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十多年前的咀嚼之夜將會再現!
無論是祂、歡宴者、亦或者亡帝,都將面臨泡防禦的惡意!
而那個以本尊出現的貪婪之蝶,顯然不知道和那位王宮裡的老東西達成了什麼交易,哪怕是真身降臨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壓制。
咀嚼之聲驟降,無數貪吃的巨口自歡宴者的軀體之上迸發而出,猛地撲上貪婪之蝶巨大的身體之上。丹肆眉目一皺,原地跪伏於地,源自歡宴者傳承的咒文浮現,為歡宴者不斷穩固著他瀕臨破碎的軀殼。高跟鞋的清脆聲音響起,一抹亮光閃過,一柄細長優雅的長劍自淡紫的手中划過,狠狠地刺入貪婪之蝶羽翼之上。歡宴者的眉頭微皺,揮手在那個冒失的女孩身上加上一道咒文防護,可饒是如此,僅是刺傷半神的苦果已然作用在淡紫的精緻的面容之上,她美目之中僅是痛苦,鮮血自眼角之處緩緩流落,弄花了特意畫好的淡妝,丹肆猛地睜開眼,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心疼。但淡紫沒有絲毫在意,她抽出細劍,在噴涌而出的宛如金液一般的神血之中,露出一個瘋狂而又猙獰的笑容。
隨後不管身體各處發出的不斷警告,提著細劍,轉眼又是想要再刺一劍。
可她的手沒法再落下去了,弗朗用顫抖的左手抓著淡紫持劍的手,雖然此時的弗朗已經無比虛弱,可是他抓著淡紫的左手卻是無比的堅定,帶有著一種不可拒絕之意。
「嫂子,我還在呢」
淡紫怒目而瞪,只覺得這個原本看起來無比順眼的弟弟此時和他的哥哥一樣凡人,但她心中的惱火卻隨著弗朗的下一句話而煙消雲散!
「要是讓哥哥看見了,可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淡紫的俏臉微紅,在斑駁的血痕映襯之下,卻美得驚人。歡宴者此時也轉頭,看了一眼淡紫,眼神中的意味讓淡紫沒法反駁,只能提著劍退後幾步,但劍未入鞘!
俏臉之上的微紅與劍尖滴落的神血交相呼應,瑰麗而又曼妙!
紫色的咒文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朝著貪婪之蝶的身上碾壓而去,但這些缺乏能量供應的咒文不過只能略微拖延一些貪婪之蝶脫困的時間罷了。
隨著破舊腐朽的傳國玉璽逐漸變得輝煌而又瑰麗之際,貪婪之蝶的翅膀微微煽動,顯然是準備脫困。
亡帝面色一冷,白淨而又修長的右手伸出,作抓握狀,顯然是準備開始最終的計劃,但是此時,弗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是一種疑惑的聲音,就如同先前對黑桃a說話時一樣,弗朗疑惑地發問,「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歡宴者聞言一愣,看著自己這個知之甚少的兒子,突然覺得自己在無數情報之中了解得到弗朗與現實的弗朗有些區別,但這種區別卻讓人難以形容,有一種感覺在這位神明的心中不斷涌動,但卻始終無法明確地表達出來。
弗朗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發出一聲短促但又極其怪異的笑聲,那種笑聲充滿惡意,但又極具譏諷的意味,那是一種不屑蔑視的笑容,漸漸的笑聲逐漸放大。
弗朗終於放棄了對自己的壓制,他鬆開捂著嘴的那隻顫抖的手,而他那軟弱的右手仿佛已經無法握緊那把名為消減的左輪!
嘲弄的笑聲在整個大廳之中響起!
瘋囂女士甚至自秘儀的苦苦支撐之中抽出部分心神,以欣賞讚同讚嘆的目光看著在神明身旁瘋笑的可憐蟲。
一直以來協助瘋囂女士穩固秘儀的老管家卻是微微愣神,口中低聲喃喃著一個名字:「康斯坦丁」
而那些始終關注此地的伶人卻如同被那瘋笑之聲感染,無數各色各異的瘋笑聲重重疊疊自他們口中響起!
這不僅僅是情緒的表達!這是一種秘儀!這是秘儀的雛形!
弗朗仍然在發笑,而貪婪之蝶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威脅,煽動翅膀的速度加快!沫林緊閉偷偷地睜開睜開一條縫隙,隨後猛然瞪大,看著那個瘋癲的弗朗。她並沒有感覺到陌生,她鼻翼一酸,一股熟悉的感覺從她的心頭湧現。
就是這樣的笑聲,在那個驚恐無比的夜晚,就是伴隨著這種笑聲,那些壞人被弗朗哥一點一點地吞食!
那一串串笑聲,像似在壓抑內里的抑鬱,但也是對自我悲慘人生的嘲笑。你聽他笑越大聲,便可知他越痛苦。那怪異的笑聲來自真正的弗朗!那是弗朗人性中暴躁與邪惡的化身!
