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守夜的人是嘯,他看了一眼還在不斷蹦噠的大白沒說什麼,反正這一圈還屬於他們部落的範圍之內,沒有什麼危險的野獸。
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閉著眼睛睡覺,他完全不想去理會大白。
可是大白不這麼認為,皋如果不理它,它就伸出爪子放在皋的身上把他推來推去滾著玩兒……
皋是狠了心不理他了,這傢伙越理它越嘚瑟,反正現在除了最開始那幾次他會被大白吵得睡不著覺,現在就算是大白在他身邊狼嚎一夜他也能睡得著。
見皋一直不理自己,大白一直玩到玩兒膩了之後才趴下來,把腦袋擱在皋的身邊不動了。
它不困,所以也不閉眼,就是睜著眼睛把腦袋放在旁邊看著皋睡覺。尾巴還一甩一甩地,展示著自己的好心情。
被大白騷擾得完全不敢閉眼的其他人,這下總算可以安心的閉上眼睛睡覺,沒多久之後,周圍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嘯看了看自己身後橫七豎八躺了一片的戰士,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他們是真地走出夯部落了,只要能夠順利的找到森部落,他們就來迎來更好的未來。
森林裡面,大半夜的時候氣溫下降了更多,這些成年的戰士靠著體內的神樹硬扛住,再說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也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皋卻不行,身體太過脆弱加上第一次遇到這種溫度驟降的情況,半夜的時候他就被凍醒了過來。
從地上坐了起來,皋看了看四周睡得橫七豎八的戰士,大白睡在他的旁邊,呼嚕聲超過所有人。而火堆前面守夜的人已經換了換成那個祈部隊的男人,嘯就睡在他身邊不遠處。
對方看到皋清醒過來眼中有一瞬間的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皋大概是被凍醒,他微微皺了皺眉毛,神情有些無措。
不管是在哪個部落作為信仰的『神』未覺醒的人總是和已經覺醒的人有著天差地別,而神樹才覺醒的人和已經熟練運用的戰士也是如此。
那些戰士就算是睡著了也已經習慣用神樹為自己增加體溫,抵禦寒冷,可是皋才覺醒神樹沒有多長時間,就算他利用神樹抵禦寒冷效果也不會太好。
之前他們出來之前完全忘了計算這一點,所以那個強大的祈部隊的男人看到皋被凍醒,一時之間竟然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現在手上可沒有現成的獸皮。
但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皋看了他一眼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他利用雙手和膝蓋在地上爬動,直接爬到了毛乎乎的大白身邊,一隻手掀起大白的一條腿,直接躲進了大白的肚子附近。
看到這一幕,強大的祈部隊的人傻眼了……
大白肚子下,皋只露出一個黑漆漆的腦袋頂。
被騷擾的大白睜開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動了動爪子,然後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最先清醒過來的是那些已經養成習慣了戰士,他們訓練有素的起來收拾好自己,然後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便開始清點人數。
這一數數不然就開始著急了,皋人呢?
守夜的祈部隊的男人指了指大白的方向,那些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看到一顆黑漆漆的腦袋在大白的肚子和爪子間……
幾個人先是一沉默,然後魚開了口問道:「……平時他們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大白是只野獸,而且還是只攻擊力不弱的野獸,這一點只要眼睛沒瞎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但是這一路下來,這一人一獸不但友好相處,還會打鬧,那隻野獸甚至是能夠為皋狩獵,這些已經超出了他們對野獸這個物種的認知。
看著在面前被一個大白抱在懷中睡覺的皋……的腦袋頂兒,一行人都沉默了。
這怎麼和他們知道的不一樣?
