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秦語容便占有了原本屬於秦語岑的身份,成了千金小姐。
秦奶奶陷入了回憶里,失神地想著事情地前因後果。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這個豪門千金小姐的位置應該是秦語岑,不是秦語容的。以前秦語容和秦語岑搶關昊揚,如今秦語容又搶了秦語岑的母親和她的身份。雖然秦語容是不知情的,但是這樣也不對的。
可是如果她說出來,誰又會相信?
唐先生不是願意讓葉綺雲認回自己的女兒嗎?為什麼卻把秦語容帶回了首都,帶回了家?他不是非常不喜歡,甚至說是厭恨這個孩子的,當初知道這個孩子時就讓她封口,甚至到上次她在醫院裡巧遇了唐勛時,他還警告她,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她都記著,可是為什麼才這些時間,唐先生就變了?這其中有什麼是她猜不透的?
秦奶奶想得頭疼,秦語岑看到奶奶臉色青白不定,一度失神不語。她輕輕的搖了搖她的手臂:「奶奶,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還是你被嚇到了?我當時知道容兒是雲姨的孩子時,我也是像你這樣震驚了很久,在首都誰不知道葉家和唐家,容兒一下就成了兩家的千金小姐,這可是多麼幸福幸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容兒以後都不用受苦了,她可以擁有自己新的人生。奶奶,你說是不是?」
秦奶奶聽到秦語岑發自內心地對秦語容的祝福,沒有一絲的妒嫉或者羨慕,她只是真誠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只是想秦語容能過得很好。因為她受了太多的苦,這下是苦盡甘來。這孩子嘴裡全是對別人的好,真是缺心眼兒。她聽著心酸,因為她知道這些幸福和幸運都是該是屬於秦語岑的,而不是秦語容。
秦奶奶咬著唇,胸口激盪著酸澀,喉嚨里堵得厲害,那淚水不知不覺地就淌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奶奶,你這是怎麼了?你看你都替容兒高興的哭起來了,這叫喜極而泣。」秦語岑雙手捧著秦奶奶的臉,以拇指指腹去拭著她眼下臉上的淚水,「若是容兒知道你這麼替她開心,她一定會樂死的。你是不是怕容兒有了新家,會忘了你忘了我們?我告訴你她不會的,她走的時候讓我和小軒多回來看你,照顧你。就在剛剛我到家門口的時候她還給打電話,讓我告訴你雲姨說要給她辦一個酒會,把她介紹到他們的朋友圈裡,她說要我把你也帶過去。你看她事事都想著你,你就別哭了。」
秦奶奶更是哭得厲害了,秦語岑擦淚根本擦不過來。她只好拿紙巾來拭,也覺得奶奶這越哭越不像是在高興,而是悲傷?怎麼會是這樣的感覺,她有些納悶,有些想不開?
「奶奶,你到底是怎麼了?這是高興的事兒,你幹嘛哭得這麼傷心?」秦語岑弱弱地問。
「岑岑,其實……其實……」秦奶奶因為哭泣而哽咽著,一時說話說不清楚。
「奶奶,你別說話了,我給你倒杯水。」秦語岑便起身去替秦奶奶倒水。
秦語岑把水送過去,秦奶奶拿著喝了兩口,順著氣兒。
這時候門開了,秦和和秦祥回來了。
他們兩兄弟看到秦語岑在家,眼底是驚訝的顏色,一時驚在了原地。
秦語岑倒是先叫了他們:「爸,二叔,你們回來了。」
