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已離開有一段日子了,府里因這事氣氛一直低沉,不得見一絲喜氣,眼看除夕將至,算了算我來北漠不知不覺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天氣也越發的冷了起,好在屋裡生著暖爐,倒也暖和些。往年除夕我都是在楚國宮裡過的,今年要在北漠度過一年之尾,最後一天。而除夕這夜與平常不同,通常是要守歲的。
蜀之風俗,晚歲相與餽問,謂之餽歲;酒食相邀為別歲,至除夕達旦不眠,謂之守歲。守歲一般有兩種含義,年長者守歲為辭舊歲,有珍愛光陰的意思,年輕人守歲,是為延長父母壽命。
為了迎除夕,這幾日府里的下人們開始忙活著,我見平日裡府里的下人做事勤快,不怎麼偷懶,難得過年,見千萍、曉霓和幾個丫鬟在我屋裡打掃房間,我吩咐其中一個丫鬟,指著她道:「你去請管家過來,說我有事要吩咐。」
「是。」丫鬟低道,退了出去。
千萍和曉霓一臉疑惑,又不敢冒然多問,只得相顧無言,又繼續開始打掃。
不一會功夫,管家隨著丫鬟來了。
管家立在門外。恭敬的請了安,道:「不知王妃吩咐奴才來有何吩咐?」
我道:「過幾日就是除夕,難得過年,麻煩管家從庫房支了些銀兩給府里的下人每人新做了一件衣裳其餘的當做紅包分發給他們。」
管家先一愣,然後緩緩道:「奴才斗膽問王妃,這是王爺的意思還是?」
王府里上下不少人,這做新衣裳又發紅包,固然是好事,但是需要的銀兩雖不是很龐大倒也不見得很少,許是對慕容辰熙的忠心,又或許對我此舉的疑問,慕容辰熙雖將府里交於我管,我一向不是個會管事的人,也不怎麼上心過,大多時候慕容辰熙不在,府里的大小事情還是由管家料理著,難得我交代他府里的事情,也不怪他會有疑問。
我笑道:「這是我的主意,王爺並不知曉,況且這所花費的銀兩我大概估算了下,雖不少但對王府來說倒也沒什麼影響,王爺一向不是吝嗇之人,回頭我和王爺說去,想必他也會同意的,管家只管去做就是了。」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對他多少了解了些。他性格雖寡言少語,到底不是個不通情達理之人,平日裡他對府里的下人也不嚴格苛刻過,該賞的還是會賞。這對府里下人們來說是好事,若是和他說了,他應該沒什麼意見的。
我這麼一說,管家回道:「既是王妃吩咐,奴才這就去辦。」。
管家走後,千萍和曉霓幾個丫鬟停下手中的活,湊到我跟前圍在我身邊來,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還是公主你最好了。」千萍最先開口道。」
「是啊,王妃一向待人寬厚,對府里的下人們也最是好,要是府里的其他姐妹知道王妃給我們發紅包做新衣服,一定十分開心。」曉霓也附和著。
身後幾個丫鬟也是滿面笑容的跟著樂呵。
我笑道:「一件衣裳就讓你們高興成這樣,看把你們樂得。」府里前段時間個個人臉上都掛著悲傷,也難得今日見她們這般開心,也難得她們容易滿足當下,不必為了更多更大的**整天活得那麼累。這樣其實未嘗不好呢。
——————————————————————————————————————————管家做事一向可靠讓人放心,這一點我是毋庸置疑的,這不,除夕當天,府里的下人每人都穿上了新衣服,煥然一新,他們見到我都是一副笑臉相迎。
當天慕容辰熙也換了件新衣裳,一身棉旗袍,外披一件貂皮大衣,看上去倒也覺得暖意,緩緩向我屋裡走來。
他剛進屋,見我身著綠湖色棉宮服,衣服以貂毛點綴,眼前一亮,柔聲問我:「可準備好了?」
今日我和慕容辰熙要到宮裡過除夕,皇帝后妃,皇子公主,文武百官,聚在一起,應該好不熱鬧吧。
我微點頭道:「已準備妥當。」
這時他淡淡看了一眼身邊下人們的服侍,換了我一聲道:「冰汐,聽說你吩咐管家為府里下人們每人做了件新衣裳。」
我道:「本來打算和王爺你說去,見你公事繁忙,便沒去打擾你,還望王爺莫怪。
」他突然說起這個,也沒有生氣,不知他是為何故。他表情溫和,臉上似有笑意,道:「你一向對打理府里的事情不感興趣,府里的事情多半你也由著管家料理,這次倒是自作主張了一回。」
「·······」
額,他這話讓我不明所以,是在責怪我不事先和他說明嗎?雖說我沒問他的意思擅自主張做了這事,可見他也沒有生氣,這話所謂何意啊?
他見我沉默不語,忽然笑了笑,道:「一直擔心你如何處理府中之事,何時學會做這府里的女主人,難得你開始上心了,以後若是關於府里你有什麼的想法和決定,只管吩咐管家或者其他人做就是了,可不必提前告知問我的意思。」
我這才恍然大悟慕容辰熙話里真正何意,他是在誇我自作主張的好,他不說我倒沒覺得什麼,這麼一說倒好像是那麼回事,雖然說我對管人管平常瑣碎之事並不感興趣,也不喜歡,但是不知不覺我自個卻在慢慢適應其中,這到底是我在漸漸為之改變了還是我已經開始習慣了這一切呢?
「我·······」我想辯解,說不是,可是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釋,真是百口莫辯啊。
慕容辰熙凝望著我,見我又急又無言的樣子,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我急道:「那我能理解成你對我這個決定是贊成嘮?」
他笑而不答,算是默認了。「時候不早了,走吧,我們得進宮了。」默了會,慕容辰熙微微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應著,便跟著他上了馬車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