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嫻乞求著霍靖棠,聲音帶著哀傷的心疼。
一邊是自己的深愛的親生母親,一邊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她不敢去說誰對誰錯,只是希望這樣的傷害不要再繼續了。
「小嫻,你不要去求他!」霍仲明拉過女兒在身後,「他都可以丟下你母親不聞不問,也不管你母親的死活,心裡只有那個女人,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話嗎?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家。」
「爸,你別生氣,靖棠他並非這麼想的,他最愛母親了。母親現在躺在這裡,他應該比誰都難受。」霍靖鋒竟然替霍靖棠說著好話,看到他被父親打倒在地,現在的他卻少了那份快感。
「大伯,大哥說的對,二哥他不是故意的。」霍靖帆也開腔幫忙。
「是啊,大哥,靖棠回來就好了。你就少說兩句了。」霍仲軍上前拍了一下自家大哥的肩,壓低了聲音道,「爸和媽都沒有說什麼,你也別多說了。」
「你們都不必替他說情了,他自己做錯了事就是錯了。」霍仲明臉色依舊不好。
「爸,媽,你們也該累了,我和仲軍先送你們回去休息吧。靖棠回來了,這裡有他在就好了。」鄭芳華扶著阮麗芬,建議著。
「老太婆,我們回去吧。」霍填山只是唉嘆氣,看著霍靖棠的眼裡更多的是失望,卻沒有多說什麼,雙手背在身後,便先邁開了步子越過了人群。
阮麗芬也跟上,在經過霍仲明的身邊的時候,對他道:「靖棠回來就好了,這大過年的,你還是少說兩句。剛才你下手也夠重的。」
她又看向了跪在了白沐蘭病床邊的霍靖棠,上前,伸手撫著她的肩:「靖棠啊,你多陪陪你媽,你媽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了,奶奶。」霍靖棠點頭。
病房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霍仲明、霍靖鋒、霍靖棠和霍靜嫻四人守著。
「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裡守著媽。」霍靖棠淡淡道。
「哥,我也想留下陪著媽。」霍靜嫻不想回去,「我出去買點水。」
然後她便出了門,霍仲明則對霍靖鋒道:「鋒兒,你還是回去吧,讓他一個人好好你媽的病床前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霍靖峰也沒有堅持,也離開了醫院。
霍靜嫻在樓下的自動販賣機邊買了幾瓶水,沒有立即回到母親的病房裡,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休息上,抱著水,就這麼脆弱的流下了眼淚。自己的兄長追求自己的愛情沒有錯,可是也該顧及到自己的母親,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母親受了這麼年的苦,還替他們的婚事操碎了心,她突然覺得自己一貫的不配合相親是不是錯了,至少她若是同意的話可以了卻母親的心愿。
說到底是他們太忽視她了……
淚眼朦朦之際,一張藍白格子的手帆遞到了她的面前來,這年頭用手帕的人不多了。她看著那張手帕顫動了一下羽睫,抬眸看著面前的人,竟然是他們霍氏集團里的市場部經理敖立遠。她很是驚詫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一個人在這裡哭什麼?」他把手帕又往她面前一遞,她這才看到他的手背上貼著白色的醫用紙膠布,「你先擦擦,不然別以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霍靜嫻這才接過來,輕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你生病了?」
「嗯,胃病,不過已經是老毛病了。」敖立遠坐在了她身邊,「你呢?」
「我……」霍靜嫻咬了一下唇,這樣的家事她無法啟齒。她便轉開了話題,「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你過年都不回家嗎?」
「我沒有家人,我一直是一個人。」敖立遠說到這裡,目光有些黯淡,「我你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後來我就進了孤兒院……」
「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霍靜嫻感到抱歉,沒想到他的身世這樣的。
敖立遠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也把話岔開了:「我剛輸完液出想買水就看到你坐在這裡。看到你哭,我以為我認錯了人,因為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很高冷,笑的時候幾乎沒有,從沒有表現得像今天這樣脆弱失態。」
霍靜嫻卻被他這一席話逗笑了:「你說得我好像很冷血一樣。」
「不過今天我知道了你只也是一個女人而已,你所有的堅強都是保護殼。」敖立遠盯著她漂亮的眼睛,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偽裝。
霍靜嫻的內心一震,然後她站了起來:「我得上去了,有病人需要我照顧。」
