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皋便被動醒了過來。
山洞之中,那些平時總是懶洋洋睡到太陽快下山才起來的大大白此刻居然也全都起來,一個個的蹲坐在山洞當中梳理著自己的毛髮,看那樣子竟像是整裝待發。
「還要走?」皋有些驚訝。
這裡的溫度已經異常低,再往前走,皋怕自己被凍成冰棍。
山衣卻甩了甩尾巴,然後抬頭衝著山洞洞口叫了一聲。
其餘的野獸像是得到命令一般,開始慢慢有秩序地走出山洞。
大白也在隊列當中,它走在最後,臨出門之前,依依不捨的把皋用尾巴推到了旁邊的角落,那有火堆。
大白的意思是讓皋留下來,皋雖然好奇,不過知道並不是繼續遷徙也不再繼續跟著。
這些野獸慢慢的都離開了洞穴,然後來到雪中,皋跟在最後,從山洞洞口看向在雪中站著的那些野獸。
這裡的雪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而且越下越大,從山洞洞口往外望去整個世界仿佛都飄著白雪般,可見度非常低。
大白他們一身白色的皮毛蹲坐在雪中,如同用大雪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
場景雖美,皋卻無心欣賞。
一靠近山洞洞口皋手腳就開始發涼。
只見大白他們在山洞洞口蹲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各自分隊散開來,大白極不情願地跟在山衣的屁股後面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不過片刻時間,雪中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皋又在山洞口等了會兒,這才回到山洞當中烤火。
這一次大白他們出去的時間頗長,直到中午時分大白才獨自一人回來,回來的時候它兩隻眼睛冒著光,與早上離開時的不情不願不同,回來時的它異常興奮。
大白回來的時候,嘴上叼著一隻不知名的野獸,它把野獸扔在了皋的面前之後繞著皋轉了一圈,興奮地用滿是雪水的腦袋蹭了蹭皋,和皋親昵的磨蹭了一會兒之後又走了。
從大白這裡問不出什麼,皋也只好疑惑地看著洞口,希望山衣能夠早些回來。
大白離開之後,皋這才開始研究大白帶回來的那一頭野獸。
這野獸皋之前未曾見過,長相頗有些像是大老鼠,不過比起老鼠來他們身體龐大了許多,而且他們擁有著一幅鋸齒,老鼠長長的尾巴他們也沒繼承,反而長成了粗壯的短尾。
尖牙利嘴,再加上對方爪子中的泥土來看,這些野獸像是打地洞的。
皋有些嫌棄地打量著它身上的泥土和雪水,大自然之中野獸也分為很多種,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味道各有不同,而其中在地底下爬的大多數身上都有股土腥味並不好吃,人族部落通常也不會選擇這樣的食物。
不過這樣大雪封山的情況皋倒也並不挑剔,動作利索地把那野獸剝皮去骨之後架在火上烤,讓他意外的是,這隻野獸並沒有意料當中的腥味,味道反而挺不錯。
有一股淡淡的清甜,肉也不像其他野獸那般讓人膩味,江山為雖然迷人,可是吃久了也會讓人覺得油膩,但是這野獸的肉卻不一樣,就算烤了很久也十分嫩。
和大白一起生存,狩獵的大多都是大白,吃的最多的也是它,皋往往只需要大白一口的量,所以以前大白叼回來的食物但往往需要好幾天時間才能吃完。
這次卻不同,坐在山洞中,皋難得的好胃口,竟然把那整頭野獸一半的肉都吃了下去。
吃完了那些食物,皋拿出之前扔在一旁的一些東西放在面前看了起來。
這野獸確實有幾分獨特,不光是肉非常的鮮嫩,就連皮和骨頭都異常奇怪。
之前在剝皮的時候皋就發現了,這野獸的皮十分有彈性,毛髮並不長,有些像是貓毛。
當然,有了大白在身邊之後,皋對毛髮在選擇可就挑剔了,這樣的毛他當然看不上眼,他注意的是那皮毛的彈性。
那薄薄的一層皮毛他竟然不能扯斷,彈性之好可見一斑。
皋把那些獸皮都收了起來,琢磨著趁著大雪天他無法出去做一身獸皮。
若不增加裝備,這樣的天氣,他根本無法走出這山洞洞口一步。
把皮毛扔到一邊,皋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骨頭。那些骨頭是皋留下來的幾段較長的骨頭,其中就有兩段牙齒。
對於隨處可見的石頭和骨頭皋以前並不會多看一眼,但是在這裡生存了這麼久之後,皋現在也能夠看出一些門道來。
什麼樣的骨頭和石頭適合製作武器,他雖然無法像嘯他們那般精通,也不像石部落的人那般好手藝,不過還是能夠勉強辨別出來好壞,只是自己製作出的武器就有些差強人意。
一路下來,他也曾經遇到過好幾根不錯的骨頭,不過一路顛波流離,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的骨刀在身邊。
