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96—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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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白衣飄飄,漠然從雪峰上俯視著他們,那眼神,也許是因為隔得遠,又有天上雪花飄的原因,那雙眼就如他的一身雪衣,飄渺。

    不像是人間該有的一雙眼,卻反而更為吸引人。

    最為重要的是,這樣的人,竟只有十二三歲左右的年紀。

    雪峰飛疾而下,一身薄衣並不像別人那般厚重,只是平常秋天所著的薄衣,更顯得他整個人飄忽。

    面容驚人,如玄天仙人而落,咋一看,竟似女子,但近了,卻是一名年輕的少年。

    落地,沖幾人拱手,聲音冰清如玉,「此乃雪巒峰,是神醫山莊的地界,幾位匆匆而來,又帶傷者,必是前幾日暴風雪襲擊,留下了幾位。」

    他的語氣,動作,完全不似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十分的老成。若不是他的年紀擺在那裡,還真令人懷疑是不是有人縮小了身子。

    「沈玉。」葉溟與他的眼神對視,淺淡的吐出兩字。

    那少年被人指名道出真實身份,也不笑,面色不變,「葉丞相未曾見過在下,便一言道破,不愧為龍玹第一相爺!」

    柳煙華上下打量著此人,突聽得他也是一語道破葉溟的身份,心中有些驚訝。

    「天下間竟還有長得如此漂亮的男孩?」柳煙華突然冒出了一句。

    沈玉微訝的抬眸看向葉溟懷中人,飄渺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淺淡的訝色,卻也很快隱去。

    「對漂亮二字,在下更喜歡別的形容詞。」少年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微垂首,對柳煙華行了一禮。

    柳煙華輕眯著眼,再一次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忽而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那白衣少年見此,表情有些鬆動。

    「沈竂也是沈,你亦姓沈,又徘徊在神醫山莊的邊際,必然是神醫山莊的人,我的弟弟中了極重的內傷,還請這位沈兄弟帶路讓我等入莊一歇。」柳煙華特意加重了沈兄弟三字,這如此別有意味的稱呼到是讓白衣少年有了些別的表情,多看了柳煙華幾眼。

    葉溟三人見柳煙華說話語氣透著些古怪,又見沈玉多看了他幾眼,眼神更是帶著幾分古怪。

    「能讓在下領路的,只怕這世間也只有葉夫人了。」話雖如此說,但白衣少年還是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請。」

    聽這個沈玉的口氣,來頭似乎不小。

    「明明是個小孩子,說話卻如此老氣橫秋。」柳煙華低喃了一句,正專心替她擋風雪,走跑的葉溟也未聽清楚。

    但葉溟的話卻讓柳煙華有種吐血的衝動,「如此就多謝沈莊主。」

    「什麼?」

    柳煙華驀然瞪著眼珠子,指著走在前面一步的沈玉,帶著結巴,道:「葉溟,你剛剛叫他什麼?」

    「沈莊主。」葉溟淡淡一笑,溫聲重複。

    看著領在前頭的小鬼頭,柳煙華嘴角抽搐得厲害。

    周煜與周炎則是上下緊盯著沈玉瞧,他們雖然識得神醫山莊的大名,更識得神醫山莊出一個沈竂這樣的第一神醫。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盛名天下的神醫山莊莊主會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娃?

    「葉丞相客氣了,貴莊能迎得第一相爺,周將軍入莊,才是本庄之幸也!」沈玉頭未回,帶著他們走在冰雪之上。

    柳煙華注意到了,她在行走之時,總是不沾半粒冰雪。可以想像一下,一個渾身白衣服的少年郎走在雪銀一片之中,卻不染一粒雪,甚至是連天下飄下的雪粒也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可見這人有多麼的乾淨,連衣角都是乾淨無暇的。

    這樣的少年只有仙才適合他,柳煙華以為除了葉溟這樣的人外,不會有一個讓她再驚為天人的錯覺。

    現在,這個少年,投足舉止之間都給人一種仙人般的感覺。

    只是這樣的人,看著實在是太過完美,太過飄渺,無半點真實感。

    「方才聽沈莊主所言,可見我們在雪中昏迷也有數日之久了。」葉溟抓住了關鍵字,眉頭微鎖。

    柳煙華也是一愣,他們在雪地中睡了幾天?她卻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沈玉點頭。

    柳煙華擔憂地抬頭看著葉溟平靜不過的表情,「葉溟,我們這麼失蹤,京中只怕發生了大變故。」

    葉溟點頭,卻一言不發。

    周煜突問,「不知沈莊主可有京中消息?」

    他們都被衝到了神醫山莊的附近,可見得那一場暴風雪讓他們飛出了多遠。

    沈玉跨著優雅的步伐,走在前邊,帶著他們走過一段懸崖。只有一險峻之路的懸崖路,若是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更走不出。

