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陳楠發現了端倪,這才會傳音霍飛英。
讓她直接攤牌。
至於從柳夏身上尋找古怪的玻璃狀細針作為證據,老實說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這麼多人證,還要什麼物證?
人證不比物證更有說服力?
馬薔哪裡知道自己成了柳夏眼中的小白兔?還以為他是爺爺的救命恩人,是自己的白馬王子呢,聽得霍飛英那樣詆毀他,頓時氣的俏臉通紅。
兩眼冷冷地盯著霍飛英。
好像要噴出火來。
「演戲?怎麼可能?霍飛英你自己眼瞎,把大家也當成了瞎子?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爺爺突然中風是假的?是在配合柳神醫演戲?你怎麼這麼敢想?」
「馬總突然中風,是柳夏做的手腳!」
霍飛英此話一出,眾人心頭狂震。
無不被雷的外焦里嫩。
同時,心頭也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瞧霍飛英那一臉篤定的樣子,莫非馬總突然中風這事還真的另有隱情?
要是手中沒有證據,她哪敢當眾亂說?
一直以來,她也不是胡亂栽贓的人啊?
管他的。
看戲,且看戲!
不僅吃瓜者是這樣想的,就連馬總、李老和霍老的心中也產生了同樣的猜疑。
馬總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
李、霍二老,是好友的身體他們知。
身體倍兒棒的馬總,好端端的怎會突然中風?柳夏早不來遲不來,為何馬高雲剛剛中風他就來了?
此事,確實頗多蹊蹺之處。
況且,陳楠的行事風格他們也知道。
雖說有時候確實有些自恃武力,但從來不以武犯禁。他之前所打的,都是該打之人,都是先冒犯他的人。
柳夏剛才的行為並未出格。
陳楠為何會突然動手?
而且下手還那麼狠?
這其中定有原故!
想到這裡,三位大佬交流了一番眼神,並決定讓霍老開口相詢。
畢竟,三人中他跟陳楠的關係最好。
今晚又是他的壽宴。
他才是名正言順的主角。
由他出面相詢最為合適。
三位大佬,包括一些心思細膩的吃瓜者,都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可馬薔仍舊渾然不知。
並非她心智差,而是她戀愛了。
暗戀也是戀愛的一種。
而戀愛中的人,無論男女都是傻子。
現在的馬薔,就好像是一個大傻子。
聽得霍飛英說爺爺中風是心上人柳夏是做的手腳,更是火冒三丈:「不可能!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我就要告你誣衊。」
「誣衊?切!」
霍飛英一臉的不屑之色。
「證據呢?是不是沒有?就知道你是在血口噴人!」馬薔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硬是被她自己玩成了罵街潑婦。
事實上,她是個秀外慧中的人。
跟罵街潑婦根本不沾邊。
此時為了心上人的清白,她也是拼了。
這個時候,陳楠知道自己該出場了。
裝逼,確實是需要營造氛圍的。
可這次,他不是想裝逼,更不是感覺氛圍鋪墊得差不多了,而是找到了說服馬高雲的突破口。
他先是給了一個霍飛英放心的眼神。
這才緩緩開口——
「馬總,你也知道我的醫術還不錯!
之前你突然中風時,我本想上前救治來著,可由於相隔較遠,被柳夏給搶先了。見你很快就被他救醒,而且你們相談甚歡,我也就沒往你跟前湊了。
更何況,你們幾位前輩還都認識他的師父。
我也就沒往深處想。
可後來,英英也出了狀況。
我剛才跟李小姐、英英為什麼會一起消失?