「岑岑回來了啊,難怪巷口停著好車,原來是霍少的。」二叔秦祥笑著,手裡提著籃子,裡面是從地里摘回的一些菜。
秦和的手裡則提著肉,還有一些調料,他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一個人?」
「靖棠和小軒去釣魚了。我們吃了晚飯就回去,明天還要上班。」秦語岑回著父親。
「嗯,那我多做幾個菜。」秦和便拿著手裡的東西往廚房去了。
「那我摘菜。」秦祥把菜籃子放在地上,取了一個小板凳坐下,「忘了拿裝菜的。」
「我去吧。」秦語岑便去了廚房取了菜盆子來裝菜,「我也來摘菜。」
秦奶奶看著他們,陽光挺好,看著金色的陽光在秦語岑的身上踉蹌著,秦奶奶覺得心裡更是對不起秦語岑,她才是真正的吃苦吃了這麼多年。只是剛才她差一點就說出口的,幸好被人打斷了,否則她這條莽撞的說出口,對於秦語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還不明白唐先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的態度轉變太快了,二十年都沒有打開的心結,這短短一段時間就想通了?秦奶奶認這個可能性很小。她要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只有見到他的面前親自問他。
而她能見到他的唯一機會就是秦語岑剛才說的酒會。
如果他是真心真意地為了葉綺雲而接受了她的女兒,那麼她就把真相說出來,如果他是想害人,那麼她就更不可能說出來,不僅要保護好秦語岑,也要保護好秦語容。但是做為她來講,自然是想看到事情往好的一方面發展,希望唐先生是真的想通了,接受了。
秦語岑和秦祥把菜摘好,洗出來,秦語岑端到了廚房裡,她準備切菜時。秦和道:「我來吧。」
「爸,還是我來吧,我難得回家一次,讓我來做飯吧,你去外面歇著。」秦語岑自小和父親其實就有些疏離,並不像其他父女那般親近。
秦和則走到了灶後坐下,去弄柴火點燃。
秦語岑在灶上弄著飯,她看著父親在火光映照下的臉格外的蒼老,每一條皺紋都看得很清楚。
皺紋都看得很清楚。
天色泛黑時,外面傳來了秦語軒的聲音:「奶奶,姐……二叔,爸,我和姐夫一會兒功夫就釣了這些魚。姐夫給我們做魚吃。我去殺魚。」
霍靖棠也捲起了袖子去幫忙,不一會兒就殺好了。霍靖棠把魚拿到了廚房裡,和秦語岑相對一眼,他看到正在燒火的秦和:「叔叔。」
秦和抬眸看了一眼霍靖棠:「這裡亂,把你衣服弄髒了,你出去吧,有我和岑岑就好了。」
他們秦家的人都怕是怠慢了霍靖棠,畢竟他是從大城市裡來的,而且身份比關昊揚還尊貴。可想想一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天之驕子,是怎麼適應這小村子裡的生活的。這裡全全比不上大城市裡小區別墅的乾淨,而他倒是能適應。
他又看了一眼秦語岑,也許就無非是愛吧。愛屋及烏就是這樣。
「都是自己家,沒那麼多講究。而且我答應了小軒今天做魚給他吃,怎麼能讓他失望了。」霍靖棠把魚放到了菜板上,拿刀準備把魚片一下。
「這做魚,我來就好了,他一個小孩子怎麼叫你做飯,你來者是客。」秦和擰蹙著眉,數落著秦語軒,「我去說他。」
「叔叔,別去,我最拿手的就是魚了,這不僅是做給小軒吃,也是給你們吃,讓你們也嘗一下我的手藝。」霍靖棠阻止著他。
秦語岑也站在霍靖棠這一邊:「爸,你就別管了,靖棠有心,你就領情好了。都是一家人不是嗎?何必分得這麼清楚。」
一家人?