    在場的幾位都是武功極高的,可沈玉這般年紀有這樣的絕頂武學,造詣彼高,實力驚人。也難怕小小年紀,就坐上了莊主這樣的位置。

    在柳煙華看來,沈竂都不如沈玉。

    沈玉清風般的聲音從前邊飄來,「這要看周將軍想要知道些什麼了。」

    周煜微訝於這個少年的反應,語氣聽似平平淡淡,卻有一種讓他察覺到這一句話的別有意味。

    這個少年當真心思深沉,面不露半絲情緒,卻似能一眼看透了他們心中各自想法,這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實在讓人不舒服。

    特別是被這么小的少年讀到了心中心事,不是覺得丟臉,只是眼前的少年更讓人提了戒備心。

    「沈莊主的情報網極廣,周將軍若想知道些什麼,大可出口尋問。」葉溟抱著柳煙華旋身落下平地,聲音也隨著淡漠傳出。

    周煜蹙眉,他竟不知,這短短數年之內,神醫山莊竟然成長得如此的迅速,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當家人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葉丞相對神醫山莊如此的了解,背後必然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沈玉穿過一片梅花林,向著更深處領路。

    柳煙華看著梅花樹在他的腳步下千變萬化的移動,臉色也是微微的一變,下一刻就脫口而出,「梅花陣?」

    沈玉道:「原來葉夫人也懂得八卦五行,必然是得了葉丞相的傳承,葉丞相當真愛極了葉夫人!」

    聽此言,柳煙華微訝抬頭看仍專心走路的葉溟。現在想想,她對葉溟完全是不了解的,竟連他懂得什麼一樣都不知。

    想到這些,柳煙華就不由淚喪。

    察覺柳煙華的變化,葉溟低眸,「怎麼?」

    柳煙華將頭埋在他的懷裡,悶悶地搖頭,葉溟卻鎖眉心,眯了眼看向前邊優雅行走的白衣少年。

    被葉溟與柳煙華這麼一打斷,周煜卻也不好再問下去。想知道,等入了莊,他自是不會多呆,馬上啟程回京師。

    沈玉是帶著他們從神醫山莊的後門而入的,因為他們從雪山上下來,只能通這條後門路,雖然客不走後門,但他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想這些,更沒有條件再讓他們選擇這些。

    柳煙華看著諾大的神醫山莊,比相府還要寬大,人氣也多。

    特別是一入莊,就聞得一種淡淡的藥草味,就像是柳煙華平常時所聞到葉溟身上的藥香味一樣。

    第一秒,柳煙華就喜歡上了這裡。

    神醫山莊是依山而建,莊內有各大管事,不像普通的府門只設有一個總管家,神醫山莊的分工十分的清楚,層次明顯。

    特別是像沈玉這樣的身份,人人恭敬得比相府的下人對葉溟還要恭謹,很多丫鬟們都不敢正視她們的莊主,在沈玉面前,總是低垂著頭顱。

    有了神醫山莊的好藥,柳煙華對柳驊宇的傷勢也就放心下來了,而葉溟一入莊就自動將柳驊宇將到沈玉的手中。

    沈玉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機會,而且,面對葉溟,他也沒得拒絕。

    看得出,沈玉並不是怕了葉溟,而是有一種無奈感。

    葉溟親自料理了柳煙華的身子,不假手於他人。

    周煜也讓山莊裡的其他藥師處理過傷勢,在無大礙之下提出了辭行,沈玉回了莊後,將柳驊宇帶走,就沒有再出現過,全是他身邊的大管家來招待他們這些客人。

    這位年過半百的管家姓蘇,為人謹嚴,卻不似他的那位小主人一樣飄渺仙氣,反而多了幾分老年人才有的慈祥。

    蘇管家代沈玉拒絕了周煜父子離開去之意,熱情的將二人多留了兩日,兩日後,在二人執意回京之下,蘇管家替兩人按排了馬匹與路上的乾糧。

    他們的遇害隨行,也就到此為止,再回京之後,他們之間又只能是仇敵。想著,再回去時,就是一番變化,不免有些傷感,卻也是沒法子的事。

    柳煙華因為傷及了胎氣,葉溟不想柳煙華再顛簸勞累,並沒有提說要離去之意,而沈玉也說了,他已書信出去,將遊行天下間的沈竂招回莊來,再過兩日就回莊。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葉溟等見了沈竂再走也不遲。

