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額娘......」璟兕低低地喚著如嬑。
琅嬅看著很是不忍,縱然她和如嬑之間有不少齟齬,可大人的事情終究和璟兕無關。
照顧璟兕的嬤嬤和太醫熬好了藥,琅嬅將璟兕扶起來抱在懷裡支撐著她,可璟兕牙關緊閉,竟是一口都餵不進去!
「嫻嬪怎麼還不來?去催!」這句話琅嬅可以說是低吼出來的。
素寧忙不迭退出去。
琅嬅隨著方太醫的指導一邊輕輕揉璟兕的臉頰,一邊柔聲哄她:「璟兕乖,皇額娘在呢。咱們喝藥藥好不好?」
可惜收效甚微。
「方太醫,公主的嘴實在張不開,可還有其他法子?」琅嬅急急問道。
方太醫略微思索一下:「還請皇后娘娘讓老臣替公主施針。」
只見方太醫幾針下去,又按了幾個琅嬅看不懂的穴位,璟兕的嘴微微張開了一點點。一旁的嬤嬤們立即配合著開始餵藥,但是璟兕的嘴張開的還是太小了,一碗藥大概只餵進去了三分之一。
「繼續去熬。」琅嬅冷聲吩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琅嬅替璟兕擦身擦汗,還不停地安慰她鼓勵她,希望能激發璟兕的求生欲。也不知道是不是藥起了作用,璟兕看起來稍微好了一點。
空明住的遠,因此來的也晚些。太后看溫實初來了,便立即讓他和方太醫看著調整藥方,斟酌用藥。
結果第二碗藥餵得和第一碗藥一樣,甚至更少。
如嬑不知為何又遲遲不來,再這樣下去只怕公主還是不會好,琅嬅心一橫問溫實初:「大師可否將公主的下巴卸下來?」
「啊?」溫實初也是一愣:「若強行卸下公主的下巴,只怕會導致公主關節移位或者骨折。」
「骨折總比死了強。」隨後琅嬅不再猶豫,起身向太后說明想法。
貞太妃和康太嬪聽了自然是不允的,公主金枝玉葉怎可如此粗暴對待。
太后沉默良久,堅定開口:「卸。皇后說得對,公主對生母心結難解,可派了多少人去請嫻嬪,嫻嬪都遲遲不來。比起骨折,公主的命更重要,空明你大膽去做,出了事哀家擔著。」
有了太后的首肯,溫實初也不再多說什麼立即動手,琅嬅站在旁邊緊張不已死死咬住嘴唇,只聽「咔吧——」一聲,璟兕的嘴終於張開了,一旁等候的嬤嬤立即將藥一勺勺餵進去,餵完最後一勺溫實初立即將璟兕的下巴復位,隨後他仔細摸了半天終於長舒一口氣:「回太后娘娘,萬幸公主沒有大礙。」
太后沉默點頭。
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是該晨起的時候了,如嬑才穿戴整齊姍姍來遲。
「給太后娘娘請安,臣妾來遲了。聽聞璟兕舊疾犯了,不知是怎麼回事。」
「舊疾?」太后冷笑一聲,自打先帝去世以來她甚少有過疾言厲色的時候:「嫻嬪可知,二公主今夜差點就沒了。」
「怎麼會。」如嬑睜大眼睛,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璟兕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那就得問嫻嬪了。」太后毫不客氣道。
如嬑受了太后的斥責,很是委屈噘著嘴回答:「璟兕的心疾是生下來就有的,所以身子虛時常容易發熱,可她在景陽宮的時候一直都沒什麼。」
「嫻嬪是在懷疑貞太妃和康太嬪照顧不周嗎?」琅嬅冷不丁地開口。
如嬑一聽琅嬅的質問,立即揚起高傲的頭顱反駁:「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若皇后娘娘硬要誤解臣妾,臣妾百口莫辯。更何況臣妾不過實話實說,並無一絲隱瞞欺騙。」
「自打璟兕挪到了壽康宮,你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日常除了皇后時常派人來詢問一二,璟兕的生母簡直就和消失了一般。」太后開口替琅嬅說話:「璟兕今日高燒不退,也是因為你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從未探望讓她有了心結。」
如嬑聽見太后這麼說,立即為自己解釋:「請太后明鑑,臣妾並非有心不去探望璟兕的。如今璟兕挪去壽康宮,自然有太妃們細心照顧」
「無心都這樣,若是有心那還了得。」太后很不客氣:「不知嫻嬪今夜緣何來這麼晚啊。」
如嬑眨眨眼,面上不見一絲慌亂甚至還有幾分委屈:「臣妾覺得璟兕的病不過是小打小鬧,不打緊....」
「啪——」琅嬅實在是沒忍住重重地抽了如嬑一巴掌:「什麼叫不打緊!你知不知道這個病是會死人的!」
「皇后生氣,可別壞了規矩。」
看著從門口踏進來的明黃色的身影,琅嬅在心裡罵了句髒話:這個死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皇后!」太后立即喝止並斥責道:「你是皇后,這樣成何體統。」
「兒臣知錯。」琅嬅立即冷著臉下跪認錯。