因為是去酒店的房間給她治療了。
英英所出現的病症,是人為的。
據她回憶,柳夏的嫌疑很大。
基於此,我剛才仔細回想了一下馬總你之前中風時,所表現出來的一些症狀。
看起來,確實有點像中風。
但其實並不是。
應該也是被柳夏做了手腳。
他確實懂醫術,可同時也是一名修煉者,而且還是一名身手不弱的修煉者。就算當時你們相隔甚遠,但對一個普通人做些手腳,那也毫不費力。
我空口這麼說,你可能不會相信。
希望你立即去醫院做一下全面檢查。
以現在的醫療設備和醫學水平,你之前到底是不是中風?身體內到底還有沒有什麼隱患?相信很快就能有一個較為正確的答案。
人可以說假話,但醫療設備不會說假話。
如果你真的是突發性中風,那柳夏自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會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他作出賠償。
並從此不敢枉稱神醫。
但如果檢查的結果你不是中風,而是被人為地做了手腳,那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柳神醫,很有可能就是把你當成了他追名圖利的人形道具。
這樣的人,說他道貌岸然顯然輕了。
應該說是謀財害命的兇手更加貼切。
如果證實了這一點,那毫無疑問英英也成了他謀名圖利的人形道具。
這個賬,還得好好地跟他算一下。
只是打得半死?
這顯然不是我南帝的行事風格!」
說完,陳楠的眼神逐漸變得冷厲。
眾人聽得震撼莫名。
不僅僅是為陳楠話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而震撼,還為南帝的行事風格而震撼。
他們想的是——
南帝,又要打大出手了!
樂城唐氏集團和鄉江王、杜兩大財團,哪個不曾在商界叱吒風雲?
可現在呢?
全都成了歷史。
而幕後黑手,無一例外都是南帝。
柳夏初次出山就惹上了他,簡直悲催了!
馬薔聽得陳楠這麼說,見爺爺表情有些複雜,不由得對柳夏也產生了些許懷疑——
我剛剛真是氣昏頭了!
忘了陳楠也是一名神醫。
他雖然花心,但醫術和醫風都沒得說。
而且,南帝向來一口唾沫一個釘,從未做過血口噴人之事。他說的話,相信度還是很高的。
這點,跟霍飛英有所不同。
至於說他嫉妒柳夏?
仔細想來,這根本就是個笑話!
身世、地位、財富、女人、名氣、才藝…柳夏又有哪樣比得過人家南帝?就連醫術、書法和棋藝,也未必就一定勝得過他吧。
既如此,人家南帝憑什麼要嫉妒柳夏?
雄獅會嫉妒螞蚱的肌肉嗎?
如果陳楠真不是講理之人,以他如今的地位,他剛才用得著跟爺爺說那麼多嗎?
爺爺是打得過他,還是能用錢砸死他?
難道,柳夏真的是在拿爺爺做局?
馬薔對陳楠的話只是半信半疑。
可馬高雲卻是信了七分。
他心中暗暗思忖——
近二十年來,我不但從未間斷過身體鍛煉,而且每個月還會去醫院做一次全面體檢。
最近一次體檢,就在昨天。
檢查結果,我很健康。
一切指標都很正常。
況且,今晚不是我的壽宴,我並沒有喝多少酒;我也沒跟陳楠下棋,並未用腦過度;犯病之前,更是沒有受到什麼刺激…
此種情況下,怎會突然中風?
我中風時,柳夏恰好出現?
還非常主動地出手幫我治療?
現在老人在大街上倒地,路人都不敢輕易伸手相扶,何況是我一個老人突然犯病?
他就不怕出現什麼意外被我訛上嗎?
當時,我跟你可是素不相識吶。
我這病犯的蹊蹺,柳夏的出現和毫不猶豫出手救人的舉動也很蹊蹺。
說不定,我還真的成了他的人形道具。
還是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南帝其人,狂是狂了點,但靠譜!
我姑且信他一回吧。
馬高雲所想,正是霍老所想。
「陳楠說的對,今晚這事確實有些蹊蹺,老馬還是去醫院做一下針對性檢查吧。」
「嗯,明天上午就去。」
關心完老友,霍老這才顧得上關心自家大孫女:「英英,你剛才是什麼情況?也突然犯病了?」
「犯病倒是沒有,但我確實被暗算了。」
「暗算?趕緊詳細說說!」
「爺爺你不叫我給柳夏倒酒嗎?他說不喝酒,讓我給他倒豆奶。我正在倒的時候,突然感覺腹部微微一涼,當時我沒太在意,以為是親戚要來了。」
「他就是那時候對你下的手?」
「嗯,這是陳楠給我治病時告訴我的。」
「柳夏對你做了什麼手腳?」
「他在我的腹部射入了一根非常古怪的細針,陳楠給我治療時,這根細針已經到了我的腎臟。如果不及時取出,我很有可能就會腎功能衰竭而死。」
「英英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細針就在這兒呢。」
霍飛英說完,當即拿出那根細針。
雖然證據就在眼前,雖然知道大孫女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但霍國雄仍然有些不敢置信:「這個柳夏看著挺憨厚老實的啊?居然如此惡毒?」
馬總和李老等人,也是一臉的震驚。
一言不合就下毒手?