    在莊中住了三日,柳煙華的日子也被照得十分舒坦,整日有葉溟陪在身側,也不免為一件美事。

    遠離那些朝中紛爭,更沒有人逼著他娶這個娶那個,家中沒有了那些煩人女人,她的生活也是有滋有味的。

    上一世她就一直在勞累奔波沒有停歇之時,這一世,她的願望也許就是像現在這樣,與葉溟平平靜靜的過著日子。

    「在想些什麼?」葉溟伸手過來,輕輕捋過她垂落的髮絲。

    神醫山莊內的東西不比相府里的差,什麼都齊全,若不是他們拒絕,沈玉只怕還會派上百來名的丫鬟隨身伺候著。

    頭一歪,順帶著將身子一併靠入他的懷裡,葉溟無奈,只能將手中的藥放在茶几邊上,輕扶著柳煙華,順著她的動作坐在榻上。

    「我在想,你這麼就放了周家父子前去,不管不顧,若他們回了京城,你就不怕他們趁機做些什麼嗎?」他們失蹤了這些天,又從沈玉的口中得知皇帝還令劉欹湛鎮守在獵場中,他們的失蹤給了很多人造成了一定的混亂。

    他們這些天都沒有任何的音訊,只怕連氏那邊早已急得如火焚燒了。

    懷了孕後的柳煙華特別是容易犯懶,靠著他的人,就這麼懶洋洋的眯著眼,享受著室內的大暖爐散出來的曖氣。

    葉溟微微一笑,低唇在她的嘴邊偷了一個香。

    葉溟此舉受了柳煙華的一個白眼,他嘴角邊的笑意更濃了些,越發的放肆了起來,來到她的耳邊,啃咬住她的耳垂子。

    柳煙華抽了一口涼氣,有些氣惱他的*手段,手也不規矩了起來。以前她怎麼就沒有發現葉溟有這樣的壞毛病?動不動就喜歡在她的身上扇風點火。

    「煙華是憂周家父子還是為夫?」醋意的話語一落,葉溟的嘴已經噙住了柳煙華微張的唇,從後加深了這個吻,舌頭番卷而入,侵襲得柳煙華渾身攤軟,不能呼吸。

    柳煙華呼吸,力量都被奪走,一副任君採摘的狀態軟攤在他的身上,任由男人霸道的索取。

    柳煙華後知後覺的知道,這個男人又生氣了,而這一次是為了什麼而氣,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值得他如此動怒。

    葉溟的確是氣惱了,氣她太不珍惜自己,氣她自作主張的入林子。

    柳煙華若不入林子,後邊的事情就不會發生,而他也不會因為看著她受苦而擔心受怕,甚至是恨惱了自己的無能。

    在柳煙華沒有嫁入相府之時,他以為憑著他的能力就足以保柳煙華的一生安生,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也會有很多無能之時。

    就像這一次,他沒法阻她受傷一事。

    葉溟還記得柳煙華還有身孕在,並沒有將這事進行到底,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或許他可以不必忍著,但看到柳煙華為了這個孩子受了那樣的苦,就不敢失控。

    柳煙華無力靠著葉溟喘著息,對於這種懲罰,她是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而且不可否認,葉溟的這種懲罰還真有些讓人無法招架。

    「葉——溟,你在氣什麼?」待得氣息穩了下來,柳煙華無聲微笑,這種懲罰還真是令她又惱又甜的。

    葉溟半躺著,修手的手指背正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滑細緻的肌膚。

    「為夫在氣煙華為何總是那般的令人心疼。」不論是什麼地方,都讓又疼又寵的。犯了大錯,他心中雖惱怒,卻也不曾對她發怒過,因為,他完全是不捨得。

    而這一份捨不得,也讓柳煙華犯的錯愈發的多。

    明知這樣的寵溺會讓她完全沒有顧忌,可是,他就是想寵她,愛她,對她所要求的儘量滿足……

    「那天的話,是不是聽到了?」想到自己與周煜所說的話,柳煙華閉上眼,苦澀一笑。

    葉溟默然承認。

    對柳煙華,滿眼裡看到的,都是心疼。

    「那你,覺不覺得這樣的我,很壞?」柳煙華這一句問得小心翼翼,那是她的真面目,葉溟見到了,聽到了,會不會覺得她不像他想像中的柳煙華,會不喜歡這樣的柳煙華。

    葉溟寵溺的將她抬起的頭安入懷裡,讓她看不到他臉上的笑容,那寬敞的胸膛正起伏著,他有力的心跳無不在告知著她,不管眼前柳煙華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柳煙華,他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傻瓜,再壞的一面早已刻入了為夫的腦海里。」葉溟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呵聲而笑語,「煙華就如此的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不信為夫?」

    柳煙華嗅著他身上的氣息,使勁地搖搖頭。

    「葉溟,這事一過,我們選一塊准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過著平凡的生活吧。」她不想看著他高高在上,卻每日都在處理那些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國事,將他的身體勞疾成那般,實在是令她感到心疼。