秦和的眸底微暗,抿著唇也沒有再多說了。
秦語岑把飯菜做好,最後由霍靖棠做魚,他把魚做好,端上桌,這色香味是俱全啊。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霍靖棠搓了一下手。
「聞著就很香,一定好吃。」秦語軒已經饞到流口水了。
「靖棠用心做的一定好吃。」秦奶奶也贊同。
「那快吃吧。」秦語岑把飯盛好,遞給霍靖棠。
「靖棠不喝點酒嗎?」秦和拿著酒,給秦祥倒了一杯,然後詢問他。
「不了,我一會兒要開車。」霍靖棠搖頭。
「也是。開車不喝酒。」秦和便給自己倒上了。
他和秦祥每天都會喝至少二兩酒,以消除工作的疲勞,也能安然入睡。
「要不你就陪爸和二叔喝點吧,一會兒回去我開車就行了。」秦語岑並不干涉他喝酒,因為他對於酒都有自制能力,一般不會喝醉。
「一會兒是開夜路,我不放心你開車。」霍靖棠還是拒絕。
他的確是不放心她,開夜路不比開白天,女人對開車開生沒有男人那麼有掌控力。
「岑岑,開夜路很危險,你還是讓靖棠開,安全第一,至於這喝酒,還有的是機會。」秦和的手輕拍在秦語岑的肩上。
「等我們辦婚禮那天我陪叔喝個高興,怎麼樣?」霍靖棠一向冷硬的輪廓在暖色的燈光下有一絲的柔和,「說到婚禮,在我和岑岑結婚前一周,我會讓人來接你們的到市里。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
「一周?」秦家三位長輩都反問著,霍靖棠點頭,而他們搖頭,「一周太長了,最多三天,家裡沒個人是不行的。」
「那就三天吧。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可得收拾好,車來了就接你們走。」秦語岑順著他們,「好了,先吃飯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特別是這魚,失了原來的鮮味。」
「反正我是餓了,我不等你們了。」秦語軒動筷了,吃著他最喜歡吃的魚,「好吃,姐夫的手藝就是好。」
「好吃就多吃點。」霍靖棠也端起了碗。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著這頓飯,家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可是快樂的時間過得也很快。臨近他們離開的時候,秦語岑和秦語軒對秦奶奶和父親依依不捨。
「奶奶,周五上午就會有人來接你們,我們坐下午的飛機去首都。」秦給奶奶交待著,「記得對爸和二叔說一下。」
霍靖棠他們回到京港市已經夜深了,回到家裡,就已經累得睡下了。
這個星期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五,周六就是和秦語容見面的日子,也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吧,這一天,她將被葉唐兩家承認為養女,開啟她嶄新的人生。
秦語岑他們周五就過去了,住在首都的酒店裡,自然也是棠煌旗下的棠煌酒店。棠煌集團的酒店在國內的一線和省會城市都有開設,每年酒店的利潤是相當可觀的。不過能住在自己熟悉的酒店裡,覺得要順心許多。
而酒會的場地正好也選在了棠煌酒店,唐勛和霍靖棠之間是有合作的,所以選在這裡也並不意外。正好霍靖棠他們參加這次認親酒會也很方便。
二樓的一號宴會廳里早早就準備好了,全是用漂亮的蝴蝶蘭和米白色的紗幔裝飾,穹頂上成排的流蘇水晶燈光芒璀璨,異常明亮。燈光下方人香鬢影,珠光寶氣,來這裡的人都有身份地位的。
酒會採用自助餐的形式,香檳塔疊得很高,金色的酒液在燈光的照射下色澤變幻無常。
現場有樂隊演奏,曲調悠揚悅耳。
葉綺雲今天穿著一件酒紅色的改良式旗袍,絲絨的面料和蕾絲的材質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她的身材保養得十分好,穿著這件貼身的禮服散出成熟女子的風韻。她的秀髮挽成優雅的髻,非
雅的髻,非常的迷人。
而唐勛則一身黑色的正式西裝,本就英俊挺拔的他更是引人的目光。他周旋於賓客之間,恰到好處。
霍靖棠和秦語岑,白雪霄和席言這兩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出現時,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秦奶奶和秦語軒。
其中秦語岑和霍靖棠扶著秦奶奶,因為她腰不好,不過也好了許多。
唐勛和葉綺雲分別迎了上去,熱情招呼。葉綺雲招呼著女賓,唐勛接待著男賓,各司其職。
