李雲感到精神一振。天還早，大多住著富戶的西區街上行人並不多，一輛輛專用的水車、奶車和蔬菜、肉食馬車挨家挨戶的駛過，對於耐斯邁大多在近郊沒有莊園的富人來說，這些車隊就是日常消耗尤其是食品的主要來源。這個行當的創意來源於以運輸為主的格林希爾家族，但發生了幾起中毒事件後，弗烈特五世以充足的理由將其改制為國有行當。如此一來，除了為國家多了幾分稅收外，耐斯邁附近大都屬於皇室的莊園，其產品也有了不錯的銷售渠道。

    來了這個世界近兩個月了，忙碌的李雲從沒有象此刻這樣以其中一分子的眼光打量這個世界。裊裊的炊煙、用大塊石料和木板搭建的房屋、並不算寬敞、也沒有斑馬線的石子路……眼前的一切讓李雲仿佛回到了過去而不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活的久的特點之一就是腦海里存留了太多『鏡頭』，如此一來，很容易在現在找到和從前類似或雷同的場景、事件，仿佛時間已經倒流般讓人感慨不已。

    突然，街道上飛快地馳來一名騎馬的都城騎衛，數個行人因騎衛那策馬狂奔的速度而驚呼的閃到了路的一邊。騎衛手執細長的號角，賣力的吹著，一聲聲悽厲的號角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李雲知道，這是警戒號，表示有敵人侵入耐斯邁了，而且戰況並沒有得到有效的控制。據他了解，這種事情在耐斯邁已經十多年沒有發生了。

    迅速結束手上的事情，回家、關門閉戶……畢竟不同於長久和平下的民眾，街上的行人雖然慌亂，但總的來說還顯得比較有秩序。李雲皺了皺眉，發生這種事情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原因很簡單，如果性命都有危險，還能有心情理會那些享樂的東西嗎？而李雲計劃中吸引貴族眼球的東西，完全有可能會因為一次大的恐怖事件而變得無人問津。

    「來人！」李雲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喊。

    「主人！」開門進來的是晨。

    「告訴艾爾伯特，加強戒備，主要防備有可能趁火打劫的人。順便讓他派人去打探一下，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主人！」晨開門就要退出去。

    「回來，告訴你的姐妹們，以後除非我再次吩咐，負責要稱呼我先生。」

    「明白了，先生！」

    從衣架中選了身灰色的厚布獵裝，李雲剛穿戴整齊，敲門聲響起。

    進來的是艾爾伯特，「先生，出事的是北城區的死城，據稱三名強大的暗黑法師不知為何出現在那裡，被禮拜堂的牧師無意發現後，動起手來。現在，光明神殿派遣的牧師和神官，紅袍法師會的魔法師以及聖鎖騎士團的騎士都趕去了，因為並沒有完全控制住局面，且出事地點相對靠近西區這邊，所以這裡吹了警戒號。」

    剛聽到肇事者是暗黑法師時，李雲以為是昨天那些黑暗一族中的哪個不聽他吩咐的人物，當艾爾伯特報出一堆耐斯邁響噹噹的戰鬥力量後，李雲知道，是自己搞錯了。在白天以三個人的力量對抗這麼多名頭響亮的敵人而不露敗跡，這樣實力強橫的傢伙昨天那些黑暗眾中可沒一個能比的上，李雲推測很可能是接到羅勒里的邀請而晚到的倒霉鬼。

    「不管是誰，敢打亂我的計劃就得付出代價！」李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對李雲的計劃多少有些了解的艾爾伯特見狀馬上明白了李雲的心思，「先生，馬已經給您備好了！」說著從靠近門口的牆上摘下那把細劍雙手捧上。

    「馬和劍都不用了，太顯眼。這回可能要動用真實的力量，我不想過早的暴露。」

    「昨天送來的貨物中有備用的普通皮甲和長劍，皮製的頭盔有面甲可以放下。您看？」

    「嗯，幫我找一套來，先包起來，府外一定有監視我們的眼睛，我必須先擺脫他們才談的上換裝。」

    「是，先生！要不要通知拉娜小姐一聲？」

    「不用了，讓她安心準備接待格羅曼伯爵夫人和女兒，最近我們買到的消息顯示，格羅曼伯爵夫人對我們來說是位很重要的角色。我不希望這麼幾個跳樑小丑的出現讓她取消來訪，你跟拉娜說一聲，一會兒，派我們的車去迎接一下，讓伯爵夫人深切的感受一下那車的性能。」

    「明白了先生，我去安排！」艾爾伯特退了出去。

    「三個強大的暗黑法師，看來，是我輕視了薩蘭諾黑暗一族的實力了！」李雲望著細劍淡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