    葉溟眼中的笑融化成水,寵溺地撫著她的發,「好!」

    「葉溟,其實你早就做好準備了,是吧。」柳煙華坐起身,看著躺倒下的男人,懷疑地瞅著他的表情變化。

    但很可惜,葉溟完全與平常無異的溫柔笑臉,讓柳煙華有些無力。

    「莫多想,一切有為夫在。」他眯著笑意,伸手把玩著她的秀髮。

    柳煙華聞言,更是無力,現在她覺得自己的丈夫太過能幹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什麼事都在背後偷偷搞定了,她就成了一個無能,無能的女人了。

    「唉。」柳煙華低嘆,認命了,她的丈夫就是真的太能幹了,「葉溟,你真狡猾。」

    葉溟聽了這話,也樂了!

    「京中之事,為夫已安排妥當,這些你也莫捲入進去。我們再消失些日子,對兩邊都是有些好處的。」葉溟這是想將京中的一切都撇開,讓他們自個去斗個夠了,他這個第一相爺再出現簡單的收實一下就可以收場了。

    打著精算盤的葉溟帶著幾分邪氣,倒讓柳煙華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你真有這樣的打算!」柳煙華笑了笑,又歪頭想了想,覺得這樣做也不是不可行的,起碼她覺得這個神醫山莊住起來很是舒服,再多住一些日子她也不會介意的。

    「為夫也想與煙華多清靜的過些日子!」葉溟扯唇而笑,將人重新摟在懷裡,兩人你儂我儂的過著小神仙似的快活日子。

    沈玉那人也算是十分的待見他們,凡是有什麼好東西都貢獻出來了,沒有半點怠慢的意思。

    但有一件很令人奇怪的事,從柳煙華他們入了冊莊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看到除了沈玉以處的主人在。

    照理說,像沈玉這樣的少年,上頭應該還有很多長輩才是。

    但經過葉溟的一句,沈玉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過來打憂他們後,柳煙華總算是了解到沈玉這個人心思有多麼的成熟,竟知他們喜歡清靜,早一步就吩咐好了。

    再來,柳煙華他們又不喜歡出這個院子,別人不來,自是不會遇到別人。

    柳驊宇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似仙人一般的少年。

    白衣少年一身乾淨出塵,不似人間凡夫。

    柳驊宇啞著聲道:「你是何人?」

    沈玉伸出比女子還要纖細的手阻了他的動作,揚了一抹清淡的笑,示意他安心,「是你的姐夫與姐姐將你交於在下,柳世子也莫亂動。你的內力雖深厚,卻為了他們擋下所有的傷痛,內傷過重,柳世子若不想自己再痛苦,就不要亂動。」

    很難得的,柳驊宇這樣的戒心,也乖乖地聽話了。

    「你是何人?」待回神,柳驊宇微微心驚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剛剛若是有意加害他的人,只怕早已一刀了結了他,但隨後又想到自己能醒過來,眼前的這個人必然是不會騙自己的,而且他也提到了自己的姐姐與姐夫,可以初步判斷,此人,可信。

    「在下神醫山莊的沈玉。」沈玉從他身上拔出銀針,微微而笑,優雅乾淨。

    柳驊宇有些失神,遂又聽得他自報家門,恍惚了幾下,這才慢慢的想起些什麼,那雙邪氣的黑色眼眸微眯,俊美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凝重,「沈玉?神醫山莊的莊主?」

    早就聽聞這神醫山莊在兩三年前就換了一個孩童做莊主,沒想到是真的。而且,這個少年似乎比他年紀還要小上一些。

    柳驊宇不知道,就是這一次的相遇,他與他之間之後就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的交集。

    沈玉微微一笑,稚嫩的臉上帶著老氣橫秋的氣息。若是別人,或許柳驊宇起不了任何的好感,但眼前的人,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讓人想要親近的感覺。

    這個叫沈玉的少年年紀雖小,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無盡的蒼桑,那種不為人知沉寂,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漂亮的少年是寂寞的,就連他淡淡的笑容都帶著無盡的寂寥,讓他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去安慰著這個少年。

    沈玉三指扣在柳驊宇的手腕上,臉上寂靜的微笑,沁人之時也讓人心中抽痛。

    手指撫上他的肌膚,帶著一股淡淡的異樣電流划過,柳驊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柳驊宇覺得自己的心境變化得有些莫名奇妙,為何他會對一個陌生人生出這樣異樣的心思。

    「看來柳世子恢復很快,不過兩三日的時間,就已經恢復成這般了。」

    「這不過是沈莊主的醫術高明罷了。」柳驊宇灼灼地盯著少年,聲音嘶啞。

    沈玉溫潤一笑,眼中深邃。

    「柳世子若身體扛不住,在下醫術再好,也是徒勞。」

    柳驊宇邪肆的眼深邃,抿著唇,靜觀著白衣少年的一舉一動,就連他轉身去做事的動作也沒有放過。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第一眼就被這個沈玉給吸引,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因為這個少年的事跡影響到了他。

