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女為妃之老祖宗寵妻
夏侯文這句話說完,然後便低下了頭,握住筷子在肉丸子上戳,似乎害怕被罵。
長妤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
重雲站了起來,道:「走吧。」
三個人畢竟沒有將一桌子菜吃完,長妤叫人將剩下的沒動過的東西收起來,然後送到皇宮裡。
長妤見到夏侯文的馬車由那大統領帶著駛入皇宮,方才轉了目光。
這個孩子心地太過良善,根本不適合去當一個帝王,當日,若非受那扶恆的控制,恐怕便是他的小夥伴齊舞微死了他也不會做出對她動手的事來。
她揉了揉眉頭,正想往後靠,卻被重雲一伸手攬入懷裡,她轉頭,貼著他的胸膛,問道:「師傅,怎麼辦呢?」
重雲伸手撫摸她的發,慢慢的道:「沒事。」
長妤喃喃的道:「現在這麼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重雲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沒多久。」
長妤聽著他的聲音,將自己的頭緩緩的靠在他的胸膛,莫名的覺得安心,安靜的睡了過去。
馬車回到王府,重雲將長妤輕輕的籠著,然後抱著她進入內室,將她放在床上。
女子睡著了是恬靜的,然而一離開他的胸膛,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重雲不由又躺了下來,替她脫去外衫,將她籠在懷裡。
懷中的女體是輕柔而馨香的,他的心裡忍不住悸動,一瞬間僵直了身子reads;。
真想……可是,他終究不只是重雲,在對她的方面,做不到毫無顧忌。
他不敢。
他忍了忍,終於還是移了過去,將唇放在她的額頭上,貼著,仿佛才能感受到一份真實。
這樣,便好。
等到長妤睜開眼的時候,重雲已經不在身邊,只是身邊的被窩還是暖的,顯然才離開不久,長妤站起來,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剛剛轉過內室的大殿,便看見重雲轉了過來,只是面色微微潮紅,發梢還是濕漉漉的。
長妤心中奇怪,這麼短的時間,就算是洗浴一翻,也不可能。
長妤走上去,抬起手就想摸摸他的額頭,卻被重雲一把抓住了手腕。
&雲,你怎麼了?」長妤微微奇怪的問。
重雲撇過頭:「沒事。」
長妤的眼睛落到他的耳朵,問道:「重雲,你發燒了麼?怎麼耳朵這麼紅?」
重雲頓時道:「本殿怎麼可能發燒!」
說完將長妤的手一放,然後急匆匆的往外面轉去,長妤卻不知道重雲怎麼了,害怕這人好面子,生病這種事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長妤跟著他走到門外,到了後殿,又盯了盯他的耳朵看,卻覺得更紅了。
她心中暗想,這到底是怎麼了,大概要找老童子來看看。
她正想著,重雲卻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頭不悅的道:「不准再盯著。」
長妤看著他似乎有點惱羞成怒,男人嘛,似乎要哄哄的,於是點了點頭:「嗯。師傅,我不看。」
重雲橫了她一眼,接著甩著袖子便加快了腳步。
還好的是,在長妤吃完早飯之後,重雲的臉色和耳朵已經恢復了,她才放下心來,看來沒什麼事吧。
兩人吃完東西,長妤剛剛拿起一本書卷翻看,外面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重雲和長妤相對一看,長妤將書卷放下,那邊海東青就來報告:「殿下,王妃,左相何足道帶著文武百官跪在了外面。」
長妤聽到「何足道」這三個字,頓時無奈的揉了揉眉頭,這何足道整天弄些么蛾子出來,也不知道安得是什麼心思,說來也怪,這個人倒是少有讓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的人。
長妤看著重云:「師傅,出不出去?」
重雲用手枕著自己的後腦,懶懶的道:「他想跪,便跪著吧。他若是能跪夠三天三夜,那麼本殿就出去。而且,讓他想清楚,他一共只有說三句話的機會,若是三句話不能讓本殿滿意,那麼他的左相就不用當了。」
&海東青低下了頭。
長妤倒是好奇,這重雲怎麼能看出何足道在幹什麼?這齣都沒出去呢,而且文武百官都跪著,這算什麼事兒,竟然不理會?
