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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會所,閔行洲在點餐,秦濤還挺不適,兩個大男人單獨吃飯喝酒。
這格調,這地方,這隱蔽性。
他閔行洲是不是找不到女人陪他吃飯。
秦濤給林煙發消息:「不找他回家?」
林煙沒回,估計在焦頭爛額網上的事情,秦濤沒好再打擾。
發現閔行洲點一桌子菜,這人怎麼對誰都大方。
閔行洲吃飯也不愛說話,索性秦濤也不說話,安靜得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門開,女人的笑聲隨之到來,手理臀擺坐在閔行洲身旁,頭靠上閔行洲肩膀,彎唇笑。
閔行洲被她撞得不輕,於是放下筷子,目光一瞥。
尤璇那張臉妝容冷艷,但今天格外的收斂,「在家都不敢接我電話嗎。」
他應,「沒看到。」
「三次都沒看到,在家做什麼。」尤璇一開口,就像查崗,她三年來的習慣,閔行洲以前都任她來。
她不太想改。
閔行洲半抿唇,「沒做什麼。」
尤璇頭一歪,與閔行洲對視,她眉眼間含了點壞壞的味道,「我該慶幸嗎,你還捨得騙我。」
閔行洲收回目光,沒有交談這個問題,「吃飯麼,不吃回去。」
尤璇坐直拿筷子,才發現秦濤的存在,「秦大少,介意嗎。」
秦濤介意又能怎樣,又不是他買單,吃人嘴短。
這倆人勾勾搭搭、分分合合、吵吵鬧鬧、糾纏不清三年了,閔行洲看尤璇的眼神,一直都不太對勁。
迷離,多情,憤怒,恨意,煩躁。
在狐狸精身上,閔公子情緒波動特別大。
唯一一個能在那麼多女人當中殺出重圍,在閔行洲那顆冷冰冰的心站住腳跟。
但狐狸精這種,不對秦濤胃口。
漂亮是肯定的,同樣有料,比秦濤認識那麼多妞當中絕對夠御姐氣場。
想想,閔行洲那顆心還挺深情,發爛的深情。
心深情,身體就不一定了。
吃到最後,尤璇開口,「我哥的事,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閔行洲看尤璇一眼,冷呵一聲,起身出門,尤璇拿上他的外套和煙收在手裡。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
秦濤怔在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真的是狐狸精的手指頭勾一勾,閔公子情緒就不在狀態。
秦濤可不客氣,堅決不給狐狸精製造獨處的機會。
秦濤跟去停車場,「我可沒車,載我回去。」
是尤璇開車,當即反鎖車門,朝車窗外對秦濤笑一笑,踩油門離開。
秦濤站在原地,大吼:「他媽的尤璇!」
尤璇開車一向喜歡快,閔行洲的車,她已經開慣。
這是這輛賓利,新的。
沒上手過,她見林煙經常碰他的跑車,那些好像都是閔行洲給林煙買的,經常不重樣。
她碰過的車,其實他也沒給林煙碰。
尤璇心裡突然有點不舒服。
但這回,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操之過急招男人嫌。尤璇說,「是我哥不對,動你太太,抱歉的話我今天放這裡,她要是不服,我來賠。」
頭一次見這女人低頭道歉。
閔行洲輕扯了一下唇角:「你拿什麼賠。」
頓了頓,「你自己麼。」
最後這四個字,他幾乎是跟著那聲薄涼的淺笑說出來,又沉又懶散。
尤璇來了興致,「你什麼都不缺,我還能賠什麼,但是,你捨得對我出手不。」
閔行洲沒吱聲。
照閔行洲的性子,怎會捨得出手傷害跟過自己的女人。
尤璇扭頭,「你站林煙,還是站我。」
他聲音寡淡,「尤璇,我站法律。」
尤璇選擇妥協,「好,那我哥的事,你們按法律來。」
閔行洲的身份不允許出錯,別說觸碰法律底線,他也不會去做,他父親能跟他割乾淨親緣關係。
何況,尤世凡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付思嬌的事跟他同樣沒關係。
尤璇想得通,其實她也害怕閔行洲會因為林大小姐。回頭找到他哥頭上算賬。
但,沒找。
所以,自己必須來道歉一句。
她更不喜歡閔行洲懷疑她參與,她也不屑參與。
尤璇剎車停在路邊,手撐方向盤,半響,尤璇越過中間檔位控制板,伸手勾住閔行洲的脖子。
「你說過,只要我回來,一切都是我的。」
他聲音啞,「說過。」
說過,閔行洲的話極具份量,只要說過,他不會言而無信。
尤璇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隱隱動容,這個男人心底還是只有她的。
「我想回來。」
對視下,閔行洲沉默片刻,示意尤璇把手拿開,「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也不挑時候?」
尤璇就不拿開,想伏到閔行洲身上,閔行洲一聯想到那股香水味的糜爛,輕輕把人推開。
尤璇坐回位置,勾唇掛了點嘲諷的笑,「就非得離婚了我才能靠近你嗎。」
閔行洲偏頭,「你介意她的存在嗎。」
「介意。」尤璇簡直是脫口而出。
尤璇都寧願閔太太是方潼。
林大小姐不行,林大小姐已經讓她有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閔行洲應,「她也介意,回去,不要聯繫。」
與此同時,他們面前已經停下一輛黑色車。
保鏢恭恭敬敬來這邊候,是閔行洲叫來送走尤璇的。
尤璇沒著急走,也不會賴臉皮留,閔行洲這人你不能慣他,只是問題還沒解決完。
尤璇,「還記得濃濃嗎。」
濃濃是一條狗,閔行洲給她買的。
那時她和閔行洲出國玩,在國外的鬥獸場,閔行洲一擲千金帶她看獵豹出賽,她想買跑贏的那隻獵豹回家養,閔行洲不給,轉手給她買一隻金毛。
她很疼那隻狗,只是到處玩,沒時間顧上濃濃,留給她哥照顧。
閔行洲自然有印象,沒吱聲。
一想,尤璇有些失控,語氣像齜牙咬人的野貓,「閔行洲,它快死了,我不想讓它死,是你送給我的,你明白嗎。」
閔行洲靜默半響,看向尤璇。
得不到回應,尤璇推門下車,笑著撂下一句話,「你就是放不下她,就像親手養大的孩子,真送出去給別人你就是捨不得。」
閔行洲看尤璇坐上那輛黑車消失,收回目光,坐在原地好久,幽幽點了根煙,眉心攏得深。
是這樣麼。
不是。
沒有他放不下的人或事,尤璇曾是例外,林煙不可能還是例外。
合同就是合同,承諾就是承諾,人不能失信。
他承認,他就是卑劣,娶回來總是冷落她。
可現在,然後呢。
閔行洲想不通,於是不想,扔掉菸頭,開車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