    「我也沒想到,神醫山莊的莊主會降貴替我醫治傷重。」眼神沒有離開那抹瘦勁的白影,聲音卻沉了一下。

    沈玉聞言,回身,沖其一笑。

    沈玉很少笑的,最多的時候,他只有平靜,但對上柳驊宇的那雙邪魅的眼就忍不住要揚開微笑。明明是重傷的人,那雙眼,那眼神,都帶著一種勾魂的味道,似乎只要一眼,就能看穿看透他的心思。

    「柳世子與葉丞相果然是近墨者黑,戒心如此之重。」沈玉自然的合上布包,將那一排排的銀針如數收好。

    柳驊宇微眯著眼,靜靜看著坐在床榻邊上的椅上的少年。

    「沈玉。」他突然叫了聲。

    沈玉微愣,隨即笑來。


    「我喜歡與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柳驊宇莫名奇妙地說了句話。

    沈玉仙氣的臉揚著不知是笑還是淡冷的表情,微微歪著頭,看著他不語。

    「我的傷是你治好的,這一份情我柳驊宇會記在心裡的……」連同你的人。

    柳驊宇那種鄭重其事的樣子讓沈玉愣怔了好一會兒,勾唇一笑,「柳世子不必謝在下,是葉丞相的功勞。」

    柳驊宇的視線卻是沒有離開過他的身,目光灼得讓沈玉也不想多呆了,起身,「既然柳世子已醒來,在下便差人前去將葉丞相與葉夫人喚過來,他們兩人已經擔憂了柳世子整整幾日。」說這句話時,沈玉在心中加了兩字,才怪。

    葉溟將柳驊宇交到他的手上後,就沒有提過一個字,更沒有從他們兩人的臉上看到半點的擔憂。

    「請等一等。」柳驊宇叫住了人,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

    沈玉見他動得艱難也沒有上前要扶起的意思,而是原地回身,看著他。

    「姐姐他們可有事?」柳驊宇擔憂地問。

    沈玉搖搖頭,「柳世子還是擔憂自己的傷勢吧,葉丞相不是那般簡單的人,下一次做這種蠢事之前,還請看清情況。」

    柳驊宇抿著唇,死死地盯著沈玉。

    沈玉轉身離去。

    對於沈玉的「教訓」,柳驊宇到是聽在耳里了。

    柳驊宇說來,還是沈玉第一次如此憂待的傷者,所以,服侍他的下人也更是盡心盡力,達到了柳驊宇有些受不住的程度。

    柳驊宇可以下地行走時,就已經揮退了所有人,他的身邊不喜歡有人伺候著。以前在柳王府時因為放人在身邊太過危險,很多東西都得自己動手才是最安全的。

    也許是習慣了,現在有這麼多女人圍著他轉,徒生一種煩躁感,還是那個什麼沈玉在舒心一些。

    柳驊宇走出那個房子,向著莊主所在的院子走去。

    待得有人通報後,他才能入了沈玉的雅居,

    沈玉住的地方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雅而簡單,很舒適。

    沈玉聽聞柳驊宇過來,早早就結束了手中的公務事,將放下手中的筆,就迎上柳驊宇探拭的邪魅眼睛。

    這個少年未長開,就已經這般的惑人,也不知再過幾年,會迷倒多少少女芳心。

    「柳世子傷勢剛有些恢復,就下地行走,出門受寒,就不怕傷勢加劇?」對於柳驊宇第一個不去看柳煙華他們,沈玉自動忽略過去。

    對於這個將來會有手握權力的少年,沈玉是想避及的,凡是與朝廷沾惹上的,只怕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而他的神醫山莊向來都不喜歡與朝廷打交道,就算有,也是疏冷的交集。若不是因為五哥的任性,只怕神醫山莊永遠不會迎入葉溟這樣的大佛。

    「有沈玉在,我無所擔憂。」這一下連莊主二字都直接去掉了,喊起沈玉來倒彼為順口。

    沈玉也沒有去糾正他,啞然而笑語道:「柳世子倒是不客氣。」

    柳驊宇勾唇一笑,隨意的左右觀之,「沈玉的院子倒是清靜,這擺設完全不似一莊之主,我養病之處比這裡還要奢華了一些。」

    沈玉揮退下邊的人,走到煮沸茶水的爐子,酎了兩懷,復轉身過來,溫笑間遞到柳驊宇的手中。

    柳驊宇低眸看著那隻手,驚訝於這雙手的纖瘦,他,都沒有吃飯嗎?