如嬑被打的舌頭都露出了一小節,不過兩息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太后嘆口氣,為琅嬅開脫道:「皇帝別怪皇后,皇后聽聞璟兕發了高熱急壞了,馬不停蹄就來了,隨後又照顧了公主一夜這才累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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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怎麼會怪皇后呢。」好在弘曆確實沒有想責怪琅嬅的意思。
他問了璟兕的狀況後,又問了今晚的事情,想起之前琅嬅說的「天底下的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的好」很是感動。
琅嬅只是名義上的嫡母,和璟兕沒有半分血緣,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屬天下罕見,便伸出手拍了拍琅嬅的肩:「皇后慈愛,你一向是疼愛阿哥公主的,朕都明白。」
「皇上去瞧瞧璟兕吧,公主今夜喊了一夜的『阿瑪、額娘』定是思念得緊才會這樣。」琅嬅不愧是大清第一打工人,很有職業道德,不過一會就調整好了心態和表情。
弘曆點點頭:「嫻嬪也來吧。」
如嬑眼中含淚,還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弘曆也不想管她就直接進去了,琅嬅則是冷冷瞪了一眼如嬑就跟在弘曆後頭也進去了。
璟兕的臉沒有琅嬅剛看到時那麼紅了,想來是好轉了點。
「璟兕、璟兕,皇阿瑪來了。」弘曆輕聲呼喚璟兕。他乍聞璟兕突發高熱的時候,只感覺無比焦急。其實他一向不大關愛璟瑟和永璉以外的孩子,可能是和琅嬅待久了,久而久之受到了影響,如今也有了一分慈父樣貌。
琅嬅見璟兕頭上又發了細細的汗,立即拿起一旁的濕巾替她仔細拭去。弘曆看在眼裡,又轉頭看到依舊呆愣站在一旁的如嬑很是不爽:「怎麼了嫻嬪,你不是公主的額娘嗎?」
如嬑聽見少年郎地聲音,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啞著嗓子委屈道:「皇上——」
皇后就這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了她,皇上不打算替她討回公道嗎?
弘曆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接下來又要說些不中聽的話了,於是他立即開口打斷施法:「皇后指責教導,你要好好記在心裡。你若不能好好照顧璟兕,就趕緊回你的景陽宮去,少呆在這裡丟人現眼。」
如嬑頓時感動不已:「臣妾遵旨。」
她最愛的弘曆哥哥替她解圍了!如嬑又得意了起來,這群眼皮子淺的東西根本就不懂,弘曆哥哥的心意。
弘曆哥哥讓她受著皇后的教導,其實就是不打算追究皇后的失責,給皇后留兩分可憐的薄面罷了;回景陽宮也是想著讓她好好休息,不要被這些小事左右了心情。
如嬑自認為是弘曆哥哥的兄弟、朋友、初戀、知音、青梅、妻子,很輕易的就聽懂了他的話外音,行過一禮便告退了。
如嬑在讓琅嬅不高興和讓大家滿意之間,果斷選擇了讓大家都不高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怎麼不算社交天才?
「額娘.....」幾乎昏迷了一夜的璟兕微微睜開眼。
太后和太妃們聽見動靜立馬圍了過來。
琅嬅立即牽起她的小手:「皇阿瑪和皇額娘,還有皇祖母和太妃祖母們都在呢。」
璟兕看了一圈都沒看見想見的人,難過地哭起來:「我聽見額娘的聲音了......我要額娘....」
太后安慰她:「璟兕不哭了,你額娘替你去熬藥了,一會就回來。」
弘曆也立即接話:「是呀璟兕,你看皇阿瑪和皇額娘都在呢。」
璟兕難過地閉上眼。
琅嬅突然想起什麼立即起身讓方太醫來替公主把脈。
片刻後。
「回皇上,老臣替公主看過,公主的燒如今正慢慢退去,想來是沒有大礙了。」方太醫恭敬道。
在場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皇上,您還得上朝呢,既然公主無事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琅嬅柔聲開口。
弘曆想一想,皇后說的對,不論怎樣朝政是不能落下的便安慰璟兕:「等皇阿瑪下了朝就來看你。」
說罷站起身:「皇額娘和貞太妃康太嬪也累了一個晚上,也回去休息吧。」
太后有些猶豫。
琅嬅適時開口:「璟兕這有兒臣呢,請皇額娘安心。」
「既如此,便辛苦你了。福伽,你留在這照應。」太后吩咐道,帶著依依不捨的兩位太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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