當皋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這13個戰士圍在他身邊坐著,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怎麼了?」被看得一陣頭皮發麻的皋坐在大白爪子中間疑惑地問道。
皋都醒了大白自然也醒了,它也從地上坐了起來,就坐在皋的背後。
皋微微歪著頭看著面前一群眼神奇怪的大叔,大白也微微歪著頭看著面前這群奇怪的生物。
眾人越發沉默,看著動作幾乎完全一致的兩人,一口氣哽在喉頭。
最先有動作的人還是皋,他一巴掌拍在了大白的爪子上。
「我餓了。」皋理所當然地說道。
後者聞言起身大了個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往森林裡面走去。
見到大白離開之後皋也從地上起來,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和眾人核對了一下接下去地走向。
做完這些,進入森林的大白已經跑回來,它嘴裡叼著一個大大白色的鳥蛋,不知道是從哪裡掏的。
皋淡定的接過那顆雞蛋,然後架在火上面烤了一會兒,這才把蛋吃了。
至於其餘成年戰士的早餐,那可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吃飽喝足後,太陽出來前,一行人已經準備好出發。皋依然坐在大白身上,由大白帶路往前走。
臨出發之前皋已經暗中警告過大白,讓它不要再搗亂,接下去的路他們誰都沒有走過,可能會遇到很多未知的危險,這時候再任性就不好了。
下了懸崖後大白便放慢了腳步,大白一邊戒備著周圍有什麼未知的生物出現,一邊繼續往前走。
這段路只有它才認識,之前皋掉下懸崖之後就昏迷了。
大白不會言語,所以它也無法精確地告訴這些人他們到底掉下去之後順著水流走了多久,他們只能順著之前的那條河流繼續往下走,一直走到大白認識的那個地方。
水中有鱷魚的事情皋已經告訴過這些戰士,所以他們順著水流往下走的時候並沒有靠近水流,而是選擇了距離水流有一定距離的岸上。這樣如果水中真的有什麼東西,他們遇到威脅的時候也可以迅速撤離。
大白一直往前走,走了足足一上午的時間都沒有停下腳步。周圍的樹林倒是有了變化,在夯部落周圍的樹林此刻才開始落葉,但是這片地區樹葉基本已經全部掉落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杆,如同巫婆扭曲的手指。
直到中午的時間,他們在周圍找了個地方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再繼續往前走。晚上再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輪流巡邏。
這樣一直走了十來天左右,大白才在一個地方停下。
到了地方之後,大白就趴在地上不動了。就算是皋讓它繼續走,它也只是嗚嗚兩聲。
知道是到了地方之後皋從它背上下來,他看了看四周,感覺得這地方還真有點眼熟,換了幾個方位之後他便認出了這裡,這是之前他撿到很多破碎的鱷魚肉的地方。
想起那些破碎的鱷魚肉,皋立刻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接下去可能是鄂部隊的地盤。
皋立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人,「鱷部落的人好像是一群很奇怪的人,他們似乎並不歡迎外人,我們要怎麼辦?從這邊過去還是繞路?」
嘯他們聽了這話之後有些驚訝,之前他們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森部落的上面,雖然印象中皋曾經告訴他們他是陪森部落的人去另外一個部落,但是對那個部落他們卻並不是很在意。
但是現在走到這裡之後他們卻不得不開始思考另外一個問題,若是和森部落的人交接融洽成功了,他們再次派遣隊伍過來的時候可能會經過這個鱷部落……
「我們繞道。」嘯道。
其餘的人也都贊同嘯的決定,這時候他們並不適合和鱷部落發生矛盾,去森部落重要。
做好決定,幾個人便準備再次上路,然而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出現一陣咆哮!
那聲音很大,幾乎震耳欲聾,讓人瞬間便失去聽覺。
「這是……」部隊的那個男人臉色瞬間就白了,他的手已經握住武器。
「怎麼回事?」其餘幾個戰士也紛紛拔出武器,他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戰士的直覺告訴他們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大白已經在那聲吼叫發出的同時站起身來戒備地看著一個方向,喉嚨里不斷發出低嚎。
皋的臉色也有些難,雖然不大確定但是他認得這聲音——是之前那頭凶獸!
「皋?」嘯看向皋。
「是之前那頭凶獸。」皋臉色慘白地說道。
他已經感受到了那凶獸的威壓,那頭凶獸是衝著他們來的。
之前皋和大白跳下下懸崖之後就沒再見到那頭凶獸,回來的時候凶獸也已經不見蹤影,那之後嘯他們也曾經在四周搜尋過但是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蹤跡,他們一直以為那隻凶獸已經回到森林的深處,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再次遇上。
對方的吼叫是衝著他們而來,顯然是早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這個時候想要避開基本已經不可能,對方的速度遠遠超過他們,就算他們有心躲避也無法避開。
「皋,去大白背上。」嘯拔出武器,背對著皋說道。
其餘的戰士臉色也非常難看,但是他們並沒有畏懼,而是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然後背對著皋圍成一圈。
他們這群人裡面,唯獨皋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嘯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待會兒它一旦發起攻擊,你立刻逃走回部落去,部落的人會保護你。」
雖然在任何時候不能把凶獸引回部落,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速度上面大白有優勢,但卻並不是完全能夠擺脫凶獸的追擊,所以他們會在這段時間裡面用盡全部力氣拖延更多時間好讓皋逃走。
站在嘯另外一邊的皋看著嘯對著別人一臉嚴肅地交託身後事,一頭冷汗。
不是,嘯叔,都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認真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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