    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沈玉見他不拉,微抬了抬,待柳驊宇反應接過後,才幽幽道:「我喜歡這樣,人隨心慣了。」

    「整個山莊都由你一人擔著?」柳驊宇突然很好奇。

    沈玉搖搖頭,「說不得算是,卻也是。」

    柳驊宇看著沈玉瘦弱的身體,皺皺眉,一隻手抬了起來,伸手去捏他的手,摸到骨頭處,更加皺眉道:「這麼瘦。」

    沈玉清淺的臉也微鎖眉,對驊宇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愣,回神時就甩開柳驊宇的動作。

    「天生使然。」沈玉對別人的觸碰一向很反感,但對柳驊宇的莫名奇妙的話和動作,會失神,會生不起氣來。

    柳驊宇見他排斥這樣的觸碰,又轉移了視線,看著那些像公文一樣的摺子,皺眉,「你又不是官,為何要處理這些東西?」

    難怪會這麼瘦,全身上下看著就只剩下了骨頭。

    沈玉對他的沉下的臉色雖有些不解,卻也微笑解釋道:「這是莊裡的大小事,都是由莊主一一過目。」

    柳驊宇懷疑地回頭掃視著沈玉,卻也知道莊裡的東西他一個外人不該多看,多聽,多問,「是嗎?」

    柳驊宇變幻的態度讓沈玉有些無奈,卻也不好將這尊佛擋了出去,索性他今日也有空,就陪陪他這個柳世子也好。

    柳驊宇突然又坐了下來,將袖子一拉,手往桌上一放。

    沈玉明了,也坐在他的對面,伸手那勁瘦的白皙手指,搭放在柳驊宇的手腕上,細細瞧著。

    柳驊宇像是著了魔般,從他的手上移到他的臉上。

    半響,沈玉抬眸,微涼的笑道:「柳世子的傷勢已無礙了,恢復得比平常人要快了些!」收回手,單手負後而起。

    柳驊宇聽到這樣的回答,完全高興不起來,卻暗怪自己的身體沒事長這麼好做什麼。

    「柳世子再休養一日,後日便可以離開神醫山莊了。」沈玉直接下了逐客令,這是他的冷情之處。

    柳驊宇狠狠的皺眉,遂揚笑道:「沈玉喚我驊宇便可,在神醫山莊裡,我已不是什麼世子。我想與沈玉你交個知心朋友,請莫要拒了我。」

    沈玉笑了笑,轉身入了內堂。

    柳驊宇正待要跟進,不知哪裡走出一名年輕的護衛,將他入內的步伐給攔了下來。

    被攔,柳驊宇蹙眉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年輕的護衛,眼中閃過幾許冷芒,打量著護衛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敵意。

    「柳世子,公子他不喜歡身後有人跟著。」護衛一眼一板的,讓柳驊宇看了有些反感,但在人家的地盤上,又不能做得過火,特別是在他有好感的沈玉面前。

    「他不喜歡人跟著?那你……」柳驊宇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

    護衛回以冷眼,仍是一眼一板的回答:「公子喜歡獨自一人。」

    柳驊宇聞言,似鬆了一口,但隨後又皺起了眉,想到那少年臉上那個寂寥的神情,不由心中糾緊。

    柳驊宇只能打道回府,在別人的地方就得尊守別的人規矩。

    柳煙華看著眼前活生生站著的柳驊宇,心中欣喜!

    「姐姐,姐夫。你們沒事,我便放心了。」看到兩人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享受,柳驊宇又想起了沈玉的話,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葉溟坐在椅上,如自家般優雅地飲著淡茶,眼神也偶爾飄到柳驊宇的身上去。

    「你不在的這些日,有人已經忍不住要趁機做些手腳,你世子之位只怕及及可危,後日,你回朝。」

    葉溟簡單的就決定了柳驊宇接下來的行程,那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神色,完全是不給柳驊宇拒絕的機會。

    又想到剛剛沈玉送客的話,無聲而笑。

    「姐夫這是在決定我的人生,還是另有打算?」

    以前的柳驊宇或許不會有任何的意議,但現在的柳驊宇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些什麼。