敖立遠知道她並不想別人去揣測和窺探她的內心,只是淡淡一笑,做了一下請的動作。霍靜嫻轉身離開,而他一直目送她消失在了電梯間。
霍靜嫻上了樓,看到父親坐在休息室里,而霍靖棠依舊跪在母親的病床前。她放下了水,走過去:「哥,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你這樣跪著,膝蓋受不住,你起來坐著,陪著媽也好。」
霍靖棠伸手阻止了她扶自己的手:「小嫻,你別管我了。」
「哥,你這條折騰你自己,媽醒來也會難過的。」霍靜嫻堅持把霍靖棠扶起來坐到了椅子內,看著兄長皺緊的眉心,她的心裡也浮著陰霾。
第二天天剛亮,白沐蘭才醒來,她閉著眼睛,嘴裡反覆地念叨著霍靖棠的名字:「靖棠……靖棠……不工走,不要丟下媽一個人在這裡,好黑好冷……靖棠!」
「媽,我在這裡,媽,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沒有走,我一直在這裡。」霍靖棠緊握著母親的手,看到她潔白的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白沐蘭也緊扣著霍靖棠的手,在囈語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她視線的便是霍靖棠的臉,白沐蘭看著兒子這一張臉,她感覺到眼眶一酸,有淚霧浮起來,她抬起來手,慢慢地撫上了他的臉,指尖顫抖著描繪著他的輪廓。
「兒子,是你嗎?我沒有做夢嗎?」白沐蘭不敢想這是真的,兒子真的就在她的面前嗎?
「媽,你沒有做夢,我一直都在這裡陪著你,你看你醒來第一眼不就是看到我了嗎?」霍靖棠的掌心輕貼在了母親的手背上,臉上帶著笑意。
白沐蘭感覺到指尖的真實的觸感,還有他掌心傳遞到自己手背上的溫度,這才敢肯定這不是夢。她喜極而泣,兩行清淚流淌下來,卻面帶著微笑,是對兒子無比想念的笑。她就這麼看著他,仔細地看著,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看了許久,這才輕吐了一句話:「你在媽身邊就好。」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霍靖棠扯來了面紙給母親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霍靖棠兌現著自己的承諾,一直陪著母親,餵藥餵湯都是親自動手,照顧得無微不至。白沐蘭有了霍靖棠的陪伴和照顧,精神也好了許多。
這樣就過了好多天,他完全沒有和秦語岑聯繫。而秦語岑在家裡總是覺得不安,心裡慌慌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吃不好睡不好。
「岑兒,自從靖棠回去你看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若是想他了,就回去找他吧。」奶奶把她的心思全看在了眼裡。
秦語岑便急急地往回趕,回到那座有他的城市裡,一個人站在車站,卻感覺到這初春的清冷。
她沒有回家,而是直奔了棠煌帝景,霍靖棠不在。她打他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選擇打給了霍靖帆。
霍靖帆接到她的電話時,感到有些意外:「語岑,你有事嗎?」
「靖帆,你知道靖棠在哪裡嗎?」秦語岑握緊了手機,「我怎麼也聯繫不上他,我就好只打給你了。」
「你現在在哪裡?」霍靖帆問她,「我們見一面吧。」
「好。」秦語岑與霍靖帆約在了市中心一家咖啡廳見面。
他們幾乎的同時到的,兩人相視淺笑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落坐於告窗的座位,點上一杯熱熱的咖啡。
「語岑,我大伯母生病了,在醫院裡,我哥一直不離的照顧著她,所以才忽略了和你聯繫,你千萬別生他的氣。這一次我大伯母的病有些嚴重……」霍靖帆還是避免了用自殺這個詞,怕會讓她知道事情的原因而自責。
「原來是阿姨生病了,到底是什麼病?」秦語岑捧著咖啡杯,在知道答案後,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胸膛里。
「很嚴重的抑鬱症,通俗一點說我覺得應該是心病。」霍靖帆執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秦語岑覺得這是一種禮貌。
「你確定?」霍靖帆揚起睫毛,盯著她。
「我知道阿姨不太喜歡我,只是我知道她生病了卻不去看看她,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也很沒有禮貌。」秦語岑柔美的唇角勾起了笑意,「有些事情我不能讓你哥替我擔著,想要和他站在一起,我也應該付出我的真情真意去打動他們,那樣他們才會放心地把他們寶貝的兒子將給我啊。我總是躲著也不是辦法,也無法讓他們真正的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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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葉子好了,再多更一些,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