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余笙這邊的身體也不好,而且藥三毒和靈兒又不曾回來,所以,白芷對於去永安伯府一事,一直都是心存嫌棄的。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旁人的性命,與她有何相干?
永安伯也聽說了顧九小姐似乎是又受了驚嚇,身體不好,一時有些為難。
趙夫人從旁勸道,「老爺,那位顧小姐從小到大這身子就沒好過,不也這麼過來了?今日可是該著為咱們孩兒行針了,總不能耽擱了。那白姑娘之前也說過了,若是中間漏了一次,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永安伯皺眉,他又豈能不知?
只是,那白芷姑娘原本就是人家顧九小姐的人,如今正主兒病了,他們再去府上叨擾,實在是有些不合禮數。
「老爺,夫人,派去顧府的人回來說,顧九小姐好像是還沒醒過來,白芷姑娘不肯離開半步,在榻前伺候著呢。」
趙夫人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咱們孩兒的病也不能耽誤呀。」
永安伯倒是沒有表現得太急,畢竟兒子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
趙承初站了出來,「父親,孩兒與那位顧小姐也有過幾面之緣,與白芷姑娘也算是有些交情,不如,孩兒帶著三哥一同前往顧府等著。待白芷姑娘得了空閒,便請她為三哥施針。您看如何?」
永安伯的眼睛一亮,這主意好。
可是趙夫人則有些不放心。
總覺得這個庶子沒安好心,誰知道中間又會不會出亂子?
「好,此事就交由你去辦了。」
「今日正好承平也休沐,便讓他與你一道去吧。萬一你三哥一會兒鬧騰起來,你一個人怕也制不住他。」
趙夫人聰明,明明就是自己擔心趙承初使壞,卻又將話說地這般周到。
永安伯不疑有他,自然是點頭應允了。
兄弟三人到了顧府,直接就被請到了清風閣。
「這院子雅致中還透著幾分的威嚴之氣,顧小將軍果然是與眾不同。」
趙承平這話倒不是為了恭維顧明樓,只是單純地覺得,能將院落布置得如此高雅又有極強的可觀賞性,人定然是不一般的。
趙承初陪著他們坐了一會兒之後,便藉口要去方便,先離開了。
余笙知道趙承初要來找她,早早地差人去等著了。
「余笙小姐所圖乃大呀,只是不知道余笙小姐有多大的把握呢?」
「四公子說笑了,我不過一介弱女子,能有什麼企圖心?若非說有,也不過就是奢望著能多活幾年罷了。」
這樣沉重的一個話題,被一個小姑娘以這種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著實是令人覺得驚訝。
而趙承初則只是在眸底閃過了一抹驚詫之後,便又恢復了平靜。
「余笙小姐何必自謙呢?這一次我三哥受傷,年二公子被罰,我相信定然是出自余笙小姐的手筆。」
「你太高抬我了。」
趙承初見她並不肯正面回應自己,心中的疑問,也就更大了。
只不過,眼下這種情形,貌似再追問下去,她也是不肯了承認的。
「余笙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說過,只要小姐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盡力而為。」
余笙的睫毛輕顫了顫,笑道,「四公子未免太心急了。現在,我還真地沒有什麼事情能拜託四公子幫忙的。倒是四公子如此急切,莫不是想要急著與我撇清關係?」
趙承初一怔,看著她臉上那帶有幾分清傲的笑,一時竟有些心慌了。
「四公子?」
余笙見他看著自己發呆,微微皺眉。
趙承初哦了一聲,略有些不自在。
「余笙小姐若是無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余笙示意他稍候,自衣袖中取出一張畫捲來。
緩緩鋪開,而她的眼神,則始終落在了趙承初的臉上。
注意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詫異,還有他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余笙就可以確定了,這畫中的地方,他是去過的。
「你?」
趙承初剛說出一個字來,似乎又意識到什麼,快速地收了聲,然後閉緊了嘴巴。
余笙微微一笑,將畫又收了起來。
那幅畫上的地方,其實就是屢次出現在她的夢境中的。
她根據自己的夢境,花了幾天的功夫,才算是將大概的山水屋舍還原。
當然,究竟能有幾分的還原度,她並不是很確定。
可是現在通過趙承初的反應,她知道了。
「四公子想問什麼?」
余笙的唇角噙著笑,看起來天真無害。
趙承初心裡默念著冷靜二字,好一會兒才敢與余笙對視。
「這畫是?」
「四公子覺得這畫上的景致可美?」
趙承初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哀傷,隨後,又緩緩地點頭,「很美。」
「可惜了,一場大火,付之一炬。」
趙承初的手指抖了一下,聲音微顫,「你怎知曉的?」
余笙目光坦然且平靜地與其對視,試圖從他的眼神里再尋找出一絲脈絡來。
「不僅如此,還有那麼多的人化為白骨,場面血腥恐怖。」
趙承初這下子不僅僅是手抖了,整個身子都跟著顫了顫,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臉色,卻是蒼白得很。
「四公子,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肯與我說實話嗎?」
趙承初的眼眶已經紅了,因為臉色的蒼白,更襯得他的眼眶紅潤,對比鮮明。
「別問了,我不會說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想起來才可以。」
這話……
余笙眯了眯眼睛,所以說,趙承初是真地知道她的事情,知道這畫上的地方?
「趙承初,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隱瞞呢?」
趙承初搖頭,聲音已經帶了幾分的哽咽,「有時候,隱瞞,也未必就是壞事。」
「可你卻又送了我暖玉過來,若非是那枚玉佩,我也不會想起這麼多的往事來。趙承初,你既不肯與我說實話,卻又在不停地故意引導著我去回憶,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趙承初的情緒顯然已經失控了,他沒想到,余笙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這麼多。
甚至,連畫出來的山水屋舍,都是一模一樣。
「抱歉,先走一下了。」
趙承初的背影,顯得有幾分的倉惶和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