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殿,錦秋見我趴在桌上發呆,便湊了上來。
「王妃在想什麼呢?」錦秋眨著眼睛一臉的好奇問道。
我回過神,望著錦秋笑了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千萍呢?平常你們兩個可都是一起的。」
這丫頭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不常在我身邊待著,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事。聽我問起千萍,錦秋竟然支支吾吾起來。
「這個,千萍她……」。錦秋支支吾吾的。
「怎麼?難道有我不知道的事?」我問。
平日裡千萍有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說,看錦秋一臉為難的樣子,難不成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王妃,奴婢不知!」錦秋為難的說。
越是這個樣子,我便越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連一向知無不言的錦秋也對我吞吞吐吐保密起來。
「錦秋,你可是我的人,可不要對我有什麼隱瞞的事?不然我會生氣的。」說完,我故作生氣的樣子。
看我立馬生氣起來,錦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緊張的回道:「千萍姐最近和四王爺的貼身侍衛顧尚走的比較近,許是見顧侍衛一個人在宮裡無聊吧,沒事的時候千萍姐便常帶著顧侍衛在宮裡到處轉轉。」說完又補了一句「王妃,你可別說是我說的,不然千萍一定會跟我急的。」
我愣了愣,隨即嘴角露出淺淺的笑來。我說呢,最近很少見千萍,原來是和那個顧尚在一起。在四王府的時候,顧尚常常隨四爺外出,倒沒發現他和千萍之間有什麼特別之處,難不成是這次回楚國才開始的。這丫頭平常時而大大咧咧,時而謹慎細心,跟隨在我身邊多年,男女之事卻像個懵懂的孩子,感情一片空白,一想到她居然也有喜歡之人,我心裡滿滿的欣喜。
我沖錦秋的肩膀拍了拍,道:「放心吧,千萍若問起,本公主擔著就是了。」
話一出,錦秋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說話間,千萍已回來了。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和錦秋相互看了看,心裡若然明了,一定是顧尚堵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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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我笑著對千萍說:「這時怎麼了,誰惹我們千萍生氣了?」
千萍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的錦秋,一向觀察入微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立馬對錦秋狠狠的瞪了一眼,而錦秋則是一臉無辜和委屈的看著我。
我喚千萍到我跟前,對她說:「這事你別怪錦秋,是我逼她說的。」
千萍低著頭,低聲道:「公主,你都知道了。」
「若不是我察覺到你最近異常,這才向錦秋問起,你打算瞞我多久?」我說。
「公主。」千萍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本也不想瞞著公主你的,可是公主你也是知道的,顧尚那個人平時跟個木頭似的,奴婢也不確定他是否對我有意。」千萍低著頭,沒有注意到我和錦秋正笑了起來。
嗎我說:「那麼,現在可確定了?」
千萍肯定的點了點頭,回說:「確定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從千萍的聲音里聽出了她心裡的歡喜。
之前在王府的時候,顧尚常跟在四爺身邊,千萍則待在我身邊,不過倒也沒發現這二人有特別之處,回到楚國,吃的也好,玩的也罷,時常千萍念叨著顧尚,也許,久而久之吧,沒想此次之行,竟成了一段姻緣,以前我還擔心若以後千萍出嫁了,身邊便少了個說貼心話的人,這下好了,就算以後出嫁了,還能夠時常在我身邊。顧尚雖平時話不多,但武功高強,面容姣好,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以後應是不會虧待了千萍的。詳細的情況我也不再多問,免得這丫頭又該不好意思了。
不過剛才見這丫頭一臉愁容,不知所謂何時,我好奇的問:「剛才見你回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莫不是真是和顧尚堵氣了不成?」
聽我問起,千萍搖了搖頭,有些不開心的說:「奴婢沒有和顧尚賭氣,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顧尚說已安全將公主你護送到楚國,想來在這裡沒事,便托我向公主辭行,回北漠四爺那裡。」原來是顧尚要回北漠去了,千萍才會如此。
「怎麼?捨不得?」我問。
「哪有,公主。」千萍死活就是不承認。
「沒有的話,那我眼前見到的千萍怎麼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錦秋,你說是不是啊?」我和錦秋說著話。
「是啊,千萍姐,真如王妃所言嗎?」錦秋問道。
「我,我……」千萍立刻急了起來,她說「我也不全然因為顧尚要回北漠的緣故。」
奧,還有其他原因,我和錦秋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做聲,等著千萍解釋為何故。
千萍繼續說道:「剛才回來的路上,我見雪妃和燕妃的兩個貼身宮女在後院起了爭執,便上前勸說,誰知二人並不領情,俗話說閒事莫管,下次在遇到這樣的閒事奴婢少管便是。」千萍無奈的輕嘆著氣。
「怎麼,她們說你了?」我問。
雪妃和燕妃向來不和,身邊的宮女發生爭執也屬常情。
千萍搖了搖頭,說:「那倒沒有,只不過以前感情相處也是不錯,曾幾何時,竟變成了這般。若是人與人之間多一些和睦,多一點融洽,該有多好。」
「千萍姐,你也是好心勸說,只怪她們不領情,她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下次注意便是。」錦秋安慰她說。
千萍拍了一下錦秋,道:「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跟在公主身邊多年,所見所聞之事也是不少,我早已習慣了,放心好了。」
她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雖然她說早已習慣,但我知道,曾經在楚國的時候,她和那二人感情也曾好過,只不過後來主子之間有了矛盾,做奴婢的便斷了往來,唯一難做的是處在中間的千萍,後來千萍跟我去了北漠,聯繫也隨之減少,不想這次回來卻碰上了,要說多管閒事,那也未必是。只是幫著誰,都會傷了另一邊的感情,顧尚要離開是其一,千萍之所以悶悶不樂,其二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看了一眼千萍,我說:「能這麼想固然好,對了,顧尚可說什麼時候動身回北漠?」
現在連顧尚要回北漠了,無形之中有種嚮往的衝動,不知四爺當初說來楚國接我回去是何時。
「顧尚說若是公主這同意,打算明早直接啟程回北漠,由於時間走的匆忙,便托我向公主你代為辭別,他本人就不過來了,望公主海涵。」
我有些驚訝,忙問道:「為何走的如此匆忙?」
「奴婢和公主一樣,許是擔心四王爺有要事,身邊沒什麼人可方便差遣,畢竟他跟隨在四王爺身邊多年。」千萍解釋說。
我點了點頭,覺得說的有道理,便沒再多問。
「也好,早些回去,萬一四爺有事,還能幫上忙。」我喃喃道。
顧尚自幼便跟隨在四爺身邊,很少離開四爺,這份主僕之情是多年積累而成,不是一朝一夕,身在異地,心中還掛念主子的安慰,這份衷心更是難能可貴,至此,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反之,若是人人都能明白,或許真的可以簡單一些。我看了看千萍一眼,心想,一個侍衛尚且如此,那我是否也該坐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