但是一想到何足道乾的那些事,她覺得,重雲這樣也無可厚非的,這世間,恐怕也就重雲才治得了這個人了reads;。
而令長妤奇怪的是,按照何足道那性子,真的帶領文武百官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這三天重雲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完全是不問世事的態度。
剛開始的時候海東青還為難的稟告,什麼又有幾人跪的暈倒了,什麼左相餓得叫太醫了,但是等到重雲開口叫他們不再回報任何事的時候,這些消息自然也就淡了下來。
而三天之後,重雲終於站了起來,然後和長妤一同走到門外。
門外稀稀拉拉的跪倒了一片的文武百官,看著重雲出來,立馬倒得更徹底了,何足道本來是蹲著的,但是一聽到開門聲,頓時跪的筆直,用袖子滾了一兩道泥,在自己的臉上一擦,便顯得落魄至極。
&下,你救救大燕吧!」何足道哀嚎。
立馬後面的文武百官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三皇子,陛下年幼,不堪重任啊!」
&家危亡之際,必須要有明主才能震懾外敵啊!殿下,該是您出手的時候!」
……
重雲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似的,而是看著何足道,似笑非笑的道:「第一句。」
何足道蒙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這重雲說的三句話。
他看著重雲站在那裡,嘴角勾起笑意,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像是預知了一切,眼底有種惻然的光。他知道,若是重雲不想做的事情,那麼天底下沒有誰能逼他,按照他以前的了解,重雲必定是心儀這天下的,但是一見到,他便知道,這天下,似乎都沒有被他看在眼底。可是,歷史不應該是這樣的!
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低下頭,聲音咬得死緊:「殿下,這天下,只能是你。」
這句話他說的十分鄭重,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但是重雲卻只是再過平常不過的看著他,道:「第二句。」
還是沒能讓重雲下定決心!
他頓時一驚,一時之間竟愣在那裡,而此時,重雲卻開口:「任何事,都可以改變。結局不一定是結局。」
這句話聽得何足道全身一震!
他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
他震驚的抬起頭,但是在接觸到重雲那空無一物的眼睛之後,像是被攝住了靈魂。
這是重雲麼?可又不是他!
那種虛無和寬廣,像是要將一切包含進去。
而長妤在旁邊站著,卻已經看得明明白白,何足道,明顯是要逼著重雲登位。
現在天下不平,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若是有一朝重雲撒手離去,恐怕大燕立即就會土崩瓦解照她對重雲的了解,這天下大亂恐怕他也沒放在心裡,只要不妨礙到他,便是天下生靈塗炭也沒什麼。所以,何足道想要將他逼上帝位,大概只有用這個稱號系住他,才能放心。
可是……
若真的受了這帝位,恐怕這一生都與陰謀詭計脫不了干係,有時候哪怕是累了,倦了,也沒有辦法放手了。
她一時間有些發愣。
而此時,何足道卻突然將目光看向長妤,道:「王妃,您,大燕在你們手裡!」
長妤卻僵在了那裡。
而重雲卻伸出手,將她散落在胸前的發撥到後面,清清楚楚的看著那張臉,道:「丫頭,你想當皇后麼?」
這皇后如何?不過是虛妄罷了。
只是,這大燕,曾經是她的父皇和母后打下的江山,而她,也曾站在最高處看著這一片眾生,她看著它從支離破碎中建立,然後再次醒來已經成為這片土地中的最強者,可是現在,她可忍心看著他分崩離析?看著「大燕」這兩個字徹底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重雲卻只是看著她,眼底深得看不見底,而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這天下,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她若應了,那麼他便去接,她若不應,那麼這天下甩手也無妨。而重雲也知道,自己的曾經。
而且,夏侯文……
長妤又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夏侯文對她說的話。
他不想當皇帝。
可是這世間,卻不是所有人都想那至尊之位,那是權勢,也是枷鎖。
重雲在等著她,一點也沒有著急。
長妤看向他,伸手牽住重雲的手,笑笑:「師傅,其實噹噹也無所謂,不是麼?至少我又沒當過。」
重雲反手將她的手一握,嘴角勾了勾:「如你所願。」
這世間,你要我做的,我都沒有辦法拒絕。
很久之前,他便一敗塗地。
他轉了頭,然後看向何足道,道:「你教夏侯文說的話,確實不錯。」
何足道頓時一驚,媽呀,這重雲不是人吧,自己讓夏侯文找著機會說出的話,這重雲怎麼知道?!
他後背冷汗淋漓,但是臉上卻擠出一絲笑意:「哪裡哪裡,哪裡比得過殿下一句話。」
他垂下了眼眸,然後又抬起頭,飛快的看了長妤一眼。
但願後來,不只是一場虛妄的風月傳說。
&題外話>
天氣好冷,大家注意保暖噠~
馬上劇情鳥~好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