「扶老太太到那邊的休息區坐吧。」葉綺雲從霍靖棠的手中接過了秦老太太,和秦語岑把她扶到了一邊的休息區。
秦奶奶的兩個兒子秦和和秦祥並沒有來,他們聽到這麼高大上的酒會,就沒有興趣,畢竟這種地方是他們並不習慣的,所以只有秦奶奶來了。她來也是想有些事情想當面問問唐勛。
一坐下,葉綺雲便握著秦奶奶的手:「老太太,我們又見面了。」
秦奶奶面帶微笑:「是啊,又見面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見面。」
「是啊,我也沒想到容兒會是我的女兒。真是感謝你這麼多年對容兒的照顧。」葉綺雲從手包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放到了老人家的掌心裡。秦奶奶想抽回手拒收,卻被葉綺雲按住手指,「老太太,我知道有岑岑這麼能幹的孫女,你不缺錢花,可這是我感謝你的一點心意,讓我自己心安。」
「不,我真的不能收,容兒是我的孫女,照顧撫養她都是應該的。」秦奶奶眉心擰著,「唐太太,真的不需要,你收回去吧。你給了我,我反而不安,會睡不著。」
是啊,她的內心會受到良心和道德的譴責。如果再收這錢,恐怕會遭天打雷劈,就連死後也不會安寧。
明明葉綺雲的親生女兒就在眼前,而她卻什麼都不能,還有裝得很平靜。可是她的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老太太……」葉綺雲叫著她,然後看著秦語岑,「岑岑,你幫我勸勸你奶奶,你的話你奶奶肯定會聽的。」
「雲姨,你就不要為難我奶奶了,她既然不收自然有她的道理。」秦語岑是站在秦奶奶這邊的,他們秦家除了陳桂秀,都不是太貪財的人,只要夠用就好。
「是啊,唐太太,這樣挺好的。」秦奶奶擺手。
秦語岑把秦奶奶手心裡的那張卡重新放回葉綺雲的手裡:「雲姨,容兒和你彼此相認就是回報奶奶最好的禮物了,你真的不必感到虧欠。收好吧。」
「容兒呢,讓我見見她,說說話。」秦奶奶進來後沒有見到秦語容。
「她比我們晚一步來,我去看看。」葉綺雲起身,邁著優雅的蓮步離開,她的背影都是纖細而窈窕的。
葉綺雲走到了宴會廳里,找到了和霍靖棠白雪霄說話的唐勛:「阿勛,容兒怎麼還沒有來?這時間都到了。」
這個時候,從宴會廳大門進來一個司機模樣的中年男子,他身的黑色西服已經破損的,臉上有淤青,有傷口,身上有血跡,整個人都狼狽不堪。他的出現讓這美好的宴會頓時變了味道,他一手撫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腳下不穩地走到了唐勛面前。
「唐總,太太,容兒小姐被人綁架了……保鏢都受傷了。」那人壓低著聲音說完,再也撐不住的倒地上。唐勛讓人趕緊讓人把他抬送醫。
綁架?
葉綺雲聽到這個詞時,整個人都抑止不住地往後倒,唐勛及時扶住了她的腰,扶住她的身體,以致於她沒有倒下。只是她原本紅潤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她扶著鮮艷口紅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還因為害怕和擔心而顫抖著。她的手指緊緊地揪住了身邊唐勛的衣服,抓出無數的皺褶。
她的眼底都盛滿報痛苦和不安,出口那一刻,聲音都有一絲的暗啞:「阿勛,救救……容兒!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這個女兒!」
聲音是破碎而不連貫的,也僅僅是這一句話便已經掏空了她身體裡所有的力氣一般。她腳下無力,軟到無法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只能依靠著唐勛的身子才能站穩。
葉綺雲看著唐勛,淚珠就浸出了眼眶,順著她描繪精緻的臉龐跌落,看起來是那樣的楚楚憐人。
唐勛放在她腰間的大手緊扣著她的柳腰,她在她的耳邊承諾著:「我會盡力的……」
他只能說是盡力,因為對方的綁架秦語容的目的他們並不清楚,所以他並不保證能讓秦語容安全的回來。
唐勛向對面站在白雪霄身邊的席言道:「席小姐,麻煩你扶一下我的太太,我有話要去台上說。」
「好。」席言伸手過去,把唐勛交給她的葉綺雲扶好,讓她靠著自己。
而白雪霄則扶住席言,讓依靠著自己,這樣才不至於他們兩人跌倒。
唐勛走到禮台上去,手裡拿著話筒,他清亮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各位親朋好友,非常抱歉,因為秦語容小姐突然生病暈倒而送醫了,所以今天的酒會她不能出席了,我在這裡替她向大家說聲對不起。我和我太太也要趕過去,酒會不會結束,大家依然可以這裡吃好玩好。再一次說聲抱歉。」