這也太歹毒了!
就在這時,李鳳嬌也站了出來:「英英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這麼一來,眾人都信了九分。
霍飛英和南帝都是當事人,所說的話或許不足以取信,但李鳳嬌也這麼說,那就沒跑了。
以她的身份,斷不可能當眾作偽證。
而她的品性,從未說過謊。
霍老伸手拿過那枚古怪的細針後,立即請早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幾名井察對柳夏進行搜身。
其身上,果然藏著相同的細針。
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藥粒。
如此一來,他暗算霍飛英的事已然實錘。
此外,在他的帆布背包里,還發現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每個瓶罐都寫得有標籤。
幾位大老立即好奇地湊了過去。
「失聲丸?」
「神經膏?」
「合歡散?」
「失魂粉?」
「龍陽丸?這都是些什麼亂七糟的東西?」幾位大佬讀取標籤的聲音驟然停止。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包括馬薔在內。
霍飛英卻是早就有所預料,不由撇嘴一笑:「呵呵,真是大開眼界呀!馬薔,這就是你剛才說的敢於擔當、低調謙遜、才華出眾的柳神醫?背包里裝著這些亂七糟的東西,明顯就是個邪惡之人嘛。」
「啊這…」
馬薔正被打擊得不要不要的。
她好不容易遇到令自己心動的人,正準備拉下臉皮主動去追求呢,沒想到這個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居然是個道貌岸然的邪惡小人。
此刻,她的心態都要崩潰了。
哪裡還能作出反擊?
況且,她哪有什麼理由去反擊?
就在這時,柳夏終於醒了過來。
畢竟是地榜巔峰期的修煉者,還是很抗打的。
加之陳楠又只用了一成勁道,是以看起來傷得極重,但並不足以致命。
意識剛一回歸,就感到渾身火辣辣的痛。
他沒有動,連眼睛都仍然閉著。
沒搞清現場狀況之前,裝死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他的內心卻是恨意滔天——
居然敢當眾抽我的臉?
簡直豈有此理!
我可是傳奇神醫葉問天的關門弟子,出山第一天竟然就被世俗界的人給打了?
兇手還是一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簡直不可忍受!
打狗也要看主人。
敢這樣打我,那就是瞧不起我師父。
他老人家身為傳奇神醫,可不僅僅只是醫術了得,戰力也很逆天,他的尊嚴豈容絲毫挑釁?
這個可惡的陳楠,必須死!
還有霍飛英小劍人,也別想活。
這一次,柳夏是真的怒了。
思緒電轉,暗暗尋找報復之策。
老子身為傳奇神醫的關門弟子,早已得到幾分真傳,醫術自不必說,殺人的手段也很多。
可以輕鬆做到殺人於無形。
有些手段,我本來不想動用的。可正面打不過陳楠這小子,要想扳回面子,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
哼!
陳楠你就等著受死吧。
忖罷,柳夏悄悄向懷中一摸。
「嘎?我的藥呢?」
見懷中空空如也,他心中不由一驚,連忙反手摸向背後:「嘎?我的背包呢?」
懷中的藥沒了,背包也沒了。
柳夏哪裡還顧得上裝死?
當即睜開雙眼一跳而起。
這時,他才發現周遭的氛圍有些不對勁:現場不知何時多了幾名大蓋帽,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冷。就連之前對他崇拜之極的小迷妹馬薔,此刻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懷疑。嗯,還有那麼一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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