    葉溟對於柳驊宇的反應,半點意外都沒有。

    「將來的龍玹權臣,本相希望是你。」葉溟到是沒有保留自己的想法,至於柳驊宇願不願意,他完全沒有想過。

    柳驊宇知道,姐夫對他的期望有多高,可是這一份期望有多高,壓力就有多重。

    「驊宇,你若不想要……」柳煙華不忍看著他承受這麼多。

    正想著順著姐姐的話,做出些別的選擇時的柳驊宇馬上又想到了那個瘦弱的少年,笑著搖搖頭。

    「沒有的事,姐夫希望的,我定然會做到。」而且做得比姐夫更好,野心一旦滋長了,就會生了根,想要拔掉就難。

    姐夫一生的野心就只有他的姐姐,所以,姐夫縱然有再多的才能,也不會輕易的用到那方面去。

    而他不同,他就像是為了政治而生,為了政治而活。

    葉溟是不是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著力培養著他。

    葉溟似完全看不到他表面上的掙扎,這種掙扎是因為遇到了某個可以動搖他心的人,是誰,葉溟不想知道,只知道現在的柳驊宇容不得退縮,必須前進,否則他葉溟無法全身而退。

    人總是自私的,所以,葉溟選擇無視。

    「葉溟。」柳煙華皺眉,有些不忍。

    葉溟這麼早就要想著抽身事外,會不會給驊宇太多的壓力?

    柳驊宇沖她笑了笑,「姐姐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而且……」那個人到時候也會一步步的看著他成長吧。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犧牲某些東西是值得的,現在他還年輕,還有數年的發展空間,他一定可以追趕到那個人的前面,而他,也做到了。

    葉溟沒有表情的起浮,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柳驊宇會不會答應這一回事,就好像是看準了柳驊宇別無選擇了般。

    「姐夫,明日我便回朝。那邊的事,就交到我手上,姐夫與姐姐就在神醫山莊多呆些日子!」柳驊宇低首。

    柳煙華眉一蹙,「你的傷還沒有好痊,這麼匆匆上路,天寒地凍的,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姐姐,驊宇從來都不是小孩子!」一句話堵了柳煙華。

    有了記憶後,柳煙華知道,在很小的時候,這個弟弟看似不成熟,但生在那樣的家庭,不想快些長大是不行的。在柳煙華痴瘋期間,他都是做著守護的事情。

    葉溟溫和的眼神抬了一下,節骨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最後也不看柳煙華的臉色了,沖柳驊宇揮揮手,聲音有著隱藏起來的冷酷,「接下來的事,就該由你自己替自己按排,那些人,為你所用。」

    葉溟的意思是,從這一刻起,他不會再出手助他,一切都得靠著他自己去做。

    柳驊宇有所領會的點點頭,半點沒有猶豫。

    「葉溟,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柳煙華覺得是自己提了那個意後,葉溟就對柳驊宇無情起來了。

    葉溟溫溫的轉過眸光,靜靜的看著她半響。

    「煙華是想讓為夫繼續這般承擔下去,亦或是將朝中之事全攬在眼皮底下繼續勞苦勞累?」

    柳煙華蹙眉,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驊宇他年紀還小,就這麼承受了這些,會不會太過了?」

    「為夫十歲半之時就已經承了一朝丞相之位,擔起相府上下的生存之路……」葉溟幽幽道了一句,讓柳煙華噎住了所有話。

    「我可以替著分擔一些,你們全攬下來了,我做什麼?」柳煙華實在是覺得自己來到這裡後,就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廢人。

    「替為夫生一大堆孩子!」葉溟氣息忽然貼近,輕呢地吻著她的臉頰。

    柳煙華聞言,臉一紅。

    見她臉紅得可愛,葉溟輕聲呵笑,連眼睛都是彎的。

    柳驊宇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那個瘦弱的少年,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的心境從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被影響了。

    今日,他來辭行。

    沈玉再一次見柳驊宇是在橫跨假山兩邊的長廊,看著面前的少年,沈玉一貫的微笑與其作告辭。

    「沈玉,我要走了。」

    沈玉從飄得有些急的白雪中回頭,聞他所言,點點頭,「柳世子一路好走!」

    柳驊宇道:「沈玉,我們不可以做朋友或者兄弟嗎?」

    沈玉聽了又是一愣,道:「柳世子很在意這些?」

    「是。」

    沈玉對他的乾脆回答有些愣怔,爾後回以清冷的笑,「在下不喜歡有別的束縛,更不喜與人有牽扯。柳世子身份與在下的身份實為懸殊,這種念頭,還是不要有的好。」

    柳驊宇眼神一暗,「是因為我不配與你稱兄道弟嗎。」因為他的能力不如沈玉,所以沈玉才會拒絕他嗎?