唐勛說得委婉有理,在場的都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親戚,所以也表示理解。
唐勛說完,立即折回去,把葉綺雲從席言的懷裡抱了起來,往
了起來,往宴會廳外而去。
聽到唐勛那席話的秦語岑扶著秦奶奶走過來,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秦語岑問霍靖棠:「靖棠,容兒她怎麼了?雲姨和唐叔他們是要去醫院嗎?我們也去啊。」
「你不要急,我先送你們回房間再說。」霍靖棠和白雪霄他們和唐勛站得近,自然是聽到了那名司機所說的內容。只是這個地方人多,不能胡說。
「還回什麼房間,我要去看容兒。」秦語岑揮開他擋在她面前的手臂。
席言一把拉住了秦語岑,一臉的嚴肅:「岑岑,你冷靜些,聽霍總的,回房間,我有話和你說。」
秦語岑對上席言的眼睛,後者向她重重的點頭。秦語岑妥協了,他們一行要回了酒店的房間。
秦語岑聽到秦語容綁架後的消息後,更是坐不住了:「那不是更危險?」她本能地一把抓住身邊的霍靖棠的衣袖:「靖棠,你要救救容兒。她不能出事,她是雲姨的親生女兒……唯一的女兒……」
霍靖棠眉心蹙在一起,臉色凝重:「這裡是首都,唐總會比我更有能力解決。」
「如果綁匪只是圖財倒好解決,對方要贖金就給,人命重要。如果是其他的,那就麻煩了。」白雪霄分析著。
他們最不希望的是不為財的而求其他,這樣的話人質多半凶多吉少。霍靖棠和白雪霄的心裡有數,可是卻不敢出來刺激秦語岑。
「那我們去唐家,我要知道容兒現在的情況。」秦語岑一刻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霍靖棠一把抓住她,然後交待著白雪霄和席言,「奶奶和小軒就給你多照顧了,我陪她去唐家。」
霍靖棠開車帶著秦語岑去了唐家,進了客廳看到唐勛正在打電話讓人去查秦語容綁架的事情,而葉綺雲緊咬著唇,一直在那裡哭泣著。本來美麗風華的她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蔫了,眸光也灰暗了。
「唐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霍靖棠見他結束了通話才開口,「綁匪有打過電話來嗎?他們想要什麼?」
秦語岑站在霍靖棠的身邊,與他相握的那隻手緊緊地扣著他的,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在他問出這話時,目光也直直地盯著唐勛,想立即聽到有關秦語容的消息。
「現在為止還沒有。」唐勛看了一眼抹著淚水的葉綺雲,這件事情對她的衝擊很大,也讓她此刻變得脆弱不堪,「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的只能是等。」
「難道不能報警嗎?不然警察拿來做什麼?不就是在這種時候為民出力嗎?」秦語岑衝口而出。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所以現在不能報警,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如果對方是喪心病狂的窮途末路之徒,那麼秦語容就更危險了。」唐勛的臉色也陰沉著,眼底還有血絲。
「我……我們難道就要這裡坐以待斃嗎?也許容兒現在正受著折磨,我無法想像一個弱女子被那些綁匪欺負的畫面,我不能!」秦語岑的胸口堵得厲害,每呼吸一下,吸直肺里的空氣都是刺痛的。
「我知道你心裡著急難受,但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些!」霍靖棠扶著情緒激動的秦語岑坐下,然後蹲在她的面前,抬手捧住她的臉,讓她與他的目光相交,他的幽暗裡浸著溫柔,「唐總說的很對,我們不能盲目行動,最好的辦法只能是等,因為我們是被動的一方,當然唐總也會傾盡他的人脈能力去查。你要相信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他能解決好。」
秦語岑心裡是明白這些道理的,可是卻無法平靜,心潮起伏不定。她完全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怕自己嚇到自己。她緊咬著唇瓣,咬到發白疼,卻也不能讓自己慌亂的心安寧。同樣的,葉綺雲的心態和她是一樣的,很著急,很抓狂,卻又是無可奈何,只能軟弱的哭泣,似乎才能發泄心中的痛苦。