但那些骨頭大多都十分常見,只是比起普通的骨頭好些罷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他手中的牙齒並不是灰白色,異常地呈現出銀灰色,仿佛武器上泛出的寒意般。
握在手中,骨頭還頗有些重量。
這樣的骨頭若是能夠打磨成武器,肯定是一件非常鋒利好用的武器,唯一可惜的是太短,對於已經使用習慣了長武器的皋來說就顯得有些不順手。
皋還是決定把這兩隻牙齒留下來,回去之後給嘯和王還有石頭他們,說不定他們會喜歡。
大雪天,天黑的格外的早。
大白很快便再次回到山洞中,這次和它一起回來的還有之前那些野獸。
浩浩蕩蕩一大群毛糰子從山洞洞口擠了進來,頓時整個山洞當中都充滿了冰冷的氣息。
這些個毛糰子之前在外面跑來跑去,身上都是雪,在洞口抖了毛之後就都擠了進來,山洞裡面的溫度自然被他們拉低。
皋連忙跑到火堆旁邊坐著,一臉嫌棄地避開那些身上都是水的毛糰子,並且把大白也拽到火堆旁邊烤毛。
山衣的狀況並不是很好,它身上受了傷,傷口從腹部滑到大腿,紅色的血隨著雪水紅了它大半邊身體,觸目驚心。
因為受了傷山衣也沒有了精力和皋打招呼,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便開始舔毛。
大白回來之後異常沉默,毛絨絨腦袋頻頻往山衣那邊瞅過去,好幾次火苗差點燒到毛都沒注意。
見大白心不在焉,皋開口問道:「它怎麼受傷了?」
聽到皋的問它,大白連忙用腦袋討好似的蹭了蹭皋,無意之中卻把皋推向山衣那邊,「嗷」
被推得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的皋看了看大白,又看了看一旁的山衣,最終還是在大白期待的注視下頭痛地走向山衣。
靠近山衣之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迎面而來,讓皋忍不住皺起眉頭。
山衣身上的傷口比他預料的還要嚴重,那傷口幾乎刺入它腹部,於是被骨頭擋住,所以在表面劃出很長很深的一條血口。
「要不要幫忙?」皋問道。
一直在舔毛的山衣總算抬起頭看了皋一眼,它甩了甩尾巴尖,表示拒絕。
皋卻無視它的拒絕,走到山衣的側邊輕輕的撫摸它身上的傷口,檢查了起來。
傷口很深,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襲擊從上往下劃出的一道傷口,傷到它的那東西應該不細,挺粗,導致傷口有著明顯的撕裂痕跡。
傷口太寬,不規則,這也導致傷口一直無法止血,而且更讓人頭痛的是,傷口裡面居然還有一些參雜的毛髮
就是毛長的缺點。
皋同情地拍了拍毛特別長的山衣,看了看周圍之後,指著火堆旁邊的一片空地對著山衣說道:「過去趴下,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大白就蹲在火堆旁邊烤毛,聽到這話連忙站起來讓出位置。
山衣見了這才慢吞吞地走到火堆旁邊,按照皋說的話蹲下。它並沒有趴下,而是繼續舔著自己的毛,它試圖清理乾淨毛上的血和雪,不過因為傷口的原因它扭頭動作有些僵硬。
「趴下。」一巴掌呼在山衣腦門兒上,皋強勢的命令道。
大白見狀,連忙跑了過來用腦袋把山衣頂倒在地上,然後伸出自己的前爪按在山衣的腦袋上,不讓它動。
那模樣像是在說:乖,別動。
大白的動作不算重,也並不快,但山衣完全沒有防備終於輕而易舉就被它壓倒在地。
大白難得主動和它靠近,山衣掙扎了一下之後就乖乖得側躺在地上。
大白壓住山衣也不用力,就是輕輕壓在爪下,然後迫切地看著皋。
皋脫了外衣,挽起袖子,他爬到山衣肚子上開始清理傷口。
清理傷口並不容易,好在山衣還算是配合,所以花了一點時間之後皋便把傷口都清理好。
傷口清理,皋從自己懷中掏出之前一直帶在身邊的那些藥,給山衣摸了摸。
雖然不知道這人類的藥對它來說有沒有用處,不過聊勝於無。
怕山衣在動的時候影響傷口癒合,皋別讓山衣就這樣趴著別動,要等明天傷口結痂了之後才能站起來。
滿身是汗地處理完山衣身上的傷口皋抹了抹汗水正準備回頭把衣服穿上,一回頭就發現身後排隊站著好幾頭毛球,那些毛球一見到皋回頭,紛紛排著隊趴下,把自己身上有傷口的地方露了出來。
「嗷嗚」
「嗷」
皋無奈地看著排著隊躺了一片的毛球,默默的收回了穿上衣服的心思,果然神是公平的,給你開了扇門就會關一扇窗,給這群毛糰子長了毛卻忘了點智商屬性。
不過他現在很想懇求神把這些毛糰子的智商屬性點上去
趴地上干毛啊?!
自己舔去!
哼哼個什麼勁兒?
受傷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