    沈玉搖搖頭,眼神是飄渺的遠,這樣的眼神讓柳驊宇讀不懂,也不敢去懂。

    柳驊宇突然轉身就走,轉身那一刻的眼神讓沈玉為之一震,明明可以看著他一走了之,然後,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

    他們不過是彼此的匆匆過客罷了,不存在什麼牽扯,可是他的眼神都在告許沈玉,若是不叫住,柳驊宇接下來會做出很瘋狂的事,那種瘋狂是沈玉所不能承受的,也不是沈玉想要看到的。

    「驊宇。」沈玉認了,因為一時的心軟,從此讓他們彼此更加的牽扯不清。

    轉身而去的柳驊宇突聞沈玉這麼一聲,大喜回頭,雙眼恍亮:「沈玉!」

    沈玉在暗中低嘆,又有些後悔,「沈玉與驊宇可以成為朋友。」

    柳驊宇大喜,大步跨回來,伸手就想兄弟好的捶一下沈玉的腦口,拳到,又猛地剎住了,柳驊宇怕自己的拳手打破了這個瘦弱的少年。

    柳驊宇轉瞬之間就已經改為輕拍在沈玉的肩膀上,那麼的輕。

    沈玉微微含笑,那種仍是帶著疏冷的態度,但一點也不影響柳驊宇的心情,只要沈玉應下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進了一步。

    「驊宇一路小心。」沈玉沒有多餘的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柳驊宇心情前後有了大轉變。

    柳驊宇告辭了沈玉之後,就大步流星的去了,那種壯志之心讓站在遠處的柳煙華不知該是笑還是該哭。

    柳煙華披著雪襖走出門,沈竂一入莊門就直奔過去尋了葉溟,柳煙華也是受不了沈竂那張嘴巴,就自行走了出來,那知見了方才的那一幕。

    「沈竂與沈玉的性格倒是天差地別。」柳煙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玉剛送走一個,卻又迎上一個。

    回頭,行了一禮,「葉夫人。」

    柳煙華近前來還了一禮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沈玉,看著看著,嘴角便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而這個笑意,讓沈玉有種被看穿的感覺,直覺上來講,沈玉並不喜歡柳煙華那雙眼睛,太過乾淨了。

    「驊宇還是第一次這般強烈的想要與人交朋友,沈玉很特別!」柳煙華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的,雙笑了一下。

    沈玉散著仙氣的面容揚著淡淡的笑意,「謝葉夫人誇獎。」

    「你這神醫山莊很合我的胃口,住著也極是舒服。」柳煙華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她對沈玉身上的疑惑不再感興趣。

    沈玉則道:「若葉夫人喜歡,可以長居於此!」

    柳煙華與他邊走邊回側過頭來,「沈玉這麼說,小心我當了真。」

    沈玉道:「葉夫人能長居於此,是神醫山莊幸也!」

    柳煙華笑著道:「可是沈玉你的神情卻在告訴我,你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沈玉實話道:「我們神醫山莊的確不歡迎像葉夫人這樣的人到來,若是葉夫人以另外一個身份來,神醫山莊會很歡迎。」

    柳煙華噗哧的一笑,「若我不是葉夫人,若我不以這樣的身份,會入得了這神醫山莊?」

    神醫山莊世世代代的人都是學醫的,學成者,都會遊歷江湖,或是救治於民,卻沒有一個是入宮廷的。

    這就是他們神醫世世代代形成的一種規矩,不與官密往,不牽扯政治之中。

    沈玉又是實話回道:「是入不得。」

    柳煙華深深的笑了,「但方才,沈玉你卻與驊宇交好,可見得你並不如何排斥官場上的人。亦或是,沈玉你對驊宇又有另一層意思的看法!」

    沈玉聽此,狠狠的皺眉。

    由柳煙華的擔醒,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衝動的事,不該叫住那個少年,更不該說什麼做朋友之類的。

    難道正如柳煙華所說的,對柳驊宇有另一層意思?

    回想起這一點,沈玉眉心緊鎖。

    柳煙華已經笑得高深的走開了,徒留沈玉一人留在原地細想著這一點的特別之處,過了很久以後,方才聽得沈玉低低的嘆息聲。

    「或許我做錯了。」轉身離開。

    柳驊宇回京了,從周煜他們回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們活著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龍玹國。

    周煜與周炎回來,原本能與四皇子平手的南宮軼突受到了很大的壓制,得知柳煙華與葉溟要留在神醫山莊養傷時,南宮軼他們還是鬆了一顆心。

    劉小侯爺也已從獵場中回來。

    連氏的一顆提著心也寬鬆了下來,在周煜他們帶回消息時,有人憤,有人喜……

    柳月清終於是盼得花開,聞得葉溟無事,早早就讓人準備了她的大喜事,等葉溟一回府,就是她入府的好日子。

    之前還盼著葉溟就此死掉的皇帝,初聞這個消息時,病情更是加重了一些。

    柳驊宇還活著的消息傳來,柳嶄明與周氏臉色都變了。

    就在柳煙華與葉溟正享受著兩人平靜的生活時,赫連悅與劉雨莘已在來神醫山莊路上的消息讓兩人不悅。

    而柳煙華大好的心情也被這兩個人到來的消息給抹滅了,現在想再清靜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他們安逸。



096—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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