在一切普羅大眾的認知中,笑容,常被賦予了幸福、溫暖、美好....等詞語。而在此時,弗朗的笑,非但不能代表幸福、溫暖、美好,反而集合了苦澀、驚恐、無奈、憤怒、辛酸和許許多多五味雜陳的情感和寓意。
這是人性被神性壓抑許久之後的反擊!
這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就是
真正的弗朗!
虛假的弗朗是平靜的、有禮貌的。但是很多人忘記了,他在眷屬的身份被承認之前,他是妖邪!他可以優雅從容,他可以禮貌待人,但是請不要忘記弗朗這種人身上有一種極為可怕的力量。這種力量很內斂,就像是深藏在冰山下的火流。當這個冰山沒有解開的時候,這種力最只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給你造成一種他好欺負的錯覺,可是一旦這種力量完全迸發出來,所帶來的力量到底可以毀滅多少東西,沒人會知道。
靈魂之中的神性被肆無忌憚地抽取著,空蕩蕩的轉輪之上,六枚深紫色中帶有白色的子彈逐漸憑空產生,與之前的子彈不同,這些子彈的彈頭尖尖處,是一片污濁的血紅之色!
「開槍!」
弗朗哈哈瘋笑著,全然不顧貪婪之蝶的神性污染,踉蹌行至那癱軟在地的巨蝶面前,用手中的消減抵著貪婪之蝶已經抬起的右翅膀。
消減轟鳴!
這是不同於之前的轟鳴!
如同雷鳴,又如同宏偉重疊的聖歌!
消減!消減!
消減萬物!消減一切!消減!
盡數應當化為一片服務!
此乃消減之殲滅!
彈巢的子彈被發射而出,狠狠地刺入那一隻巨大無比的翅膀之上,僅僅一個呼吸之間,一片巨大的空洞浮現。
那種難以描述的悲鳴聲音再現,貪婪之蝶的兩顆巨大的複眼之上,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槍口微微低下!
又是聖歌般的轟鳴再現!
破爛!破爛!
沒有等待許久!
弗朗宛如瘋癲,或者說已經瘋癲,他將槍口不斷移動,彈巢之中的六枚子彈在頃刻間便被宣洩一空!
六個空洞連成一片,中間的一片殘翼微微顫動,這片殘翼與一旁的聯繫已經只剩下零星半點!隨著弗朗毫不猶豫地抬腳輕踹,一片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羽翼就那麼被他踹落。但此時並沒有結束,
弗朗彎腰撈起那片殘翼,甚至沒有擦拭掉之上沾染的鮮血,將那比他腦袋都大的羽翼殘片直接送入口中!
這一瘋狂舉動甚至讓歡宴者和亡帝都有些微微震驚,一驚之下,手中的咒文便出現一瞬間的顫抖,而已然憤怒至極的貪婪之蝶卻以與自身情緒截然不同的冷靜反應抓住了這一瞬間!
祂的半神真身之力的驟然爆發之下,將那根本就不過是一個虛影的傳國玉璽徹底擊散!這一下倒是只剩下了歡宴者一人苦苦拖延。
亡帝伸了伸手,但最終卻還是沒捨得動用身旁老傢伙的靈魂本源,雖說這種程度的調用不會有什麼大礙,沉睡個百八十年總會養好的。但再怎麼說也是為了自己到處跑來跑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老傢伙,能讓他舒服一些就讓他舒服一些。
至於給貪婪之蝶一擊狠的?
呵
要知道此時的弗朗已經是亡國的承重之人了,他給貪婪之蝶的痛擊,還不夠恨嗎?但看那隻臭蟲子眼裡的恨意,亡帝就覺得今日當浮一大白!
窺密者似乎在記錄?
想來今天的事情必然會上第一序列的黑貓小報。
也不知道國庫里的資金夠不夠給亡國人手一份黑貓小報,亡帝做到椅子之上,那破爛的龍椅虛影早就已經消失不見,若是再維持下去,亡帝的這一具化身必然會崩壞。
眼神在典客身上徘徊了一會,隨後又看向場間那個正在努力吞咽的弗朗,以及他身後急急忙忙從沫林短桌之上端起酒杯幫著弗朗送食的淡紫。
亡帝眯眼而笑,「倒是有趣!」
典客有些不解,「陛下此語和解?」
亡帝倒是沒有解釋,只是突然詢問之前自己心中的念頭,「國庫能否支持今日之事的黑貓小報人手一份?」
看著難得關心亡國內務的亡帝,典客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但是他朗聲回答,與老朽的外表不同,他的聲音此時中氣十足,簡直將生前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如同生前不斷以死諫言的方式和語氣,典客目光死死盯著那隻狼狽無比的貪婪之蝶。
「陛下這是何話,陛下不事政務,不知當家柴米油鹽貴!如此耗資巨大之事,怎麼能從國庫里出資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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