「鬆開。」霍靖棠見秦語岑的唇瓣都咬出了一絲艷紅的血液,用手指去弄開她的唇,「你心裡不舒服要咬,就咬我的手指。」
秦語岑最後還是鬆開了,然後含在眼眶裡倔強的淚水在她偏開頭的那一刻滾落下來:「我以為容兒認回了自己的母親,回到這個溫暖的家,她受苦的人生就會結束了,可是並沒有,她竟然還被綁架了?我真恨不得替她受罪的人是我!她的人生已經夠磨難了,為什麼還在要這樣對她?」
葉綺雲聽到秦語岑這麼說,淚流得更凶了:「是我沒有照顧好容兒,是我,語岑,你怪我沒有怨言……」
唐勛的臉色也更是不好了:「秦語容被綁架這件事情誰也不想。秦小姐是在責怪我們長輩的不是嗎?」
「沒有,我只是希望容兒能快樂美一些,我不想再受這些苦了。」秦語岑聲音帶著哭泣的沙啞。
這個時候藍斯和周志,還有唐笑也回來了,都看向了哭泣的葉綺雲和秦語岑,那麼傷心欲絕。
藍斯看著滿臉淚痕的秦語岑,走過去:「怎麼了?哭成這樣?是哪裡不舒服嗎?」
唐笑第一直覺便是藍斯和秦語岑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
「沒有。」秦語岑抬手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痕,表現得很輕鬆。
藍斯的眼眸暗了暗,然後走向了唐勛:「唐叔,雲姨又是怎麼了?」
「秦語容被綁架了。」唐勛坦白了,「藍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就
知道的人就在這裡。」
「綁架?」藍斯一驚,側眸看了一眼秦語岑,難怪她會哭得那麼傷心,是在擔心秦語容的安危,「唐叔,對方若是要錢就答應,人能平安回來,錢不是問題,我們大家都可以湊一些。」
「對方還沒有打電話過來。」唐勛道,「我們正等著。」
「那要監聽追蹤電話。」周培是軍人出身,對於這些比較清楚,「設備我去準備。」
周培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了一切,隨時準備對方來電就追蹤。可是他們一直等到天色很晚也沒有電話來,所有的人都等得很不耐煩。
男人的心理素質要強大一些,還能把飯吃了,可是秦語岑和葉綺雲則不行,根本一口都咽不下去。
霍靖棠端著碗,溫柔的哄著她:「你不吃飯,你就保存不了體力,那樣你會撐不下去的,多少也要吃一點。」
「我真的吃不下。」秦語岑看著霍靖棠夾到面前的菜時,心裡反而產生了厭惡,一陣的不舒服,「趕緊拿走……」
藍斯見了秦語岑這要樣,也皺了眉,走過來,站在他們兩人的面前:「語岑,事情要做,飯也要吃。如果你妹妹找到了,而你又倒下了,那誰去照顧她?」
秦語岑抬眸,羽睫絲絲分明,眼底都是悲傷。
她收回目光,張了張口,霍靖棠送上一口飯菜,她含在嘴裡,慢慢的咀嚼,卻覺得胃裡一陣不舒服。她趕緊推開了靠椅,用手捂著自己的唇,跑向了洗手間。她對著馬桶就吐了出來,因為沒有吃什麼,所以都是殘渣與酸水。
霍靖棠和藍斯都跟了過去,擔憂極了。
秦語岑覺得自己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心裡難受,這胃裡也難受。
她按了沖水,霍靖棠將她從扶起來:「漱一下口吧。」
秦語岑的手伸到水龍頭下面,水流在掌心裡,她捧起來澆在臉上,也送入嘴裡,把難受的酸味漱淨。
「霍總,要不帶你去醫院看看。」藍斯站在後面,從鏡面里盯著她那異常蒼白難看的臉色。
「我就是胃裡不舒服,吃不下,沒事的。」秦語岑看著自己滿臉的水珠,「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我要知道容兒的消息才能安心。」
「你這樣子會人擔心的。」霍靖棠也贊同藍斯的說法,「我們等在這裡也是等,有消息藍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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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些關心書燕和大霍的故事,我不是不寫他們,而是他們的故事有些複雜又有些多,所以如果放在這段里寫,會更複雜,所以他們會偶爾出來一下,比如二霍和岑岑的婚禮時,他們完整的故事會在結束後在番外里寫,到時他們的故事也很完整,這樣安排希望大家能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