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是從六品的官職,趙承平現在不過才二十,而且又之前科舉也只是中了一個舉人的身分,按道理來說,若是任命官職,也只能是一個地方小官兒,不可能直接入朝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可是皇上偏偏在這個時候下了這樣一道旨意,又不似恩蔭。
按照不成文的慣例,永安伯除了長子可以襲爵之外,還可以再恩蔭一子。
原本,永安伯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這四個兒子都很出色,不偏著哪個,好像都說不過去。
如今得了這樣一道旨意,若是三兒子日後不能恢復,那麼他的四兒子將來也是可以得個一官半職了。
不管怎樣,皇上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他不能不識趣。
反倒是趙夫人,一直還陷於自己兒子被人害了的悲痛之中,久久不能恢復。
皇上的處置方法,太后自然也是第一時間便收到了消息。
「好在皇上還念著年家,不然,小二這一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娘娘,二公子這次受了二十幾鞭呢,聽說渾身都是血地被抬回去的,這一次,怕是不休養上個把月,都不可能出門了。」
太后哼了一聲,「那是他活該!年紀輕輕不學好,偏要去那花街柳巷,他不挨打誰挨打?」
「是,娘娘言之有理。」
太后嘆了口氣,眼睛看向了遠處,「這一次的事,可以說是兩家都沒落著個好,也就是永安伯府算是得了皇上的一點照拂,可是對於年家來說,卻是聲名受損。」
京城勛貴們,哪一個不是盼著自己家能子嗣繁茂,將來可以榮耀家族?
偏偏這個年二,害得齊國公府的名聲都跟著受累。
只怕,這年家幾個孩子的婚事,也都會跟著受影響。
名門貴女,沒有哪一個會願意嫁給一個浪蕩子的。
雖然說年望北已經成親了,可是至今膝下無子。
說起來,這年望北也是去年才成親的,哪有那麼快就能抱孩子了?
「對了,哀家聽說,年家的那個老三不錯,得了空,命齊國公帶他進宮來給哀家看看。」
「是,娘娘。」
年二這名聲受損,一時半會兒,怕是緩不過來。
而且,想要藉助年二來聯姻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太后原本還想著能將皇室里的公主許配到年家的。
想不到,年二又鬧出這種事來。
只是,那個年三到底是一個庶子的身分,若是迎娶皇室公主,又未免太抬舉他了。而且皇上跟皇后也不會答應。
皇室的顏面,還是要的。
所以,太后又不得不再做打算了。
年思通有三個嫡子,如今長子已娶妻,次子是不可能再有跟皇室聯姻的可能性了,那就只剩下年家的五公子了。
這麼想著,太后便又開始重新在這十幾個公主郡主裡頭挑挑揀揀了。
最好是能將公主嫁過去,尚公主,那可是整個家庭的榮耀,所以,公主是太后的首選。
年夫人得知太后要見那個庶子,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的兒子才剛剛遭了難,被打成重傷,現在太后就急著給那個庶子長臉了?
這豈不是在踩她這個正妻的顏面?
可那是太后,又是長輩,她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只不過,她才是這齊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想要給年三使點兒絆子,自然是再容易不過。
於是,原本說好了要帶年文常進宮的,可是偏偏,這天年文常就突然高熱不止,還一個勁兒地說胡話。
齊國公無奈,只得自己一人進宮,只說是兒子偶染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娘娘,暫時不能進宮請安了。
太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哀家原本還想著將四公主許配給老二呢,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年文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可曾議親了?」
「回娘娘,文遠年幼,一直以學業為重,所以,微臣一直不敢讓他分心。」
太后點點頭,頗為欣慰,「當初哀家有意讓望北尚公主,可是他卻執意不肯,非那個女人不娶。如此也罷了,哀家成全他就是。只是,如今齊國公府屢屢受挫,思通呀,你是不是也該著為年家仔細考慮了?」
「回娘娘,文遠的婚事,但憑娘娘作主。」
年思通不傻。
如今齊國公府還得仰仗著太后呢。
皇上是個孝子,太后若是有意保媒,皇上想必也不會反對的。
「這些年,哀家一直在想,當初不曾選了年家的女兒入宮,是不是做錯了。如今看來倒是明智之舉,咱們年家風頭太盛,只怕會引人嫉妒。如今安安順順地過了這十幾年,哀家想著,年家與皇室,也當更親近一些。」
「娘娘說的是。」
齊國公聽明白了,太后不僅有意要讓年家的兒郎尚公主,還有意讓年家的姑娘成為皇子妃。
若是賭贏了,那將來,年家便會再出一位尊貴的皇后,若是賭不贏,至少也會是一位王妃。
「皇上看重七皇子,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可是哀家喜歡四皇子,皇上也清楚。所以呀,這有些事還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齊國公的身子一僵,隨後又小心地問道,「娘娘,皇上可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這倒是不曾聽說。不過,皇上寵著那個楊德妃,連帶著對她的兒子也是另眼相看。唉,這幾年,哀家也一直想著看看能不能抓到老七的錯處,可惜了,他倒是小心謹慎的很,早早地搬到宮外去住,進宮請安的次數,也是遠不及其它的孫兒。」
「姑姑,咱們年家與楊家,可是多年不睦,祖上就曾屢屢交惡。若是真讓這七皇子上位,只怕……」
太后又如何不明白?
「只要咱們擰成一股繩,想要算計一個人,又有何難?皇上再寵著他,也得顧著這天下悠悠眾口。」
齊國公的眼皮一跳,「娘娘這是早就有計劃了?」
太后的唇角勾起,笑得頗有幾分不屑。
「這麼多年的大風大浪哀家都走過來了,區區一個小兒,哀家還奈何不了他?」
以前不急著動他,是不想讓矛盾太明朗化了。
現在嘛,倒是不需要有這些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